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四年二月,金國四太子完顏宗弼率領撤離遏部和齊軍劉燮部十萬人馬自和尚原進攻仙人關,守將吳d堅守待援。夜晚,左相呂頤浩,右相朱勝非,參知政事趙鼎等人都被召入宮中議事。
趙構此時氣喘如牛,怒不可遏,氣道:“他們金人在想幹什麽?議和還不到半個月就出兵,他們就覺得我們宋人那麽好欺負嗎?”
趙構前不久才將和金人和議的消息布告天下,現在金人南下,不僅僅隻是打趙構的臉那麽簡單,這還會危及他的統治。
右相朱勝非站出來道:“陛下息怒。金人狼子野心,斷不會那麽輕易就放棄用武力征服江南。與我們和議隻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現在金人再次出兵,就是最好的證明。”
南宋前期,趙構出於對人心的籠絡,一般做宰相的都會兼領知樞密院事,就是樞密使。朱勝非是右相,同時也是樞密右使。所以他的話在這個時期顯得舉足輕重。
趙構慢慢冷靜下來,冷冷道:“其他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朕隻想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趙鼎出列:“陛下,我認為,以吳d將軍之才,守住仙人關完全不成問題。隻是時間拖得太久於我們不利,畢竟仙人關一帶補給跟不上。我建議讓吳U率兵前去支援吳d。”
吳U?趙構一下子就想起來的,吳U是吳d的弟弟,本是和尚原守將,因抵擋不住完顏宗弼的攻勢,被迫撤離和尚原。
趙構立即走到地圖前,道:“吳U將軍現在何處?”
“階州!”
趙構還是康王時喜讀《孫子兵法》,對於戰略他還是有所研究的。當他見到階州的位置之後,不由放聲大笑:“人人都是大金四太子金兀術勇武過人、智慧超群,現在一看,不過如此。”
“拿下和尚原之後,居然不知道要先把階州拿下再進攻仙人關。如果吳U自階州出兵,切斷他的後路不止,還會和吳d前後夾擊,到時他必敗無疑。”
朱勝非凝視著地圖,道:“恐怕金兀術有詐,企圖圍城打援。吳U出兵,他即刻佔領階州,又於半路伏擊吳U將軍,屆時形勢危矣。仙人關若失,那漢中和巴蜀就完全暴露在金人的鐵蹄之下。”
沉默了許久的呂頤浩終於開口了:“朱宰相多慮了。前些天,吳U將軍曾派人送來戰報,他已經把階州打造得固若金湯。吳U將軍的能力我們都知道,老夫就不多言了,階州的防禦情況可想而知。更何況金人來自草原,平地衝鋒還可以,若是論攻城守城,他們必然不是我們漢人的對手。”
“再者,吳U為人謹慎,我想,若有伏擊,吳U必然有所察覺而固守階州。到時吳U守階州,吳d守仙人關,金兀術前進不得,供給又跟不上,自然就退兵了。”
“我想金兀術急著攻打仙人關,就是為了進入漢中掠奪糧食,整整十萬大軍,每個人都伸手向他要糧,他的壓力不大嗎?”
趙構並沒有在認真聽他們爭論,他心裡在想該怎麽擺平這件事又不傷及和金人的感情。
如果把金人打痛了,恐怕日後再想議和就難了。
趙鼎這時對趙構道:“陛下,我建議頒旨,由吳d吳U相機行事,我們太遠,畢竟難以隨時掌握戰局的變化。同時,我們要派出使者,去質問金人。”
趙構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可以。隻是上次負責和議的韓肖胄在幾天前病倒了:“那諸位愛卿覺得,誰可以為使?”
三人都沉默思索著,一會,趙鼎道:“我建議由江州太平觀察使秦檜為使。”
趙構一愣,再看一眼呂頤浩和朱勝非,面無表情。
趙構道:“為何?”
“在宣和年間,秦檜就曾負責過與金人議和的事宜,在靖康年間,他又曾到過金都,對金人的習慣比很多人都熟,由他出使,再好不過。”
趙構想了想,看向呂頤浩,問道:“愛卿覺得如何?”
“臣無異議。”
雖然秦檜是呂頤浩的政敵,但是呂頤浩是非分明,絕對不會把個人恩怨牽涉到國事中。
趙構滿意地點點頭,道:“如此,就擬旨吧!”
三道聖旨連夜頒出,一道頒給階州的吳U,一道頒給仙人關的吳d。而讓吳氏兄弟吃驚的是,他們的聖旨中都提及,“若金軍無挑釁行為,卿絕不可主動引發矛盾!”
還有一道聖旨,則往江州方向而去……
秦府,秦檜大喜過望,急忙找到乞斜,道:“先生辦事,果然神速。”
乞斜笑了笑:“秦大人說錯了,是二王子辦事得力!”
“乞斜先生言之有理啊,哈哈哈……”
三天后,秦檜帶著乞斜,乘船意氣風發地往臨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