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長風聽得真切,尋聲望去,當下毫不遲疑地向右前方開槍射擊的同時,就勢往右翻滾。對方反應也十分迅速,他衝著寥長風翻滾的方向連開兩槍。寥長風也連開三槍回擊。
他們面對面亂打一通,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確切位置。寥長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然後再憑感覺射擊。彈夾裡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了,他也毫不吝嗇地打向對方。對方也不甘示弱,間斷性地進行還擊,可惜誰也打不中誰。
一怒之下,寥長風不再更換彈夾,他直接扔掉手槍,尋找機會肉搏。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敵人似乎還在攻擊范圍外徘徊,始終不敢近前。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伴隨幾聲撕心裂肺慘叫。寥長風大聲喊:“喂,朋友!你的小夥伴被打死啦!”
對方一聲不吭地發起攻擊,寥長風一邊躲過他射來的子彈,一邊向前靠近。對方連開三槍,最後一槍卻卡殼,很顯然槍裡的子彈已打光。寥長風欲衝上前反撲,可對方立即換上步槍射擊,子彈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飛。
對方根本就不知道寥長風藏身何處。無效的射擊過後,對方終於停止進攻。左前方忽然響起山口麻衣時斷時續地呼喊,時而像布谷鳥的叫聲,時而像黑熊的嗥叫。寥長風不禁撲哧一笑。
對方頓時陣腳大亂,不知如何是好,他高喊道:“你出來吧!有種出來跟我單挑!”
寥長風連忙回應道:“好吧!我奉陪到底!”
話音剛落,緊接著一聲槍響,前方一下子就沒了動靜。
寥長風試探性地大喊:“恐怕是你不敢出來吧?”
對方悄無聲息,寥長風繼續變換位置往前靠近。
砰......沉悶的狙擊槍聲再次響起,伴隨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寥長風迅速爬起,尋聲跑到對方跟前,只見對方倒在血泊中,身體已無生命跡象。而被山口麻衣打斷腿的那家夥由於流血過多,渾身僵硬,早已死去多時。
山口麻衣鬼鬼祟祟地走到寥長風跟前,伸出右手要跟他擊掌慶賀。寥長風一邊輕拍山口的手掌,一邊豎起大拇指,讚道:“槍法如神!實在佩服!”
山口麻衣樂呵呵地傻笑,寥長風回到他第一次所待的地方繼續睡覺,山口麻衣將那些死屍依次搬到石逢裡隱藏,接著值崗放哨。他們交替休息,一晚上的時間悄然而過。
凌晨時分,寥長風再次反駁自己之前認定這裡是交易地點的想法。除了被他們打死的那幾個恐怖分子,已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裡就是交易地點。基本上可以排除此地。剩下最後一種可能,就在飛鷹和蝴蝶蹲守的那一邊。
寥長風一直等到翌日上午10點,再也沒見到一個人影,甚至連隻飛鳥都沒發現。他叫上自己的同伴,兩人仔細分析當前的境況,山口麻衣沉吟半餉,正色說道:“由你決定吧!我沒意見。”
寥長風若有所思,非常果決地應道:“好吧!那就再等一個小時,如果還沒看到新情況,咱們就去支援蝴蝶和飛鷹。”當下他們一邊吃東西,一邊思考下一步應對計劃。
兩人又乾等到上午11點,周遭除了北風呼呼,幾乎人跡罕至,寂靜非常。他們收拾行裝,離開此地,向著認定的第二交易點進發。兩人行色匆匆地到達目的地,尋找蹲守附近的蝴蝶和飛鷹,敵人的交易即將開始。
寥長風取出熱能望遠鏡一看,只見寂靜的山谷裡停放一輛大型的軍用卡車,車上巍然聳立的生化武器被帆布裹得嚴嚴實實。
周邊的警衛荷槍實彈,戒備森嚴,不遠處的帳篷裡一片喧嘩,隱約聽到裡面有人談笑風生,帳篷外停放四五輛卡車和吉普車。 寥長風和他們碰頭之後,聽取飛鷹的簡短匯報。他當即吩咐道:“只要我們和敵人發生交火,你們馬上佔領東面的狙擊點,都知道在哪嗎?”
飛鷹和山口麻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們的臉上露出一絲畏懼的神情。
寥長風頓了頓,繼續叮囑道:“你們佔領狙擊點後,先不要開槍,繼續尋找西面那兩個狙擊點。”
山口麻衣疑惑不解地問:“我們找到之後,就乾掉敵人的狙擊手嗎?”
“不著急,先等一等,等到火光衝天你們即可動手。”寥長風詭異地笑道。
飛鷹摸了摸鼻子,輕聲問:“你所說的幫手到地是何方神聖?他們和我們一起阻止這次非法交易嗎?他們有能力和敵人戰鬥嗎?”
寥長風長籲一口氣,淡定地說道:“既然他們敢來,想必一定有所準備。”
飛鷹點點頭,跟著山口麻衣慢慢地進入東面的狙擊點。寥長風和蝴蝶輕裝上陣,按照畫好的地圖,快速穿插在空曠的原野和平緩的大山中間。
一個小時後,他們繞到北面,看到對方放哨的警衛只有九個人,他們一個個手持步槍,十分機警地目視前方。寥長風向蝴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掏出手槍,準備瞄準射擊。蝴蝶也把持衝鋒槍展開進攻架勢。
“給我狠狠地打!”寥長風一聲令下,開槍擊斃三人。站在他身後的蝴蝶也接著開始進攻。面對突如其來的槍聲,對方並不慌張,依然整齊有序地瘋狂反擊。
不久,寥長風打完手中的子彈,他乾脆扔掉手槍,拔出匕首,一邊東躲西藏,一邊伺機甩出飛刀殺敵。蝴蝶一直站在他身後作掩護,專門射殺那些威脅到他的敵人。
短短兩分鍾時間,他們全部擊斃那幾個警衛,兩人分別散開,搜查死屍身上攜帶的手雷,進入敵人臨時搭建的掩體尋找各種易燃易爆物品。不一會兒,那輛搭載各種彈藥和物資的卡車四周,被他們擺滿這些易燃物。
他們埋伏卡車附近,靜等另一組人員發起進攻的信號。
凌晨兩點,一聲巨響劃破夜晚的寧靜,響聲震耳欲聾,漫天卷起的濃煙和火花幾乎映紅整個山谷。寥長風大手一揮,蝴蝶迅速點燃卡車周邊的易燃物,熊熊燃燒的大火瞬間吞噬卡車。車上滿載的彈藥猶如爆燃的煙花,衝天而起,乒乓作響。寥長風和蝴蝶靜靜地待在山坡之巔,觀看這個蔚為壯觀的場面。
凌晨兩點二十分,一架直升機盤旋在他們頭頂上空,寥長風走出開闊地帶,脫下白色披風,揮舞三下。直升機一個鷂子翻身,俯衝而下,懸停半空,有九個人順著機上垂落的降索滑下坡頂。
蝴蝶緊緊地拽著寥長風衣襟,十分焦急地喊道:“快走!你怎麽把敵人引來了!”
寥長風掰開蝴蝶的小手,笑道:“別擔心!他們是自己人!”
幾分鍾後,野狼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們面前,他身後還跟著八個全部武裝的特種兵。
野狼嬉笑道:“我們終於看到你發出進攻的信號了!”
寥長風看了看野狼身後的這些特戰人員,用詢問的眼光盯著野狼,野狼介紹道:“他們是西亞神雕雇傭兵,這位是隊長斯密特。”
寥長風有些勉強握住斯密特伸來的右手,笑道:“希望我們兩國合作愉快!”
斯密特十分靦腆地笑了。他們碰頭商議作戰計劃,寥長風將自己的想法跟大家分享後,他們奔向敵人的交易地點。距離目的地大約還有一千米,寥長風止住眾人,下達最後的命令,開始分頭行動。
寥長風從斯密特手裡拿過幾個信號彈,背上一把狙擊步槍,向飛鷹所在的方向穿越而去。雖然他和飛鷹所在的位置,兩者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千米,但是他到達那裡卻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十五分鍾後,寥長風終於見到飛鷹向獵狗一般趴在地上,目視前方。他繞到飛鷹身旁,拿出狙擊步槍,趴到雪地上,瞄準下方,輕聲問道:“這裡什麽情況?”
飛鷹轉頭看了寥長風一眼,苦笑道:“目前已有三撥不明身份的人員搶奪設備,雙方已發生五次衝突,不過買方還沒出現,我和山口麻衣已乾掉對面的狙擊手,剛才趁亂狙殺幾個賣方人員。”
寥長風一邊觀察一邊問道:“賣方沒有人來支援嗎?”
“目前暫時沒有,不過應該不會很久就會有人來!”
“不要等到援兵靠近,再發生第六次衝突,咱們馬上打垮他們。”
寥長風說完,立即開槍射擊。飛鷹和山口麻衣仿佛打靶一般,槍槍斃命。野狼帶領神雕雇傭兵小分隊開始猛烈地進攻。那三股勢力也趁機撥亂,一時間衝突持續不斷。雙方互相混戰,彼此自相殘殺,殺紅雙眼。
槍聲此起彼伏,現場硝煙彌漫。戰鬥持續十分鍾,賣方已快要撐不住了。
寥長風和飛鷹他們見人殺人,只要不是自己人。野狼帶領斯密特的雇傭兵小隊,快速佔領對方據點,逐一掩殺賣方殘余勢力,打掃戰場。寥長風和飛鷹衝上卡車,扒開帆布,同時拉響十幾個手雷投入生化武器的體內。
轟隆......車上的設備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那冒起的滾滾濃煙,猶如魔鬼張牙舞爪。寥長風發出立即撤退的信號,斯密特帶領他的雇傭兵,迅速爬上前來接應的直升機,消失得無影無蹤。
寥長風帶領眾人經過長途跋涉,到達南亞邊境。只要跨過邊境線,他們就安全了。眾人休息半小時,各自吃東西補充能量,再次動身啟程,他們艱難地爬上一處陡坡。
砰砰......坡上響起罪惡的槍聲。走在最前面的蝴蝶頭部中彈,野狼被打中心臟。兩人立即癱軟,滾落而下。寥長風一衝而上,一把接過他們,十分吃力地拖到山體後面。飛鷹和山口麻衣仿佛離弦之箭,飛也似地衝向槍聲響起的方位。
兩分鍾後,前方再次響起激烈地槍聲。飛鷹提著一個鮮血淋淋的人頭忐忑不安地往回走,山口麻衣捂著受傷的腹部緊跟其後。寥長風看著死去的野狼和腦袋被打得支離破碎的蝴蝶,心裡咯噔一下,仿佛被人從背後冷不丁插了一刀還要難受。
飛鷹兩眼發直,顫抖雙手扳動一下蝴蝶的屍體,然後張口望天,仿佛一隻發怒的猛虎來回走動。寥長風忍著心中的悲痛包扎山口麻衣的傷口,山口麻衣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個令人悲傷的場面,不過沒人痛哭。飛鷹噙著眼淚,時而站起,張嘴望天來回走動,時而坐下看著蝴蝶的屍體發呆,像個神經病一般。
痛定思痛,此地不宜久留。寥長風攙扶山口麻衣,喊上飛鷹,到達神龍超市老板趙立國接應的地點,安全返回國內。當然野狼和蝴蝶的屍體也被後援部隊運回各自的國家。
寥長風和飛鷹回到神鷹小組基地,向劉正剛匯報本次任務的完成情況,組內所有隊員都低頭不語。他們深深地明白本次任務十分艱巨,可誰也沒想到現實這麽殘酷。飛鷹回來後更加沉默寡言,期間劉正剛找他談話。
第二天,飛鷹背上行李就走了,此後寥長風再也沒見過他。他到底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劉正剛也沒說,寥長風也不敢問。他到底是出去執行任務,還是回家探親?還是已離開了神鷹小組?
這個謎團一直埋在寥長風的內心深處,始終未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