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東瀛陰陽術,本質意義上來講,無非就是借鑒了華夏古老的陰陽五行學說。
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而陰陽兩儀即是光、是氣,當光所折射的影子與氣相融,那可否便成了另一個存在於低維度的“自己”。
換言之,有光有氣的地方,是否意味著無形中存在有無數個“低維度的自己”,或者是無數個自己的影子。
五行易換,是為自己的立足點和影子的附著面,以及基本要素的事實投放地。
依此法推估,但只見那百慧大禦神騎著三尾銀狐的虛繆幻象,或如原來一樣站在屋脊上,抑或妖嬈至極地橫擋在橋中間,有的則仿若鴻毛之輕般立在樹冠......
萬種風情盡收眼底,賽千宿一邊牢牢控制著拿捏在手的小式神櫻下狐嬰,一邊湛湛然瞳孔放光似的放肆望去。
目及之處,只見端的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目不暇接,美不勝收。
成百上千個恍若實質、栩栩如生的朦朧美人同時呈現在眼前,是什麽樣的感受?何等享受啊!當真是唯美寫意至極!
而且還各有各的美妙韻味,有的“百慧大禦神”透著一股火熱奔放之氣息,有的嬌柔似水,有的則青春小清新,有的卻是冷若冰霜......
臨危不懼,老神在在,賽千宿振臂威壓如虹,霍然直迫百丈,方圓十裡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神念探查。對賽千宿而言,這種陰陽術無異於小把戲,就賞賞面子陪她玩一玩,自從稍長大後,便好久沒玩過捉迷藏了。
如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賽千宿怎麽也得大發一番童心,借機遊戲遊戲,以戲弄戲弄她。
優遊自如的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在這段流逝的時間裡,賽千宿隨手解決掉了不下三百個“百慧大禦神”,有的假象在他即將靠近之前,突然化作一團火來灼燒他,有的登時變為金屬雕像砸向他,且庚金之氣四溢,撕裂了空間,或者融為一灘沼澤地帶,意欲將他淪陷其中,反正花樣繁多,但俱皆奈何不了他分毫,甚至連他的琉璃罡氣都破不了,緊拉著亦步亦趨的小可愛狐嬰自然也被他保護得絲發無損。
三兩安然無虞地耍了一陣,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賽千宿終感膩煩乏味了!
“沒意思!忒沒意思!難道還想將我活活困死在這裡不成?癡心妄想啊!”賽千宿一把攬住狐嬰細膩滑嫩如羊脂白玉的芊芊小蠻腰,隻覺她渾身異常冰涼,她仿佛從來沒有體溫似的,冷得就像摟著一具冰。
賽千宿捏著她精致絕倫的小巧下頜,微微抬起,道:“你說是不是?小可愛......”遂即俯下頭去吻著她櫻花般的粉嫩唇角,喟然長歎道:“可惜,無法與你歡愛,不然......現成的無人場所,而且還有人免費幫把風。”
狐嬰仍依然是光溜溜一絲不掛,雖身無寸縷,但她亦也沒有什麽要遮羞之處,因為上無胸、下無縫,宛然猶若冰雕玉塑,卻是被他的最後一句話弄得赧然垂眸,默然應許。
“看來挾持你亦也威脅不到那什麽大禦神了!既然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我便就放了你吧!你自由了!”賽千宿灑然松開手,故作惋痛道。
“不!我要跟著你,我要你管我,我死也不離開你!”狐嬰反而不撒手,並且深深撲在他懷裡,似要與他融為一體。
“你又不是純粹的女性身體,跟著我作甚?我還嫌瘮得慌咧!”賽千宿半開玩笑的揶揄道。
狐嬰剛想要再次表達對他的綿綿愛意和濃濃戀慕之情,四面八方卻又傳來百慧大禦神清越的嚦嚦鶯聲:“你們這對癡怨情種,誰也別想走了!狐嬰,本大禦神原來還想要多養你幾年的,可你卻胳膊肘往外拐,被一個繡花枕頭的幾句花言巧語就給騙走了心,看來我也不便再自作多情了!”話音戛然而止,幻境叢生且愈加收縮,伴隨著陰陽逆轉之勢,地水火風登時噴湧而出,仿佛有無數個百慧大禦神在作滅世之舉,瞬間以身為祭,惹怒蒼旻。
“哈哈哈哈——”賽千宿忽放聲大笑,遂將狐嬰那完美無瑕、光滑無比的無漏之軀緊緊裹住,以免她受到池魚之殃,朗然道:“汝還真把自己的勞什子陰陽術當回事?之前本尊只不過陪你玩玩捉迷藏、消消樂罷了!說實話,你藏得可真隱秘呀!”故意頓了一頓,悄然示敵以弱,暗中則手掐訣指,厲聲喝道:“鎮——”這一聲‘萬字真言’的“鎮”字訣,浩浩湯湯有若洪鍾大呂,再加上“無相大梵音”輔以推波助瀾,無量威勢霎時湮滅虛假表象,幻境隨之如鏡破碎。
此時天際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晨光熹微,夜匆匆逝去。
百十丈外的寂靜宮門裡,百慧大禦神猶兀自側坐在那隻修長豐美的三尾銀狐背脊上,她纖纖左手正捂著那對呼之欲出的酥隆渾圓的胸脯部位,右手優美支頤著聖潔典雅的玲瓏嬌軀,然而那遮住半張臉的白紗已經染紅,殷殷血漬從嘴角溢了出來。
“大無上至尊閣下,你雖破解了本大禦神畢生最引以為傲的陰陽術,但你始終還是晚了一步、棋差一招。你難道沒發覺嗎?我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如今大功告成,汝命休矣!你仔細看看你正摟著什麽吧!”百慧大禦神振作起精神來,霍然扯掉了染血的面紗,那是一張美絕人寰、清麗脫俗的俊俏臉蛋,但因受傷而顯得容色萎靡,而且單論樣貌的話,竟與狐嬰極度相像,隱約還有些似是而非的神韻,慘然道:“活之血祭!”
賽千宿趕緊瞅了瞅懷中的狐嬰小可愛,卻哪還有半點人影兒,恍然正摟著一個絲滑雪白的透明靈體,靈妙異常,仿若由粒粒水晶、寸寸冰髓團簇而成,他想要再次抓住她並控制她,卻已觸摸不到。
只見狐嬰頃刻即渙散為一縷靈狐幽魂,眼睜睜看著她隨風而逝般被百慧大禦神吸入腹中,緊接著那隻三尾銀狐亦是旋踵一口便將百慧大禦神給吞入腹內,整個過程就如同俄羅斯套娃一般,且迅雷不及掩耳。
三者轉瞬間合為一體,遂變成了一個人首狐身的女妖怪,而且這銀狐之體還進化出了第四條尾巴,氣息猛飆,直逼真人之境,頗出人意料。
“此便就是你所倚仗的大絕招?哼哼!虛假的終歸是虛假的,怎能與我這真正的真人比肩?”賽千宿笑吟吟地凝視著那已變得人不人、妖不妖形狀的百慧大禦神,巋然逡巡道:“蚍蜉撼樹,自不量力!”言罷,沛沛然揮斥‘八象八法’、‘乾坤須彌悲歡離合指’、‘葬佛七弑’、‘冥壇祭神’等諸般絕技,迸發的磅礴攻勢,登時排山倒海、暴雨疾風也似碾壓而去。
賽千宿要為他的小可愛報仇,雖然他倆隻認識不到一個晚上,但不知不覺間,狐嬰雌雄莫辨的魅影倩姿已然烙印在了他的腦海和心裡,盡管現在這人首狐身的女妖怪百慧大禦神跟他的小可愛一模一樣也在所不惜!
顯而易見,就算變身之後的百慧大禦神亦根本不是賽千宿的十合之敵,其完全不堪抵禦,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能,隻得一邊使盡渾身解數地擋著且戰且退,一邊抱頭鼠竄,遂直往富士山逃遁而去。
賽千宿一路迅電流光也似窮追猛打過去,而人首狐身的百慧大禦神還未登上富士山頂,突然發生了令之雪上加霜的大災愆,和她融為一體的三尾銀狐式神,竟陡然反噬其主,可謂禍不單行。
百慧大禦神大難臨頭,在劫難逃,匍匐於地,倒在半山腰上,恨恨的咬牙切齒道:“孽畜,爾敢!”僅僅隻說出四個字,便就已經是一副怒火中燒、目眥欲裂的嗔狠樣兒,凶巴巴、惡兮兮道:“你我主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你那個賤種,連命也不要了!值得嗎?”
恰好此時,賽千宿施展開“步步生蓮,縮地成寸”的身法,騰閃挪移間,藕斷絲連連千裡,百裡無痕跡,足尖杳然風馳電騁也似緊追趕到,聞言吃了一驚,道:“難道狐嬰並沒有魂飛魄散,目前還存在於此妖物的體內?”
念及此,賽千宿趕緊用千面骰子發動“大超渡術”和“大衍生術”及“大剝奪術”,因勢利導以製宜,在外面助狐嬰一臂之力,幫她佔據這具軀體的主動權,雖然是一具人不人、妖不妖的人首狐身形態,但有總好過沒有,至少能活著沒有死亡。
無上偉力衝刷、滌蕩之下,如湯沃雪,那怪異的人首狐身形態被強行陰陽逆轉,在陰陽二色中一分為三,三者均變回了原形。
變回了正常人模樣的百慧大禦神臉色蒼白,似毫無血色,已顧不得尊嚴,慌忙跪著哀求道:“還望大無上至尊閣下能饒婢女一命。”
“讓我饒你一命,那你為何又不饒她一命?”賽千宿冷若冰霜、置若罔聞,一隻手死死扣扼住了百慧的秀頸,把她腳離地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則指著即將消失逸散的精靈狐嬰。
“我、我也不想的, 是你逼我、逼我到絕境,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百慧大禦神胡亂蹬著修長美腿,呼吸困難道。
忽然,奄奄一息平躺在旁邊的三尾銀狐化作一道柔和的妖元,緩緩注入到狐嬰漸漸稀薄暗淡、仿佛即將渙散的孱弱靈體之內。
狐嬰頓時隨之凝實如玉、煥發照人光彩,通體晶瑩剔透,但她仍未清醒,仍舊還緊閉著眼簾,一派睡美人的神采。
“她需要肉身作為依存,或者奪舍一具軀體,不然她永遠都不會醒來。人死如燈滅,我這隻狐狸亦也終歸寂滅,難逃此途。”悠悠懸浮於空的銀白色妖丹發出一陣人言。
“我手裡這不就有個現成的!而且單論樣貌還別無二致,況你正好是個女的,更散發著三十多年的處子芳香,我的小寶貝,便宜你了!亦再適合不過的了!”賽千宿把百慧扛在肩上,將頭埋在她翹翹的兩股之間,而後整個翻轉過來,捏住她的下頜,掰開她的櫻桃小嘴,那枚妖丹趁機連帶著狐嬰的靈魄,一起鑽入了她的腹腔之中。
海平線上紫氣翻滾,富士山頂綻放紅豔豔的日芒,雲蒸霞蔚。
這一夜,天久久未明,日本的三神器,八尺瓊勾玉和天叢雲劍俱皆被一個男子明目張膽的從皇宮搶走了,而不過天亮之前,保存在伊勢神宮的八咫鏡也隨即失蹤。
一時間,宮闈之內流言蜚語且眾說紛紜,對皇室影響極不好的負面消息,鋪天蓋地般傳播開來,日本皇室人心惶惶,在一片陰霾中慌忙卷鋪乾跑路了,向外宣布是秋祭移駕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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