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宰相之子要和其它比試,不少出來遊玩的紛紛聚攏過來。很快,就圍了數十人。
“我禮讓前輩,所以,劉公子,請吧!”趙瑗謙然道。
劉岸雄也不客氣,來回踱步了一陣,他深呼吸一下,吟出了一首讚美西湖的詩。惹得一陣讚美聲。
趙瑗細細思量,劉岸雄作得的確可以。
郭嵐亦是才女,聽了劉岸雄的詩,頓時為趙瑗捏了一把汗。
趙瑗在腦子裡拚命搜索關於西湖的詩句,突然,靈光一閃,開口吟誦道:“畢竟西湖三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好!作得好!”
郭嵐一聽,眼前一亮,看趙瑗的目光有改變了許多。
劉岸雄則慚然低下頭,他亦是文人,趙瑗的詩句好與不好,他怎麽可能不會辨別?
“公子詩作確實不錯,不知公子的詞作如何?”劉岸雄不死心道。
“那你我又各自做一首詞好了!”
“好。公子,請。”
趙瑗也不客氣,說好了即興,又沒說什麽主題,趙瑗的思路頓時開闊了不少。
只是趙瑗不打算自己作詞,唯有抄襲後人的了。
趙瑗信步緩緩走向郭嵐,一首詞作脫口而出:
和風熏,楊柳輕,鬱鬱青山江水平,笑語滿香徑;
思往事,望繁星,人倚斷橋雲西行,月影醉柔情。
“好!”周圍眾才子紛紛拍手稱好。
郭嵐滿是愛慕地看向趙瑗,四目相對。
“月影醉柔情”。郭嵐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這句詩句。
劉岸雄赧然,雖然文人相輕,但是趙瑗所作的詞確實很有意境。
劉岸雄來回踱步了半晌,腦門上沁出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此時劉岸雄心裡不斷尋思,眼前這人究竟是誰?居然能有此才華。
終於,在一片催促聲下,劉岸雄倉促地做出了一首詞,但和趙瑗的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
林一飛搖搖頭,趙瑗給劉岸雄的壓力太大了。
趙瑗沒有評論什麽,在場的都是才子,孰好孰壞他們自會分辨,如果自己還出言諷刺,就顯得自己很沒有德行了。
“呵呵,公子好文采。”劉岸雄尷尬道。
“彼此彼此!”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今日有此雅興,我們不妨再切磋一下?”劉岸雄不依不饒,此番作詩他丟了大面子,他一定要扳回來。
“那這位公子想比什麽?”
“投壺。”劉岸雄滿是自信道,臨安五公子日常遊戲之一就是投壺,而劉岸雄又是投壺的佼佼者。
“可以!”
投壺本是戰國時期的一種軍用遊戲,後來逐步普及。到了唐朝,投壺臻於完善的地步。
到了宋代,司馬光認為舊時的投壺不和禮法,就將其進行改造。
在司馬光《投壺新格》裡,司馬光定有第一箭入壺為,“有初”,第二箭中為“連中”,投入壺耳者為“貫耳”,第一箭失手而第二箭入壺為“散箭”,箭箭中者為“全壺”,一箭未入者為“有終”,而投入壺中之箭反躍出來又中者,為“驍箭”。
很快,八支矢就送到了趙瑗手裡,劉岸雄和趙瑗各自站一邊,都離箭壺八丈遠。
充當司儀的孫航喊道:“開始!”
劉岸雄率先出手,箭矢不偏不倚恰好落入壺中。
“有初!”孫航喊道。
趙瑗淡淡一笑,自己前世可是特種兵,這些遊戲可以說手到擒來。
“有初。”孫航愣了一下,喊道。
劉岸雄剛想再出手,趙瑗喊道:“等等,我覺得距離太近了,我要求遠一點。”
劉岸雄心裡不悅,在八丈的距離,勝利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九丈外還在掌握之內,若是十丈,就有些勉強了。
“那你想退多少丈?”劉岸雄可不認為趙瑗能夠十丈入壺。
趙瑗剛剛第一箭出手試了一下,八丈實在沒有什麽挑戰難度。若是十丈,還算是勝券在握,十一丈的話,就算是一種挑戰了。
“十一丈吧!”趙瑗嘗試挑戰,便緩緩道。
“什麽?”劉岸雄傻眼了,其他人都傻眼了。
“殿下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想當年,在軍中只有梓侯一人可以在十一丈外入壺。而且還是八投六入。”楊再興側身對閻松和龍治道。
“我倒是有些期待!”張憲笑眯眯道。
劉岸雄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十一丈對他來說就是一到不可逾越的鴻溝。十丈的距離,他最好的戰績都只是八投四中。
“怎麽,劉公子不敢?”趙瑗意味深長道。
“本公子會不敢?來就來,誰怕誰?”
一支箭矢劃出一條華美的拋物線,正中箭壺。
“連中!”
劉岸雄激動地直鼓掌。而圍觀的人也大聲叫好。
趙瑗拿起箭矢,細細地調整角度,眼視箭壺,身體挺正。
出手、箭拋……
“噔”的一下,箭尖撞中壺口,彈了出來。
不中!
所有人驀地捏了一把汗,劉岸雄暗笑。
郭嵐也擔憂地看向趙瑗。畢竟此事因自己而起,若是連累了趙瑗,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第三箭,劉岸雄手感爆發,再次入壺。
而趙瑗,再次失手!
“你確定還要比下去嗎?”劉岸雄滿臉得意道。
趙瑗卻無比從容:“急什麽?才三支箭呢。”
“好,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不過,我們得要加個注碼。”
“說來聽聽!”
“輸的人,跪下來給贏的人磕三個響頭。”
“你確定?”
“確定!”劉岸雄認定趙瑗是在扮豬吃老虎。
“好吧!”隨手一投,“當”,箭矢直直落入壺中。
趙瑗暗自諷刺,其實第一箭之後他就找到了手感,第二箭不過是故意失手,好讓劉岸雄膨脹。
劉岸雄一愣,急忙站好,出手。
完全射偏。
趙瑗一笑,手一揮,又一支箭矢拋出。
“當!”再中。
劉岸雄這下有些坐不住了,額頭上的汗珠有變得密密麻麻。
劉岸雄再次不入。
趙瑗微眯雙眼,拋箭。
“天哪,貫耳!”
周圍一片驚呼。
楊再興滿臉崇拜道:“殿下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梓侯當年六中都沒有貫耳過。”
劉岸雄頓感壓力巨大,雙腿不自覺地顫顫巍巍。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劉岸雄第六箭再次射偏。
趙瑗依然沒有說話,看看手裡還有兩支箭。拿來一支,看似隨意的一投。
“神了!居然又貫耳了!”這下,他們都由驚呼改為崇拜。十一丈兩貫耳,這是什麽樣的存在?
劉岸雄肌肉抽搐,執箭的手都開始抖了。
郭嵐看到這一幕,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的神色。甚至,她也開始崇拜趙瑗。
“最後一箭了,劉公子!”
趙瑗的入壺數已經顯然比劉岸雄的多。
但古人講究“輸人不輸陣”,所以不到最後,一般都不會輕言認輸。
“繼……續!”劉岸雄艱難道。
苡榕拉拉琦榕的手,道:“我真是越來越敬佩殿下了!”
琦榕深情一笑。
趙瑗看向箭壺,只有左右兩耳,而左右兩耳都已經入箭,只剩下極小的空間。
不過趙瑗略略一估算,還是可以容納一支箭矢的。
此時,西湖邊上已經聚攏了三百多人,全場卻鴉雀無聲。只見趙瑗緩緩執起最後一支箭矢,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注視著趙瑗。
手起,箭落!
“怎麽可能?又貫耳了!”
“天啊,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可能,十一丈遠啊,三貫耳?”
頓時,西湖岸上響起一片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郭嵐那顆懸著的心驀然松下,異樣地看向趙瑗。
劉岸雄猛地癱坐在地上,趙瑗實在太強了。
“公子,既然可以三貫耳,何不來一個四貫耳?”有人起哄喊道。
“對對對。讓我們看看眼界啊,公子。”不少人附和道。
趙瑗淡淡一笑,卻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突然,人群中一人喊道:“這位公子,不是普安郡王殿下嗎?”
“不錯,正是普安郡王殿下,我之前見過郡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