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亨在一旁聽得直冷笑,一對親生母子居然在大庭廣眾鬧了那麽一出醜劇。
趙構的顏面也掛不住了,匆匆間就回了臨安。
沈該在趙構離開之後,問完顏亨一行人:“完顏王子,不知是否到臨安城一遊?”
完顏亨略帶諷刺道:“我們金人務實,遊玩之事就免了。大金國還有許多事要我們忙,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歡迎完顏王子下次來臨安玩!”
“我下次來,就不是來遊玩那麽簡單了。等著吧,我要把大金的狼旗,插上臨安的城頭。”完顏亨心裡暗道。
韋後回宮後,趙構特意修繕了壽安宮給韋後居住。一個月後,徽宗被安葬在永固陵。
……
上京,大金國都,為會寧府府治。會寧府本叫會州,完顏阿骨打有意定都會州,就把會州升級為會寧府。上京北部是長長的布倫山,南部是是廣袤的平原,東部群山萬壑,東南橫亙著高大的天門嶺。
天門嶺,歷來被金人視作為女真族的發源地。每逢慶日,他們都會到天門嶺祭祖。
而上京中部,則是名為宋瓦江的河流橫穿其中。宋瓦江,亦名混同江。
由於金人定都於此,致使上京人口數量迅速上升。與臨安不同,上京僅僅是聚集了大量的少數民族人口,而漢人的數量,少之又少。
金人來自草原,生性粗獷,而且逐水草而居,所以並沒有太熱衷於對城市的管理。所以上京城就顯得混亂不堪,毫無章法可言。
在上京中西部,剛剛修起有一座規模不小的酒樓。雖然酒樓規模不小,但是夥計卻出奇的少。兩個端酒送菜的小廝,兩個廚師和一個釀酒師,當然,還有兩個掌櫃。
而這兩個掌櫃,一個叫鄭孚,一個叫楚白潮。這兩人這是趙瑗派來上京的暗探。至於呂先,已經在汴梁扎根了。
金人好酒,鄭孚和楚白潮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特意請了個釀酒師,這釀酒師也是漢人,叫做康祿。
康祿以上幾代都是釀酒的,有獨特的家傳秘方,所以釀的酒深得金人喜歡。
此時,楚白潮和鄭孚正坐在後院一間密室裡,商議著剛剛發生的一件事。
漢人在上京的地位可以說低得不能再低,漢人在這裡得不到任何的保障。而楚白潮開得這家酒樓,也就成了一些金人的眼饞的對象。
就在剛剛,幾個金兵在酒樓鬧事,甚至還打傷了夥計。楚白潮和鄭孚意識到,若是沒有靠山,恐怕這酒樓他們是辦不下去了。
“現在金人裡面,有權有勢而且貪財,就屬完顏宗雅,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收買他,讓他護住酒樓。”楚白潮明白,在上京,必須得到金人的庇護才可以生存下去。而他們唯一可以拿出手的只有金錢,所以,就必須要找一個貪財的金人。
至於楚白潮說的完顏宗雅,實則是金朝宗室,金太宗完顏晟的兒子,金兀術的弟弟,位高權重。
完顏宗雅作戰驍勇,但是他也有金人的通病,就是貪財。當初他隨完顏晟征伐遼國時,多次殘殺遼人,奪取遼人的金銀珠寶、牛羊婦女。
完顏宗雅的府邸修建在皇城附近。這天,下人進來通秉:“代王殿下,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和賓樓的掌櫃。”
完顏宗雅長得虎背熊腰,面黑多須,身高六尺有余。雖然被封為代王,完顏宗雅卻沒有開心過。天眷二年,完顏宗磐說服完顏宗偉、完顏宗英協同造反,事泄被金兀術所殺,而完顏宗雅也曾參與政變,但因完顏宗磐對完顏宗雅心存芥蒂,不曾重用,完顏宗雅因此不被追究。
此事之後,完顏宗雅一直深居簡出,直到皇統和議之後,金兀術失勢,完顏昌又看上了完顏宗雅的影響力,完顏宗雅也開始慢慢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完顏宗雅經歷過大起大落,令他的貪婪之心更加膨脹,在他看來,只有握有錢財,即使在朝局失勢,他也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過日子。
“和賓樓?就是那個剛剛開張的酒樓?”完顏宗雅詢問道。
下人笑眯眯地一副諂媚的樣子:“是是是,正是那家,聽說和賓樓賣的就是獨家秘方釀製的,格外香醇濃烈,因此客人特別多,我大金的勇士也好他們的酒。不過聽說,最近我們有幾個士兵經常去和賓樓鬧事,這幾天,他們的生意卻慘淡了不少。”下人收了鄭孚的錢,當然就好好替他們說話了。
完顏宗雅眼睛一眯,生意經營地那麽好,就是不缺錢財了?有人鬧事,就是來求自己庇護了?
“帶他們進來吧!”
那下人剛剛下去,又有一個下人進來,道:“代王殿下,魯王派人來叫你入宮議事!”
魯王就是完顏昌,完顏昌復出之後,完顏亶複其舊爵魯國王,不久,又晉爵魯王。
完顏宗雅稍稍一猶豫,道:“你去告訴來人,叫他轉告魯王,本王馬上就到。”
“是!”
……
“草民和賓樓掌櫃鄭孚,拜見代王殿下,代王殿下萬福金安!”鄭孚謙恭地施禮道。
“嗯,起來吧。”待鄭孚站起來,,完顏宗雅又道:“不知鄭掌櫃找本王所謂何事啊?”完顏宗雅明知故問道。
“呵呵,小店最近遇到一些麻煩,還請殿下幫忙!如果殿下肯出手相助,小人感激不盡!”鄭孚滿懷誠意道。
“哦?不知鄭掌櫃打算如何感激本王啊?”
“小人剛剛把所有的本錢都用去開了酒樓, 沒有額外的金銀,如果殿下不嫌棄,小人願意把和賓樓盈利的四成給殿下。”鄭孚倒沒有說謊,趙瑗給他的錢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
完顏宗雅不做聲色,淡淡地喝了一口茶,道:“其實本王很不懂,你們宋人為什麽那麽喜歡喝那麽苦的茶。還是我們金人豪爽,就喜歡喝濃烈的酒!”
鄭孚豈會聽不出來完顏宗雅在暗指自己不夠豪爽大方?說白了還是嫌少。鄭孚一咬牙:“盈利我們五五分成,殿下以為如何?”
“難道本王的狼旗就那麽不值錢?”
“好吧,四六分。如果殿下還多要,那小人也沒辦法了。畢竟酒樓每天就要采購,還要撥付月結。”鄭孚一副絕望的樣子。
完顏宗雅見差不多了,就笑道:“鄭掌櫃也是豪爽大方之人呐,本王平生最好與鄭掌櫃這樣的人結交,鄭掌櫃有難,本王豈能不聞不問?等下本王命人給你一面本王的狼旗,你掛著酒樓門口,斷不會有人騷擾!”
金人的習俗就是如此,在一件物品上插上自己的旗子,就代表那東西屬於那個旗子代表的人。
“謝殿下!”鄭孚裝作大喜過望:“殿下,小人來時還帶了幾壇白雲釀,希望殿下不要嫌棄!這白雲釀乃是酒樓特產,喝了就好似漂浮在雲端般愜意。”
“哦?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客氣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你隨下人去領旗吧!”
“謝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