不過小郭寬同志看似安排的頭頭是道,可惜作為歷史小菜鳥而且此時還是紙上談兵的帶鹽人,還是出了一些紕漏的。
比如郭寬以為陽翟就是潁川一個普通小縣城,之前還納悶為什麽潁川書院不開在荀家那裡而是在陽翟,原來陽翟竟然是潁川郡的治所,要不是東漢給改了,陽翟還是豫州刺史部。
MD,竟然是副省級城市啊...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此刻的潁川郡守竟然還是他知道的一個歷史名人。
容伯第二日,前往潁川太守府,與督郵相商施粥之時能否借些人手幫忙維持秩序,督郵一聽郭家如此,也是欣然允諾。
之後連忙上報太守,潁川太守聞聽此事也不得不感歎道,郭氏仁義,可稱富好行其德,有召父之遺風(召父乃是西漢名臣召信臣,被百姓尊稱為召父)。
於是便有了第二天在郡守府召見郭寬之事,而去之前向容伯了解了一下潁川郡守,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弘農楊氏的名人楊彪。
雖然小郭寬剛十歲還沒到束發的年紀,在頭頂左右各扎了一個結,但還是穿上一身莊重的白色直裾衣,由於是郭寬穿越以來第一次面見漢朝正式官員,禮節方面問了三四遍,而且還和容伯排練了一遍,直到確保萬無一失。
古代的禮儀真是堪比橫店拍戲,小郭寬心底不由得惡意的想到。
第二日,郭寬辰時就早早的來到了郡守府門口,而楊彪也沒擺什麽高官望族的架子,直接就邀請郭寬入堂相見,一番禮節下來,二人跪坐下來。
楊彪便說道:“不成想,我陽翟竟出了這般少年仁者,年紀如此之輕,卻飽含如此善心,真是我陽翟之幸,大漢之幸。”
“當不得楊郡守如此誇獎,郭氏世受皇恩,自當竭盡全力已報天子對郭家的信任,自楊郡守治潁川,我陽翟道不拾遺,夜不閉戶,雖然我郭氏施粥此舉比不得楊郡守苦心孤詣為潁川百姓之操勞,隻不過是為陽翟鄉鄰行錦上添花之小事,但也算盡我郭氏綿薄之力。”
郭寬前世今生都沒有和楊彪這種高官名士做過談話交流,但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不會說,咱就誇唄。
而且弘農楊氏和四世三公的袁家其實不相上下,而且楊彪這個人郭寬也是稍微了解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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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彪也不是聖人,聽了郭寬同志的馬屁倒也是哈哈大笑:“不愧是一門雙侯的陽翟郭氏,長大之後必為國之棟梁啊。”
這一句國之棟梁就和荀被誇王佐之才一樣,都是極好的肯定,何況說此話的人還是弘農楊氏的中生代第一人楊彪呢,郭寬也不是真的懵懂少年,也是聞弦而知雅意的妙人。
立即朝楊彪一拜,連忙道:“不敢當楊郡守如此美言,我陽翟郭家定然全心全力助楊郡守造福我陽翟百姓。”
郭寬就差說楊彪我郭家肯定跟你混,你就放心吧。不過郭寬還是留了個小心眼。
陽翟郭家,等我搬回陳留,那就是陳留郭家了,楊彪雖然心思縝密,但是他也想不到一個小屁孩還跟他摳字眼...
一老一小倆狐狸,相互吹捧了一下對方家族,就結束了這段互贏的對話。
郭寬離開郡守府也是滿心高興,這漢代極重名聲,這施粥就先給仁名打出去,然後守孝在給孝名打出去,
以後你不說我是人才我都跟你急。 乘坐馬車回家的郭寬一邊思考自己為什麽這麽天才,一邊想該怎麽把自己的仁名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的給打出去,也就是該如何營銷,不過大學除了學習就是打遊戲的郭寬根本不懂營銷技巧,隻好努力回憶自己如何被營銷,春節如何被營銷,情人節如何被營銷....
到家之後,郭寬立馬就吩咐容伯找一些面生的郭家仆人,裝作三教九流各種身份的人,去陽翟各種場合給他宣傳郭氏施粥義舉,讓老弱婦孺都知道他這次事情。
重點是要宣傳他們郭家其實也沒多少余糧,但是少公子為了造福陽翟鄉鄰,不惜代價也要行此善事。
告訴這群“水軍”不要怕不要臉,就怕誇得沒感情,然後讓他們在施粥當天,也去排隊領粥,然後有多感人就多感人的感謝郭家感謝他自己。
“明白不,容伯,核心宗旨就是把少爺我的名氣給打的響、打的好,這糧食咱可不能白花。”
“少爺,你就把心放肚子裡,老奴肯定不辱使命。”
“今天把東西準備妥當,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去,然後再前往三峰山為父親守孝。
對了容伯,我走之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弟,都仰仗您老人家了。”
“這事大少爺您放一千個心。”
“還有,我必須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除了尋找郭嘉以外,凡是咱們郭家上到族親下到奴仆凡是信奉太平道的,一定要給我盯緊了,特別活躍的必須報告於我,要是有人接觸王保立馬上山通知我。”
“啊,少爺,老奴就信奉太平道,上次少爺昏迷不醒老奴還去給您求了一碗符水,之後少爺沒多久就醒過來了呢。”
郭寬心道怪不得重生過來嘴裡味道怪怪的,但是容伯作為他最信任最仰仗的人,必須讓他遠離黃巾賊。
於是裝作特別生氣的樣子,用力一拍桌子,然後站起來衝容伯怒聲喊道:“容伯,之前也就算了,以後讓我知道你還信太平道,還敢跟他們接觸,別怪我郭寬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容伯聞聽此言心中也是一驚,少爺對他一直和聲細語,突然雷霆之怒,何況此時郭寬的體內還是一個二十五六成年人的靈魂,發怒起來也是有些許威嚴的,容伯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說不敢。
郭寬轉而溫和地說到:“我也打聽過關於太平道之事,張角自稱大賢良師,他太平道信徒遍布天下,號稱幾十萬人,可見其志不小,我郭氏脆弱,沾之必將大禍臨頭,容伯,不得不小心啊!”
說完郭寬便拍了拍容伯的肩膀,歎了口氣,往自己的後院而去。
容伯被少爺這十歲的孩子像長輩教訓晚輩一樣拍肩膀,也並不覺得怪異,當時他感覺少爺已經不是十多歲的孩子,而是胸懷天下的智者。
“少爺,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容伯心道.
自古梟雄能臣,都不是生而知之,都是經歷一件件事情磨礪而成。
曹操並不是生下來就注定是奸雄,海瑞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注定成為清官,人生每一次的境遇都會改變一個人的認知。
施義粥,也許隻是一件其他朝代平凡的小事罷了,但是此刻對於郭寬來說,就是他穿越而來開啟不一樣人生的第一階台階,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第二日,清晨,郭氏便在城南支了一個草棚,裡面架了五口大鍋,裡面都煮著滿滿一鍋的粟米(小米)粥,香氣四溢。聽說郭氏施粥,很多農民和窮人早上都趕來排隊,草棚四周已經圍滿了不少人。
郭寬看時機差不多了,粥也都差不多熟了,讓人抬了一筐這兩天連夜趕製的正郭背仁的木牌,約200余個。然後清了清嗓音,讓周邊安靜下來,大聲說到:
“自我郭氏從先祖郭弘以來,到家父已有二百余年,我郭氏受盡天恩,上不忘報效君恩,下不忘造福鄉鄰。我郭寬年紀雖小,但時時不敢忘家父教誨,今在此開放義粥,算是回饋廣大鄉親。”
然後讓人給他盛了碗粥,“我郭家施粥這第一碗就由我郭寬來喝,願我郭氏與陽翟眾鄉鄰同甘共苦,有我郭家一碗粥就有大家一碗粥。 ”說完也不管粥燙不燙一飲而盡。
然後又說到:“以後凡是鰥寡孤獨者,我郭氏家業雖小,不能一一供給錢糧,但是也會送上一份糧食,算是我郭寬的一份心意。”
此刻小郭寬同志自我感覺猶如上帝派來人間的天使,怪不得後世有錢人都愛搞慈善,感覺是真的不錯啊。
郭寬剛講完話,底下的郭家“水軍”就發揮了應有的作用,郭寬的名聲今天算是正式打響了,成為了他立足漢末一根最重要支柱,可惜現在他根本沒意識到。
郭寬看了一會兒,然後把任務交給了容伯,吩咐他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還讓他如果有那些孤兒,郭家也可以看情況收養一些等等。郭寬隨家仆回到家中,和自己的弟弟告別一聲,就準備上山為父親守孝。
陪自己此時年紀正是人嫌狗憎的弟弟玩鬧了一會兒,郭寬隻帶了兩個家仆和護院,便輕車前往了三峰山,連貼身婢女小荷都留守郭府,畢竟守孝也是很苦的,沒必要帶小荷一起受罪。
光和四年夏,也就是公元181年,整個漢末都很忙,靈帝忙著日夜宣淫;宦官忙著把持朝政,搜刮錢財;黨人忙著為自己平反;豪強忙著壓榨自己的窮親戚;農民忙著從老天爺手下看能不能苟活下來;我們的大賢良師忙著招收信徒,計劃造反....
十歲的小郭寬不知道震驚漢末的黃巾之亂到底何時發生,能不能等到他從三峰山守孝下來,所以他也隻能忙著,比其他人更忙,這樣才能讓他焦慮的內心得到一絲絲安慰,起碼大亂將至,他內心可以從容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