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一陣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女醫妧激動地衝了出來:“公子!是位公子!”
趙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卻被醫妧攔在了外面:“主上,如今您還不能進去,再等些時候,小公子就可以抱出來了。”
“琴兒呢?她怎麽樣了?”趙陽脖子伸出了老長。後面緊跟著公輸嬌和廉月芳。
醫妧滿臉堆滿了笑容:“母子平安,都好著呢,主上且請安坐。”
公輸嬌緊緊握住了趙陽冰涼的手,此時已是攥出了汗來:“夫君,生孩子當真這樣疼麽?”
韓琴之前呼天搶地的叫喊聲,聽得她滿頭大汗,不等趙陽回答,她早已一把拽過了醫妧:“我能進去麽?”
“夫人進去沒事的,只是不要吵著韓夫人就行!”醫妧忙道:“她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著呢!”
“嗯嗯。”公輸嬌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趙陽一聽,忙跟著說道:“你進去看看也好,早點把那小子抱出來,別吵著他娘休息!”
他雖然擔心著韓琴,其實又何嘗不想早點看看自己的兒子呢!
公輸嬌忙躡手躡腳地鑽了進去,沒一會,她卻跟一隻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出來了,懷裡正抱著一個肥嘟嘟的奶娃:“夫君夫君,他太可愛了。你看他在我懷裡睡得正香呢!”
“嬌兒,你慢點!”隻把韓琴在裡面好一陣心疼。
“剛吃了奶吧,別跑這麽快!”趙陽也是一陣緊張。
廉月芳早跑了過來,倒把他擠到了後頭。
“琴兒姐姐讓我問你,給咱們的長公子起個什麽名字好?”公輸嬌此言一出,兩雙大眼睛頓時齊齊地看向了他。
趙陽乾咳了一聲:“琴兒生的,那得跟音樂有關,樂竟為一章。十者數之終也。從音從十,便是一個章字。就叫他趙章好了!”
“好!我去告訴姐姐去!”公輸嬌一聽,轉身就要往裡面走。
“哎!我兒子我還沒細看呢!”趙陽急得直跳腳。
頓時滿堂大笑,一派其樂融融。
就這樣,趙陽陪著夫人們逗兒為樂,一轉眼就快到樓煩王宴請他的日子了。
趙陽力排眾議,打算繞道武城,先看看這心腹大患中山國周邊的險要地形,之後再北上往代地赴宴。
這一次,他除了帶著廉月芳和信期,還有一個特別的謀士隨他一同前往。
“陳軫先生上一次來,給寡人帶來了一場空歡喜,還有一場大麻煩啊!”趙陽邀陳軫同乘一車。
陳軫笑道:“主上如何空歡喜,又有什麽樣的麻煩呢?”
“本以為得了天下第一的相馬之術,到頭來,只是好高騖遠。”趙陽苦笑道:“那位贏柔公主不是嫁至燕國去了麽,怎麽跑到趙國來了?”
“此事我也知之不祥,嫁往燕國的另有她人。”陳軫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旋即一臉肅容道:“主上,贏柔公主於馬術騎兵確有獨到的見解,陳軫遠不如她。”
趙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寡人如今已有三位夫人,不想再有太多的感情糾葛,更何況這位贏柔公主怎肯屈居人下。”
“嗯。”陳軫點了點頭,這位君主的脾性他也多有耳聞,反寬慰道:“不過,凡事總是由易到難,主上何不讓將士們先練起來,隨著戰馬的補充,到時候不就更容易拉出一支騎兵兵團了麽?”
“對呀!陳先生一言,另寡人茅塞頓開!我們先做理論培訓,然後再做模擬培訓,最後再做上馬訓練!”趙陽一拍腦袋,當年電腦還不普及的時候,學計算機不就是這麽個步驟麽!
“主上真是思維敏捷。”陳軫一愣,他剛才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趙陽瞬間就有了一整套的訓練方案。
“信期!”趙陽一挑門簾:“你上車來,寡人有要事同你商量!”
“是!”聽到趙陽的召喚,信期忙跳上了馬車,自有副將為他牽馬。
“到了武城,從樂毅的駐軍裡先征調一萬五千的步卒,到時候由你和你手下的三千人來教他們騎馬,一人教五個!”
“好!”信期滿口答應,一臉興奮道:“難道樓煩王這次竟然這麽大方,一下子送了我們一萬五千匹戰馬?”
“怎麽可能!”趙陽恨不得把他踹下車去,哪裡有這麽好的事!唯有歎息道:“這次能賣幾千匹給我們,寡人就謝天謝地了,咱們購來的多是小馬駒,等能上戰場了少說也要兩三年!”
“那……這怎麽教!”信期一攤手,趙陽笑著解釋道:“這你別擔心,寡人先把你的騎兵訓練成教官,到時候再讓他們去教那些學員!”
“教官?學員?”信期更是一臉茫然,就連陳軫也是不知所謂。
“嗯!”趙陽點了點頭:“通過我的培訓和考核的將士,一律晉升為教官,免除其全家十年稅賦!”
趙陽本想再多給些獎勵,想想如今拮據的國庫,接著說道:“詳細的獎勵方案你再和肥義先生商量一下。”
信期連連點頭,一聽到免稅賦,就已經滿臉喜色了,忙道:“將士們必定全力以赴!”
“沒有馬的時候先用假馬教授基本功,一旦學有所成,即可上教官的戰馬先行輪換著練習。在此期間,我們就從樓煩、林胡那裡盡可能地購入戰馬。”趙陽心中一琢磨,笑道:“特別是林胡,草原大旱,他們可是餓了很久了。”
“主上,我覺得對付林胡樓煩,應當殺雞儆猴,找準機會先重點打壓林胡人,好讓樓煩人倒向我們。”陳軫提議道:“同時我們還可以雇傭樓煩騎兵為我們攻城掠地!以緩解眼下我們騎兵不足的情況。”
趙陽雖然隱隱也有這樣的想法,卻是還沒形成最終的方針,當即好奇地問道:“為什麽舍近求遠,不打樓煩而去打林胡呢?”
“當初三晉交好,秦國何嘗是魏國的敵手?這就是近交遠攻的短期效果。”陳軫接著說道:“但是用在北方遊牧民族身上還會有更長遠的效果!”
“三晉之所以容易團結,是因為當初大家都是從晉國分離出來的,彼此最為熟悉。北方的遊牧民族也是這樣,比起和我們來,他們之間應當更容易溝通。”說到這裡,陳軫頓了一頓:“主上試想一下,若是有誰將北方的戎狄統一起來,那將會是一支多麽強大的力量!”
趙陽點了點頭,陳軫反問道:“主上的胡服之策不正是要拉近和胡人之間的距離麽?”
“正是如此!”趙陽心中早已有了方案,胡服只是開端,他要從衣食住行各個方面,跟胡人融合到一起去,互相取長補短。
陳軫又道:“如果我們打了最為接近的樓煩人,他們自然就會漸漸倒向林胡,若是這兩個大族合並在一起,我們北方的壓力可就大了!”
趙陽和信期聞聽,均是深感同意。
“而我們打林胡人就不同了,只要我們表現出拉攏樓煩人的樣子,林胡人就只有向北遷徙,要麽吞並更北方的匈奴人,要麽被匈奴人吞並。”
信期眨巴了下眼睛:“這樣就可以永絕林胡之患了?”
“非也!”陳軫擺了擺手,笑道:“合並到一起的林胡人和匈奴人,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形成一支更強大的北方遊牧民族。總有一天,他們會南下。這樣一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樓煩人,到時候這支強大的遊牧民族就會把樓煩人往我們這邊推,等到樓煩人吃盡了苦頭,還怕他們不為我們所驅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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