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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千面骰子》第8章:神棍大忽悠,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夕陽西下,天高雲淡。

  秋風颯颯,孤雁南飛。

  秋天,是個萬物收斂的季節,可不知為何,自從白雲飛不期遇到並與賽千宿目光交接,兩相驚鴻一瞥之後,她宛然好似被勾魂攝魄般丟了心智,原本靜如止水的心境,莫名開始泛湧起驚濤駭浪般的春(和諧)潮波瀾,如同一圈圈漣漪不斷擴散至心防的底線。

  僅僅隻一眼,魂魄為之奪,又是個一見傾心而暗許終生的女子。

  這是她除師父藍海萍之外,初出茅廬所見的第一個男子,還是個如此卓然超凡脫俗的仙姿奇男子。

  而就在斜側不遠處和白雲飛相距不遠的馬君武,卻是被她給直接忽略掉了。

  此時此刻,白雲飛不由黯然神傷地偷覷了一眼那緊緊依偎著賽千宿的美麗女子,她竟情不自禁的胡思亂想起來,內心極度幽怨的鬱悶念叨:為何他懷中之人不是她......

  心心念念的柔腸百結,正六神無主之際,白雲飛連忙從懷裡拿出一片靈效顯著的綠葉子,含在嘴裡後方才稍稍緩解了內心的那股劇烈而又熱忱的癡狂躁動,艱澀地壓抑住瘋狂滋蔓於寸許心田的情愫枝芽,隨即戀戀不舍地緩緩移開凝注在他身上的熾熱目光。

  山中葉飄零,水上雙魚飛,一抹斜陽晚照。

  但顯然又一個一見傾心且情根深種,可謂一遇千宿難回頭,終生不由己。

  旁邊的馬君武亦是一顆心仿佛懸著十五個吊桶,隻覺七上八下的,拘謹且局促地站在那,忐忑地等待著“大仙”賽千宿的均旨示下。

  馬君武甚至還一度自我感覺良好卻不切實際的意淫幻想著,如果大仙有想收他為徒之意,他是否要順杆往上爬,借此改換門庭呢?反正他早就向師父兼掌門一陽子提出過意見,多次明言不願待在點蒼派。

  碰著仙緣美事,難免浮想聯翩,馬君武更是對道經典籍上所描述的種種玄門修真的逍遙生活向往已久,頓時喜滋滋傻樂起來,不自覺咧嘴流著哈喇子,其兀自做著白日夢不提。

  且說賽千宿同樣是思潮起伏,正沒借口故意找茬,好對白雲飛下手,而他則又是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無所不用其極的歹毒之人。

  只見賽千宿忽凝望著坐落在前方數百丈外山腳下的一幢破敗山神廟,驀地計上心頭,卻是冒出一個頗為不要臉的訛詐點子,便是捏造一個無中生有的神籍身份為托詞,以絕對高高在上的氣勢與壓力來暫時蒙混並達到誆騙效果,當即遙指白雲飛,大聲呵斥道:“呔!該談談我們的正事了!你這小女子好膽!居然當面不問自取,視本尊如無物,該當何罪!”

  “小女子首次出山,委實不懂紅塵世故的繁文縟節之規矩,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白雲飛初次和賽千宿說上話,雖然無端端被指責,但她內心卻是莫名的不僅不憤懣,反而油然暗暗的欣喜若狂,光潔白皙的小臉蛋一時暈染緋紅,不知該如何是好,竟手足無措,最後酡然忸怩道:“我、我且犯了什麽錯?何罪之有?還請公子明示。”

  賽千宿一派高深莫測的氣勢,故作沉吟地輕咳了一聲,並且還特意閑情逸致地在撥弄著懷中小蝶美人的幽香青絲,頎長而溫柔的挽在手裡,以此安撫她醋意盎然的心房。

  一旁的馬君武察言觀色之下,心下大喜不已,終於有機會為仙尊效勞,連忙幫他回答道:“此乃玉面休屠賽神仙,號曰天地乾坤寰宇八極大無上至尊的賽仙長,這位是仙長的道侶,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蝶仙子是也!”  “不錯,記性很好,一字不落!”賽千宿滿面春風,撫掌讚賞道。

  “哼——”白雲飛卻是瞪了一眼馬君武,頗為不滿的嘟著小嘴道:“誰要你這小子多嘴多舌的亂插話,越俎代庖!”其實她明白自己為什麽生氣,並非別人替他回答,而是那錐心刺骨般的“道侶”二字。

  當馬君武介紹藍小蝶為賽千宿的道侶時,白雲飛多麽想要看到他否認或者面露為難也好,可是她所希冀的一切並未發生,美好的期望幻滅成空,終究是一廂情願的奢求罷了!

  這一刻,白雲飛頓覺悵惘若失,卻又很痛很痛,痛徹心扉,差點兒在三人面前控制不住而隱隱紅了眼眶。

  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賽千宿瞥眼間已經完全看出來了,可他仍依舊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語氣冷若冰霜,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在你們來之前,本尊曾與諸神祇通靈,這裡的山神土地及諸神靈地祇早已經把這裡的一切事物,包括一草一木一滴水、哪怕是一粒塵埃,俱皆統統交由本尊代為管理,是為道場管理者。”顯然是鬼話連篇,滿嘴跑火車!

  賽千宿雖巧言令色而卻臉不紅心不跳,沉聲頓了一頓後,滿臉嚴肅地繼續忽悠道:“本尊的水可不是白喝的,那是要付出代價的!常言道,覆水難收,更遑論被吞入肚裡的水了!要知道,這口井即將乾涸,而這口井所處之方位,更是方圓百裡山川地脈之陣眼所在,你以為此間因何終年濃霧不散?乃是有先天法陣加持的原因!故每一滴水都承載著大陣所能運行不竭的浩瀚法力,即蘊藏著千百年來的香火願力,可謂彌足珍貴!諸神靈地祇委托我在此看守此井,避免被凡人胡亂浪費,你倒好,不僅自己喝了,連天上盤桓的那隻扁毛家畜還一道在裡面洗了個澡,這水還能用嗎?爾等肉體凡胎,恐怕是無福消受耳!亦吃罪不起!”

  馬君武卻是不由信以為真,聽得心馳神往卻也不禁汗顏,蓋他亦同樣因為口渴而差點飲用了這口井的水,倒是一副深以為然、引以為戒的神情。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甚是無稽之談,還有自吹自擂之嫌。”白雲飛半信半疑,高貴而又優雅地掩嘴間,淺笑嫣然道:“況且,是真是假且不論,目前又能用什麽來佐證你所言不虛。若你能解釋的通,我隨你處置都行......”最後這句滿含羞臊之情,聲音低弱蚊蚋。

  “你敢質疑本尊?井底之蛙,豈能窺天?便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尊通天徹地的手段也好,免得全無上下之禮!沒個仙凡之隔的觀念!”言罷,賽千宿霍地陡然抬起修長精細而又美妙絕倫的纖纖玉手,駢作劍指隔著老遠就這麽凌空翩然一戳,便即見到他那瑩潤無比的玉指嫩尖,登時迸射出一道沛然充斥著毀滅氣息的赤紫黑三色焰罡指勁。

  但見三色焰罡指勁天雷激發也似所過之處,浩浩湯湯化作一條張牙舞爪且有若實質的三色火龍形狀,驟起驟落的猛然一陣轟隆巨響,百丈外的嶙峋山崗隨之瞬間光禿禿地被夷平了!

  “當世之內,凡人可具備如此手段乎?”賽千宿先露露拿手絕技,展示五成實力,給她一個下馬威,然後威赫凜凜道:“你本無罪,然懷璧其罪!直說了吧!獻上《歸元秘笈》,汝方能贖罪!”

  “原來你想要《歸元秘笈》,我無條件給你就是!何必那麽拐彎抹角的裝神弄鬼!即便你沒有這套虛無縹緲的說辭,你想要什麽,只要我有,都相當於你的!”白雲飛此番話不假思索且灑脫自然至極,可謂心口如一既衝口而出,實乃由衷之言。

  “白雲飛,你不必自作多情了!千宿他若想要得到什麽,乃是我這做妻子的分內之事,我藍小蝶當仁不讓,自會竭盡全力去完滿辦成每一件他所需要的事物,不勞煩你一介外人插足染指。”藍小蝶聞言立時變得冷若冰霜、寒氣逼人起來,猶若一頭堅決保護領地的母獵豹般昂揚著腦袋,她那嬌花照水也似的畫顏玉臉氣鼓鼓,剪水雙瞳直欲噴火地與眼前的白雲飛爭風吃醋道。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哼——”白雲飛先是略感愕然疑惑,而後同樣爭鋒相對道:“再者說,我願意怎樣,那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不知羞恥,不要臉之極!”藍小蝶反唇相譏道。

  “我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的出身、來歷、生平以及你的真實身份,呵呵......”賽千宿任由懷中佳人用嬌柔軟糯的小拳頭捶打著他的魁偉胸膛,他權當是打是親的享受,卻是霸道地製止並打斷她將要衝上去與之拚命搏鬥的緊繃勢頭,張弛有度地把那溫香曼妙的韻致身段摟在懷裡並隨她發泄。

  兩女狡黠的目光對視之間,有如水火互不相容,微妙的態勢可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賽千宿分得清楚孰輕孰重,他先俯首對小蝶莞爾一笑,將她激動的情緒好言安撫穩定後,方才接續著緩緩敘說道:“你的名字雖然叫白雲飛,好一個閑雲野鶴,看似與那天潢貴胄的朱家八竿子打不著,然卿可謂滄海遺珠。實際上你是貨真價實的前朝公主,其實你不知,你乃是建文帝朱允炆的女兒......”登時仿佛一石掀起千層浪。

  而一直保持靜默作為局外人站在旁邊謙恭聆聽著的馬君武頓時驚呆了,他雖然是個身處江湖的武林中人,但他並非那些目不識丁、渾無體統的草莽英雄,他飽讀詩書、文章達練、通曉各家經典,懂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也深諳權力之前無親情、宮闈皇室若獸穴,亦十分明白前朝那段叔侄傾軋相殘的奪位歷史,更清楚“朱允炆”這三個字的重大涵義!

  如此這般牽涉甚大的辛秘,竟毫不避諱地讓一旁的他知悉,信息量忒是嚇人,馬君武不禁暗自抓耳撓腮,內心更是惴惴不安、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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