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武松接任梁山寨主之位後,也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從現在起,梁山軍禁止打劫過路客商,禁止劫掠百姓。之前宋江留給梁山的種種惡習,全部改掉。
第二、將獨龍崗和晁家莊、柴家莊變成良田。
第三、開辟耽羅島。
八百裡水泊梁山,無論是王倫時代,晁蓋時代,宋江架空時代,還是武松時代,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老大說的話便是聖旨,其它人只能提建議,但沒有反駁的資格。
武松提出第一條的時候,晁蓋、林衝、朱武等人就已經驚的目瞪口呆:“梁山的奇特地形,導致它沒有獨立生產糧食的能力,不靠劫掠的話,梁山兄弟吃什麽?”
武松胸有成竹:“宋江之前衝州撞府劫來的糧食,以及柴大官人帶來的糧食,至少也夠梁山支撐個三四年,這段時間內,我一定會為大家解決糧食生產問題。”
寨主既然發了話,眾人還能說什麽?隻好拱手遵令。
此刻梁山有嘍羅兵二萬余,頭領近百位。武松從梁山調出五千嘍羅,由青眼虎李雲、九尾龜陶宗旺等人帶著,著手獨龍崗、晁家莊、柴家莊的清理工作。
殘磚破瓦收拾停當,摸著天杜遷、雲裡金鋼宋萬等人在武松的授意下,花大價錢買來大量耕牛,帶著小嘍羅們犁地。
這些天梁山人眾在這幾處大莊園乾的熱火朝天,引來無數看熱鬧的村民前來圍觀。
李雲和陶宗旺、楊雄、石秀等頭領將還能繼續使用的舊磚舊瓦重新燒製,搭成界欄,把晁家莊、柴家莊、獨龍崗三處所在,共計兩萬七千余畝良田分割成小塊,租給貧苦百姓耕種。
李雲等人嚴格按照寨主的指令行事,對小客和牛客收取了最低的租賦。
看官,我且問你?何為小客,何為牛客?
原來北宋時期,那些租種地主土地的佃農分為兩類,一類為小客,一類為牛客。
小客一般家裡特別貧寒,窮的連牛都買不起,只能靠雙手在土裡刨食吃。這類人租地時,還得順道租地主的牛,而地主收租的時候,會收掉七八成的租子!偶有幾個善良點的地主,至少也會收你個六七成。
也就是說,小客即使一年到頭起早貪黑的勞作,累到吐血仍然過的很拮據。
要是趕上災荒年月,那就只有兩條路了:第一、立即逃難。第二,欠地主一屁股高利貸,利滾利滾到八輩子也還不起,然後賣兒賣女還掉一部分債,繼續種地還錢,到最後還是還不起,就只能被活活逼死,屍體填了溝壑。
這便是中國幾千年來封建社會貧苦佃農的寫照,揮灑汗水的田地間,全是他們的血淚。
牛客稍微比小客好點有限。牛客自己有牛,日子要比小客富裕些。因為不必租地主家的牛,所以地主只收他們五成地租,他們的日子也就勉強還能過下去,家裡人口少的話,省著點吃,裹腹還是不難的。但要說多富足,那可真就是胡扯了。
那麽武松是怎麽收租的?
所有的耕牛全由梁山提供!不管你之前是牛客還是小客,所有佃戶來租梁山的地,只收三成地租!
之所以沒有全免掉,是因為梁山那麽多張嘴也要吃飯!梁山現在還沒有能力做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境界!武松在施惠於民的同時,也要保證梁山軍的軍糧用度。
只收三成租,梁山附近的老百姓已經很知足了,
他們無不歡欣鼓舞! 這些佃農明白,三成地租,意味著今後一家人再也沒有餓肚子的時候了,即使趕上災荒年月,也能捱過去!再也不必去地主家借高利貸了!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活著了!
官府盤剝,地主剝削,老百姓被這兩座大山壓的喘不過氣來,哪知到最後真正肯對百姓好的,竟然是人家梁山老大!
這個是非顛倒的社會啊!
分到梁山田地的眾佃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給武松立長生牌位!每天三柱香,旦夕跪拜,求神佛保佑大恩人一生平安!
武大郎和眾頭領一起下山走了一遭,看到在梁山田地上辛勤耕耘的百姓們,臉上都露出滿足的笑意,心中那股自豪感油然而出。
回去後,他對自家兄弟誇讚道:“二郎,你可真出息了!不但自己成了家大業大的一方領袖,還讓那麽多佃戶過上了好日子!”
武松請哥哥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這才長歎道:“我在江湖上走動多年,無數次見到地主欺壓百姓,人民流離失所的慘景,那時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倘若有一天由我做主,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武大郎使勁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笑道:“一會我就給爹娘燒紙去,我要告訴他們……我弟弟做的事,比皇帝還偉大!”
武大郎一臉欣慰的走了。
看著大哥每天吃的好,喝的好,自己作為弟弟,由衷的替他感到開心。
然而武大郎可以在梁山過神仙一般瀟灑的日子,自己身為寨主卻沒這個福分。
須知坐了這個位子,就得承擔起一份責任。
他下令魯智深守梁山,晁蓋、楊志、史進、阮氏三雄、張順、李俊、孟康、安道全等頭領立即隨自己登船,前往耽羅島。
看官,你可知耽羅島在何地?
這座巨島孤懸海外,它隔濟州海峽與高麗半島相望,距高麗半島最南端一百七十裡。從梁山起航,最多幾天之內,便能到達。
以前耽羅島自成一國,現在被高麗國征服,成了它的附庸。
武松坐在寨主大船上,心情振奮。
這艘大船自從孟康這位天下第一造船大師上了梁山後,便著手打造了,晁蓋、宋江都沒機會乘坐,直到武松成了寨主後, 才打造完畢。
此船高二丈,長七丈,分上下兩層,下層是船工劃船的地方,上層正廳是寨主指揮戰爭的場所,旁邊還設有酒窖、臥房、廚房、釣魚閣、觀景閣等怡情養性的處所,兩邊甲板旁站滿了護衛寨主的衛士,炮台隱蔽在艙下,是由天下第一造炮高手凌振親手監製的。
梁山不光一流戰將極多,各行各業的極品天才更是應有盡有。
玉幡竿孟康,轟天雷凌振,俱是梁山極品特技型人才,深得武松器重。
混江龍李俊以前販過私鹽,海裡來海裡去,知道很多個海島的位置,是此行最佳的向導。
楊志的徒弟飛龍虎扈成,以前也出海做過海貿,熟悉各地風土人情,對各地特產,物價更是了如指掌,是此行的最佳接引人。
浪裡白條張順就更不必多說了,此人水上功夫天下第一,能在水底裡伏個七天七夜,阮家三兄弟也都是水戰天才。
神醫安道全,一生活人無數,堪稱杏林翹楚。
這些人在大宋不得志,只能在梁山上施展雄才,真是夠諷刺。
新寨主武松對他們禮敬有加,他們一心想報知遇之恩。後又見武松愛民如子,做事豪邁坦蕩,遠勝前面幾位寨主,心中更是湧起了志趣相投的喜悅。
月明如晝,梁山一百二十艘大小戰船(大船三十,小船九十)浩浩蕩蕩的出了海。
海面上野水漫漫,海天相接,一路並無阻隔。武松凝視前方,但見白浪翻空,寒煙漠漠,霧氣彌漫,不辯東西。
梁山軍航行四日,漸漸看清了耽羅島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