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長風緊趴在地,寒氣凍得他的雙腿幾近麻木。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挪動略微麻木的雙腳,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山口麻衣快點來。山口麻衣再不來,他只能自己動手。再乾等下去,遲早會被敵人發現。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槍,顫抖雙手拉開保險,上膛。帳篷外那兩個放哨的警衛,左顧右盼地觀察周圍的情況。他將頭緊緊地扎在地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安,再不動手等下他們就會發現,想撤退已不可能。
寥長風舉槍瞄準右邊的警衛,即將扣動扳機,開槍射擊之際,對面突然衝出一個人影,只見久違的山口麻衣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衝到離他最近的一個警衛身旁,大吼一聲,嚇得對方手足無措。他手起刀落,立馬結束對方的性命。
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家夥反應過來,奮起反擊。寥長風收起配槍,箭步衝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對方的後腦杓,匕首就勢插入對方的脖子。緩過手來的山口麻衣,從身上掏出一個手雷,拉開手環,丟進帳篷,兩人隨即臥倒在地。轟隆一聲巨響,帳篷瞬間被掀了個四腳朝天。只見帳篷裡那兩個倒霉蛋被炸得滿地打滾,呼天喊地,痛不欲生。
寥長風和山口麻衣再次搜索四周,發現已沒有可疑人員。於是,寥長風盤問其中一個被炸傷的敵人。從對方口中得知,這夥人隸屬於某恐怖組織,充當先頭部隊前來偵查情況,也是為了搶奪設備。不過,目前對方尚未知道具體的交易時間和地點。
問話完畢,那兩個深受重傷的倒霉鬼已沒有可利用價值,留著也是個負擔。寥長風遂命令山口麻衣一人一刀送他們到閻王爺那裡報道。解決了後顧之憂,寥長風重新架起帳篷,阻擋風寒。
兩人待在帳篷裡,喝水吃乾糧充饑。外面冷風呼呼,雪花紛飛。山口麻衣吃完東西,主動說道:“你先休息,我去外面放哨。”
寥長風一邊咀嚼餅乾,一邊不解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到達集合點?到底隱藏了多久?”
山口麻衣笑道:“我比你晚到兩分鍾,見你一直趴在那裡不動,也不知道啥回事兒?”
寥長風咧嘴一笑,“我趴在原地等了五分鍾,都沒看到你出現!”
山口麻衣連忙解釋道:“其實我早就見到你了,一直等你發出進攻的信號,你卻遲遲不動手,我又等了將近兩分鍾,始終不見你出手,我隻好先動手,你就看到我了!”
寥長風哭笑不得地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放哨吧!”
山口麻衣起身走出帳篷外,寥長風和衣而臥,心裡深深反思自己存在的不足。其實這也不能怪山口麻衣,怪他自己心裡不平衡,心態不正,山口麻衣遲遲不來,他就開始胡思亂想導致注意力分散,也沒發現山口麻衣一直就在附近等他發起進攻。幸虧人家出動出擊,否則當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這也是配合不默契,事先沒商量好細節的表現。
第二天早上八點,寥長風和山口麻衣到達敵方假設交易的目的地。寥長風找到一處隱蔽之地,喝水吃東西,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山口麻衣繼續觀察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吃完東西,寥長風裹上風衣靠著岩壁蒙頭大睡。不一會兒,返回的山口麻衣看到寥長風休息,隻好提槍出去放哨。寥長風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方醒,他醒後喝了幾口水,然後披上風衣,尋找山口麻衣。
山口麻衣仿佛一隻鼴鼠般鑽入一個狹窄的石縫中,
一向自認為觀察力驚人的寥長風找了很久才發現他。寥長風蹲下身子,問道:“有沒有看到什麽情況麽?” 山口麻衣頭也不抬,半閉著眼睛,回應道:“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情況!那你有沒有每隔半小時就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呢?”
寥長風沒想到這小子問得這麽直接,隻好敷衍道:“看啊!我一直再觀察,也沒看到什麽情況才來找你嘛!”
山口麻衣笑而不語,寥長風接著說道:“你現在去休息吧!剛才我睡過頭啦!”
山口麻衣鑽出石縫,另外找了一處避風之地,躺下休息。寥長風仔細地觀察四周,看了看撤退的路線和幾個狙擊的位置,始終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於是,他鑽入山口麻衣所待石縫中,聚精會神注視地方,每隔半小時,就會鑽出來,四處看看。
下午兩點,山口麻衣前來換崗,寥長風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回到原地睡覺,他一直睡到晚上六點鍾,才換下山口麻衣。他再次觀察所有可疑位置,始終沒發現新情況。看來敵人今晚交易已不可能,如果明天下午還是這麽平靜,那麽可以排除這個錯誤的地點。也許蝴蝶和飛鷹他們那一邊才是敵人真正的交易場所。寥長風不禁為飛鷹感到擔憂,可他轉念一想飛鷹的身手十分了得,即使任務失敗,也能全身而退。
晚上八點多鍾,天色暗淡,風雪交加。
嘎吱嘎吱……突然一陣行人踏雪走動的腳步聲隱隱傳來,懨懨欲睡的寥長風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他極目四望,只見他所趴的岩石縫隙下方,四個人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從他們的體形和行走姿勢,還有步態,可以判定對方是東亞人。看到這些人的出現,寥長風更加確信這裡有可能就是交易地點。
來人都不言語,他們走到山口麻衣休息的地方時,開始向周圍移動。寥長風拔出手槍,向他們射擊,其實這麽遠的距離,肯定打不中敵人。他只是想提醒山口麻衣注意嚴加防范,因為山口麻衣身上攜帶狙擊步槍。
槍響過後,那四個家夥立即向四周散開, 兩個跑到山口麻衣的下方,兩個跑到他對面。寥長風見狀,撒腿往下跑,向前逼近,牽製敵人,因為單憑山口麻衣一人之力,不可能全部殲滅對方。敵人終於發現上方有人伏擊,他們快速向前移動。
不久,寥長風聽到狙擊步槍的響聲,他停止前進,拿出望遠鏡一看,發現山口麻衣開槍打斷其中一人大腿。他收起望遠鏡,立馬開槍亂射一通。因為太遠,他根本看不到人,也不敢輕易接近,隻想牽製敵人,讓他們不敢往上尋找山口麻衣。
寥長風一邊開槍,一邊靠近敵人。躲在山口麻衣下方的那兩個人開始向他反擊,打不中目標後,他們停止射擊,分開迎戰,一個尋找寥長風,另一個則去找山口麻衣。
這片空曠之地再次恢復往日的寧靜,沒人開槍,也沒人亂動。寥長風在原地待了十分鍾,然後從腰間拔出匕首,叼在嘴裡,匍匐前進。對方也是高手,高手過招,難分勝負。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山口麻衣和敵人相遇。響聲過後,一片平靜。寥長風不敢再往前爬,他趴在原地,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動靜。很顯然,敵人就在附近。
這麽近的距離望遠鏡已失去作用,現在主要看誰腦子靈活,眼睛好使,耳朵靈敏,武功高強,隱蔽性好。只要有人開槍,對方馬上發現目標,然後根據目標移動的方位,開槍射擊。沒有百分之百把握,傻子才會這麽做。
過了十幾分鍾,寥長風再次緩慢向前爬行。突然,距離左前方十米的地方響起輕微的沙沙之聲,他心頭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