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說的不假,這裡不是最好的旅店,但是卻是最安全舒適的。
店主人引著夏爾來到了一間房子的外面,推開門裡面的環境比我們一路走來見過的旅店都要乾淨整潔,他回頭看了看夏爾好似在問他是否對這裡滿意。夏爾點了點頭,默默地走了進去。
其實想來真的好笑,明明能開口的事,他們卻好像在演一出啞劇一樣。
不一會,一個裝滿熱水的浴盆跟一頓豐盛的午餐就送到了夏爾的房間。夏爾隨手扔給了那個夥計一個賽普汀作為獎賞,他也就隨手的接住了,看來在這裡這樣的小費是他們司空見慣的。
洗漱完之後,夏爾坐在桌子旁吃著午餐,桌子就在一扇木窗的旁邊,他百無聊賴地向外望去,只見太陽罩下一片金黃的色調,改變了周圍的氣息,暖風熏在人的臉上,一切都是明亮堂皇。旅店和熱鬧的街市之間有條中間微凹的小石子路,大約寬二十步的樣子,前面有一條平行的沙子鋪的小路,兩旁有梧桐樹跟翠綠的葡萄架子,盡管現在才是初春,就已經顯得生機勃勃了。小路的盡頭是一家當鋪,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夏爾終於吃飽了,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逛逛這座對他而言充滿了新奇的城市。可是緊接著他又想起了自己被侵佔的故鄉,以及自己對於侯安子爵的誓言。他不禁有些羞愧的面紅耳赤,他回過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意識到在自己的房間裡是不會有人知道他在瞎想些什麽的。
夏爾推開了桌上的木盤,站起身子朝著房間外面走去。
大廳裡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盡管現在是午後還不是傍晚,整個大廳都已經顯得熱鬧起來。夏爾抓住了那個忙得都快飛起來的夥計,塞給了他兩個賽普汀,還沒等夏爾開口,他反倒是先張開了嘴:“老爺,你要姑娘的話得再等一會,她們還在洗漱呢。”
聽到這話夏爾不禁羞得面紅耳赤,可是夏爾畢竟有事要問他所以也不好訓斥他什麽,隻得皺著眉頭說:“我不是想問你這個,我也不需要那個,我想知道的是書記官一般住在哪裡,我有個朋友托我給一位書記官帶了一封信,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
那個夥計此刻也明白自己犯了錯誤惹得夏爾不高興了,趕緊陪著笑臉說:“看我這嘴!您一看就不是那種低俗的人,您要問這城裡的消息,找我就算是找對人了!隻是不知道您要找的這位書記官是哪位大人啊,知道了名字我才能給您說道啊!”
夏爾突然有點想笑,自己竟然蠢的忘記了侯安子爵那個姐夫的名字,他掏出了那封信,看著信上的名字說道:“拉羅夫,拉羅夫子爵。”
那個夥計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立馬僵硬了,就好象一盆水潑到了極北的荒原一樣瞬間凝固了,他四處看了看,拉住夏爾的袖子低聲說:“您現在可不能再說什麽認識拉羅夫子爵的話了,您會到倒大霉的!”
看著夏爾一臉的不解,他又靠近了夏爾一步但是卻不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夏爾。
夏爾沒有辦法,隻得又塞給了他三塊賽普汀,他這才肯張嘴:“您可算是問對人了,這位可憐的拉羅夫跟伍德伯爵賽馬,竟然還給贏了,這本來也不算是什麽大事,隻不過伍德伯爵面子上不好看罷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在比賽後的酒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出言侮辱其他貴族,還對伯爵夫人動手動腳。這下好了,國王聽到這個消息親自下令把他抓了起來,
聽說要嚴懲他呢。不過我想殺頭應該不至於,但是他再想過好日子可就難咯。如今整個帝都都沒有為他出頭的,您可千萬別出去吆喝著您跟他認識,不然伍德伯爵會不開心的。” 夏爾聽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這個拉羅夫子爵仗著自己是帝國的書記官,直接為國王效力,就不把伍德伯爵放在眼裡,膽敢在賽馬中贏過了伍德伯爵,這讓一向好面子的伍德伯爵很是難堪。然後伍德伯爵這個老狐狸出於報復,就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戲,國王陛下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書記官跟一位帝國的伯爵對立,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夏爾才不在乎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一個認不清自己身份就犯蠢的書記官跟一個眥睚必報、小肚雞腸的帝國伯爵,這兩方他對哪一方都不感興趣,夏爾現在唯一焦急的是如果沒有拉羅夫這條線,他該怎麽覲見國王從而取得援助呢?
夏爾皺著眉頭,慢慢的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掏出了侯安子爵臨別時送給我的錢包,原本鼓鼓囊囊的錢包現在已經明顯的癟了下去。夏爾打開錢包,仔細的一數,他只剩下十二個第納爾跟區區的五個賽普汀了。
夏爾在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也帶了一點錢, 可是在旅途中都花光了,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在他花光這些錢之前就能取得援助了。
夏爾撥拉著桌上的這些錢幣,他不知道這些錢能讓自己在帝都生活多久。他狠狠地錘了下桌子,下定了決心。
既然正常的渠道不行,那他就隻能行賄了,雖然這點錢不多,但是應該足以喂飽下面的那些吸血鬼了吧。
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他就毫不猶豫了。這些錢肯定是不足以讓夏爾見到國王陛下的,但是隻要他們能把夏爾的請求遞上去,他想國王一定不會對自己的臣民置之不理的.
夏爾一路打聽著來到了帝國的書記院,這是由帝國的開國皇帝,哈瑞斯一世創立的,他希望書記院能夠成為一切公平正義的代名詞,在這裡平民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傳遞上去,或者為自己的不公待遇而申訴,盡管有時候並不是那麽成功罷了。
雖然它可能存在著許多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當夏爾來到它那富麗堂皇的大門口的時候,他還是被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震驚到了。人群裡有穿著破爛的乞丐,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也有打扮時尚、花枝招展的年輕女郎,亦有大腹便便的商人富賈。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壯年亦有殘廢的老兵。
夏爾看著人群這壯觀的規模,實在不知道如果排隊他得等到什麽時候去。於是他盡量地抬起了胸膛,蠻橫地走到門衛的跟前,隨手就扔了一個第納爾給他:“我是帝國貴族,我有要緊事要處理,快放我進去。”
於是,他就這樣輕松的進到書記院的內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