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講究禮法,自有一套嚴謹的婚配儀式。就是所謂的婚嫁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納采就是指男女雙方互贈信物。出於禮法,韋太后沒有幫趙瑗包辦這個。
而問名,並不是托媒人單純地詢問女方姓名。還包括八字、年齡、門第、健康等諸多方面。之後還有請術士佔卜。
至於納吉,為六禮第三禮,等同於後世的訂婚。
納征,就是男方給女方送去聘禮。這件事韋太后堅決要親辦,趙瑗無奈,乾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韋太后。
經過韋太后、吳貴妃、張賢妃及趙構的商議,很快就選定了良辰吉日。把趙瑗的婚期定在六月。
隨即,婚期被告知女方。即為請期。
把這些該辦的事都辦了之後,郡王府和郭府同時進行準備。表面上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但由於趙瑗身份特殊,所以兩個月顯得有些匆忙。
這段時間,趙瑗不能再和郭嵐見面,反而趙瑗和郭瑊和郭杲見了幾次。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迎親的日子。
此時,郭府鑼鼓喧天,人們來來往往,郭夫人忙得焦頭爛額,裡裡外外都需要她打點。
同時,許多前來祝賀的人齊聚郭府。更讓郭夫人忙得不可開交。
繡閣中,郭嵐緊張到極點。玉指不自覺地在不斷搓弄新服,時而又認真地觀看銅鏡中的自己。
郭瑊有一妻一妾,郭杲和郭嵐都是郭夫人陸氏所生。而小妾廖氏,生的一子,取名郭千裡。
招待賓客,向來是由主婦出面。而廖氏亦是淑德之人,見陸氏抽不開身,就來到繡閣。
“姨娘!”看見廖氏,郭嵐心裡稍安。
廖氏笑眯眯地握住郭嵐的手,道:“不要緊張。女孩子總要出嫁的。”
郭嵐點點頭:“姨娘,你不要離開好嗎?”
“好,姨娘就在這裡幫你梳妝。保證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廖氏輕盈地笑道。
廖氏悉心地梳理郭嵐的發髻,邊道:“昨晚你娘和你說的,你都記得了嗎?”
郭嵐的臉唰地紅了,嬌羞道:“嵐兒記得了。”想到今晚即將要發生的事,郭嵐臉上就一陣滾燙。
見狀,廖氏笑道:“嵐兒,這沒什麽。總要經歷的。”
聊話間,陸氏也來了。
“妹妹,你代我去招待一下客人吧。”陸氏笑道。
“好。”
廖氏離開之後,陸氏不舍地握住郭嵐的手,道:“今後你就要為人婦了。你的丈夫地位特殊,今後你一定要恪守婦道、盡心侍夫、孝敬公婆。”
“嗯,娘。孩兒知道了。”郭嵐有些哽咽道。
“來吧。娘給你開面。開面之後,你就是他人之婦了。”
開面對古代女子來說是一件極為莊重的事。女子一輩子僅開面一次,表示已婚。
很快,門外梨妞就緊張叫道:“小姐,迎親隊伍來了。”
郭嵐下意識地握住陸氏的手,道:“娘,怎麽辦?”
“傻孩子?迎親隊伍來了,該高興才是。你要記住為娘昨晚的話,今晚好好服侍郡王,極力迎合便是。”
“我……”
不待郭嵐說完,陸氏就匆匆忙忙把紅霞披系好,又把蓋頭蓋上,然後吩咐梨妞幾句,就匆匆忙忙趕了出去。
今日,郭瑊穿得格外精神和喜慶,帶著陸氏、廖氏出門迎接來迎親的隊伍。
趙瑗身穿紅色大紅婚服,騎在一匹頭系大紅花的白馬上,緩緩朝郭府而來。
來到台階前,下馬,趙瑗作揖道:“小婿拜見嶽父、嶽母。”
郭瑊和陸氏、廖氏都一臉笑意:“好好好。”
這時,儐相朗聲喊道:“吉時已到,迎接新人。”
在梨妞的攙扶,郭嵐羞澀地走出繡閣,走出府門。
趙瑗急忙上前,從梨妞手裡接過郭嵐。郭嵐只是害羞的低下頭,並沒有抗拒。
“愛婿,小女今後就交給你了。還望你們夫妻同心、舉案齊眉。”郭瑊笑道。
“小婿明白。”至始至終,趙瑗都是一副謙卑的態度。
“爹、娘……”郭嵐的語氣帶有哭腔。隔著蓋頭,趙瑗也能猜出郭嵐此時的臉貌。
“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要高興才是。哭哭啼啼地做什麽?去吧。今後好好為人妻、為人母,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安慰了。”郭瑊雖然這麽說,臉上卻有幾絲不舍之色。
“女兒知道。女兒去了,父親母親,今後你們多多保重。”
說罷,在趙瑗的牽引下,郭嵐緩緩踏入了花轎。
鼓樂聲裡,趙瑗率先出發,花轎隨即跟上。沿途百姓夾道駐足觀看,在趙瑗的吩咐下,龍治和閻松負責沿道灑喜錢。
而在人群,劉岸雄怨恨地看著意氣風發的趙瑗。雙拳握得死緊。
迎親隊伍回到郡王府,一片炮竹聲響起。史浩和范衝、朱震立在門前,欣喜地看著這對新人。
趙構身份特殊,自然沒辦法親自為趙瑗主持婚禮。所以就派史浩、朱震、范衝代勞。
郡王府此時格外熱鬧,不少達官貴人都出席了趙瑗的婚禮。
趙善應和莫儔很早就到郡王府來幫忙布置,而政事堂七相雖然沒有出席,卻派人送來了重禮。
郡王府如今的場面相當龐大,趙瑗的不少趙宋宗室、達官貴人都來道賀,而郭嵐方面又有不少親戚好友。加上趙瑗的一百府兵。
所以,郡王府的宴席有多盛況可想而知了。
大堂上,史浩端坐在上首的右邊。因為趙構的原因,左位只能空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之後, 郭嵐被送入洞房,趙瑗則在這裡敬酒。
一直鬧到晚上,眾人在放趙瑗離開。
趙瑗回到新房,關上門,坐在床上,與郭嵐並肩,笑道:“被他們留住喝酒,才遲歸,娘子勿怪。”
“夫君可否醒酒?”說罷,郭嵐嬌羞不已,第一次叫趙瑗夫君,竟是這般羞澀。
趙瑗聽了,心花怒放:“你夫君可沒有那麽容易醉。”說罷,拉起郭嵐到桌前。
桌面上已經擺好了兩樽酒,趙瑗端起一樽酒,遞給郭嵐,道:“娘子,我們和合巹酒吧。”
郭嵐點點頭,正欲喝下去,趙瑗阻止道:“娘子,合巹酒可不是這麽喝的?”
“那要怎麽喝?”郭嵐好奇道。
“這樣……”趙瑗把手穿過郭嵐的玉臂,然後纏繞在一起。
郭嵐滿臉通紅,滿面羞澀地和趙瑗喝下這杯交杯酒。
喝完合巹酒,趙瑗冷不防地抱起郭嵐,徑往喜塌而去。
“不要!夫君,把燈滅了。”
“好吧!”趙瑗把郭嵐放在床上,轉身就去滅燈。
郭嵐心裡緊張到極點,一想起昨晚陸氏所言,心跳地就特別快。
“呼!”趙瑗把新房中的紅燭全滅了那一刻,郭嵐想到,自己即將一絲不掛、玉體橫陳地躺在趙瑗身邊,任君擷取,就羞到無以複加。
胡思亂想間,郭嵐嬌軀一震,一隻手肆無忌憚地遊走在自己身上。嚶嚀間,趙瑗狠狠地吻上了郭嵐……
紹興十三年六月,這對新人在眾人的祝福下,魚水交融,夫妻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