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院的內部和外部形成了一個很強烈的對比,外部的人山人海就這樣被一扇門簡簡單單的與內部的清幽分割開來。
一個帶著白色帽子的男孩走到夏爾的面前說:“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夏爾塞給了他一個賽普汀說:“聽著孩子,我有重要的軍情,現在你必須帶著我去見你們這裡的負責人,如果有耽誤,那後果不是你我能擔待得起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孩子仿佛聽慣了這種危言聳聽大於實際的話語,撇了撇嘴轉身就走:“好的,跟我來吧。”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所樺木門前,那孩子指了指那白得發黃的木門說:“諾,就在裡面,您進去吧。”
夏爾點了點頭推開了房門,映入眼前的是一張巨大的桌子,小碎花的桌布有一種自然而又讓人親近的感覺,淺顏色的素色桌布上,星星點點或在桌布的下擺印上一些有著柔柔的顏色的碎花,溫馨的田園風格悄然而至。你很難想象什麽人會在這樣的富麗堂皇的房間裡放上一塊這樣的桌布,夏爾本能的就對這間房子的主人生出了幾分好感。
一位蓄著胡子的老人從桌子後面緩緩的站起,他疑惑地看著夏爾:“是誰把您放進來的?抱歉,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隻是您這樣沒有通報就進來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夏爾有點手足無措了,那感覺就好象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一樣。
“抱歉先生,是一個戴著白色帽子的孩子讓我進來的,因為事情緊急我就忘了這一點,實在是太失禮了,萬分抱歉。”夏爾彎下腰向這個老人道歉。
他看上去很滿意夏爾的這種態度,連忙的擺手說:“沒關系我的孩子,這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剛才說你有要緊的事情,恕我冒昧地問一句,那是什麽事情呢。”
夏爾挺直了自己的腰,鄭重其事的說:“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父親是帝國的子爵,他在三年前的戰場上去世了,可是我直到今年才符合帝國繼承法的要求。我委托商隊寄信給帝都希望能夠繼承我父親留給我的一切,可是在半路上卻被北方人那群強盜劫掠了,我的領地也在不久前被北方人攻佔了。我不得已隻好隻身來到這裡,希求帝國的幫助,證明我的合法身份並且幫助我奪回我的領地。”
那個老人此刻的表情無比的嚴肅:“孩子,你的意思是北軍入侵到你的家鄉了?你是哪裡人,孩子?”
“色斑拉,大人,雷茲克平原。”夏爾恭恭敬敬的答道,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必須要抓住它。
那個老者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憤怒的說著一些夏爾聽不太懂的話。他看了看夏爾說:“孩子,你不用管援兵的事了,我會負責這方面的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檔案室那裡,找到一個叫做漢克的人,隻要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的爵位會得到帝國的承認的。”
夏爾道了聲謝,正準備往外走去,那個老者在他的身後說:“對了孩子,如果你找不到地方或者有什麽問題,就找剛才帶你進來的那個孩子,隻要你說是我說的,他會幫助你的。”
夏爾回頭看去,那個老者已經開始在一張羊皮紙上憤怒的不知道寫些什麽,根本沒空搭理他了。夏爾對著空氣道了聲再見,轉身走出了白樺木門。
那個白帽子的孩子還在那裡,夏爾招呼了他一下他就過來了:“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先生?” 他一臉揶揄的的看著夏爾,可是夏爾不想為了他那個無聊的惡作劇而生氣,他隻是仔仔細細的把那個老者的話向那個孩子轉述了一遍。
那個孩子見夏爾一點也沒有生氣,反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了句跟我來吧就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一所大房子前,那幾個值班的文書明顯是認識這個孩子的,問都不問就讓他們進去了。
那孩子指著裡面那個紅頭髮的男人說:“瞧,那個家夥就是漢克了,你是老師吩咐的,他不敢問你要錢的。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就逃也似的跑著離開了,隻不過夏爾注意到他的耳根子都紅了,果然隻是一個孩子啊。
夏爾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發現沒有大的問題就走到了那個叫做漢克的男人旁邊,把自己的來意告訴了他。他回過頭瞧了瞧夏爾說:“子爵?雷茲克平原上的?”
夏爾很不喜歡他在說這話時候的語氣,那感覺就好象他是高高在上的伯爵一樣,不過畢竟有求於人,他也隻好忍著不快點了點頭。
漢克從旁邊的書架裡翻出了一大本書, 很快的就扭頭對夏爾說到:“波旁家族?您的名字是?”
“夏爾,夏爾.波旁,先生”
“那就沒問題了,夏爾先生,您很快就會得到帝國的委任書的,那麽現在您該走了,我這裡還有一大堆事需要忙呢。”
夏爾臉色漲紅的說:“就這麽簡單嗎先生,不需要別的什麽認證了麽?”
他絲毫也不在乎夏爾的憤怒,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邊遠地區的子爵而已,有什麽好檢驗的,我想還沒有人膽敢冒充貴族吧。”
巨大的羞辱讓夏爾忍不住就要一劍殺死他,可是他摸了摸腰間才想起自己的劍被他留在旅館了。他恨恨得看著漢克,然後轉身就走。
就在夏爾快走出房門的時候,漢克那令人厭惡至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對了,您把您的地址留一下,要不然找不到您那可就不怪我了。”
夏爾頭也不回,他感覺自己額頭上的血管突突作響,他仿佛從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風琴,風琴旅館。”
然後他就離開了書記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的旅館。
等夏爾回到自己的房間,那巨大的憤怒與羞辱幾乎讓他發狂,他強壓著心頭的憤怒,提起手中的劍走到了大街上。
此時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街上還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的閑逛著,他們即將去酒館裡好好的發泄一下一天的苦悶。
夏爾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時間,書記院差不多也快下班了,於是他來到了那座輝煌的建築的旁邊,默默地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