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一個身高近兩米,長著粗壯長臂的人撥開人群擠了過來。
說話間,這人就單手拿起了地上的桌子,高高舉起,掄圓了胳膊向蘇門圖和胡亥砸去!
嘭!!!
桌子砸在蘇門圖舉起的胳膊上,那大漢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但緊接著,他的笑容就僵住了,本該預想到的血肉橫飛並沒有發生,蘇門圖的胳膊上,除了有幾塊碎木屑,根本沒有半分受到傷害的痕跡。
緊接著,蘇門圖的腿就踢了過來,大漢這麽大的身形,再加上後面被他擋著的人們的推搡,蘇門圖這一腳惡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面,蘇門圖這一腳力量太大,直接是像踩海綿一樣,深深的陷進了大漢的肚子裡面,隨著肚子周圍一層一層的肉浪迭起,這兩三百斤的大漢也就被蘇門圖一腳踢飛了出去。
大漢壓倒了一小群人,讓這群人的追擊勢頭稍稍減緩一些,蘇門圖還是拉著胡亥馬不停蹄的往後面走著。
侯生這時候也緩過了勁,他走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漢面前,看著大漢肚皮上被爆開的衣服,那裡露著一個深紅色的腳印,連帶著肚子周圍的皮膚上面也爬滿了細密的紅色,大漢嘴裡冒著鮮血,全身上下伴隨著輕微抽動...
如果讓一個醫生現在去檢查大漢的情況,那他可能只會搖搖頭,因為大漢的內髒,被蘇門圖一腳隔著厚厚的脂肪層給踢爆了!
侯生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個不斷後退的蘇門圖,然後自己也不再往前上,默默的跟在人群後面。
盧生在外面不斷招呼,花紅樓裡面不斷湧入越來越多的人,而且也開始有人從後門地方進來,這一下,真的是進退兩難!
突然在這個時候,蘇門圖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踢,但一腳踢空,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鐵牛兄弟,是我。”
蘇門圖回頭,發現阿蠻和小陽竟然在自己後面。
阿蠻勾起嘴角:“我們兩個之前想著來這裡放松一下,沒想到遇到這件事,本來還打算撤走呢,但看到了你!”
蘇門圖衝他點了點頭:“謝了!”
說著,他越過阿蠻,一拳打在衝過來的那人的刀背上,那柄鋼刀瞬間崩裂,蘇門圖抓住刀片,手腕一抖,那刀片就刺進了剛才衝過來那人的肩膀上。
阿蠻看著蘇門圖的動作手法,心中滿是驚歎。
看著衝過來的一群人,他也毫不手軟,和蘇門圖並肩戰鬥到了一起。
胡亥還緊緊的抱著他的箱子,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蘇門圖三人的保護下面的,但當他們三個人沒辦法顧及到他的時候,他自己竟然也能和這些人周旋!作為一個看起來文弱無比的書生樣的公子,有著這樣的矯健,讓蘇門圖都驚訝了。
不過胡亥始終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矯健一些,但幾番躲閃下來,他還是氣喘籲籲的藏進了桌子下面。
阿蠻和小陽都奪過了幾把武器,蘇門圖也搶過來了一把長刀,這一下,他們三人為圓心,半徑五米內瞬間掃清,圍上來的人雖然越來越多,但看著地上躺著的哀嚎的人,一個個都開始忌憚起來。
侯生一直躲在眾人後面,觀察著場面局勢,他一直盯著胡亥,在胡亥體力不支,藏進桌子裡面的時候,侯生面色陰狠的一笑,機會來了!
他從腿上拿出那柄藏好了的匕首,慢慢的接近胡亥,胡亥這時候還抱著箱子喘氣,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靠近過來的侯生。
蘇門圖在這邊奮力的拚殺,突然他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慢慢有目的靠近,胡亥!
蘇門圖回過頭,大叫一聲:“小心啊!”
胡亥到現在都還沒注意到身後的侯生,侯生猙獰的面孔已經離他不到三尺遠了,他舉著匕首,已經蓄力完畢,惡狠狠的刺下!
突然,破空聲爆起,一直長箭穿過人群當中的縫隙,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射了過來,在侯生即將刺下的手,那支箭輕易的穿過他的手掌,巨大的力量帶著侯生的身體,箭尾的倒刺緊緊的鎖住他的手掌,最後插進了大廳的柱子上面。
“公子!莫慌!”
這一聲低吼吸引了大廳所有人的注意,王卉手裡拿著一張大弓,騎著戰馬,他身後跟著的是一整隊精良的守備軍。
一時間,整個形勢被扭轉過來了,花紅樓裡面的眾人在秦軍的長矛下面頓覺無望,一個個抱著頭蹲了下來。
盧生也被王卉提著衣領帶了過來,蘇門圖丟掉了手裡的刀,抹了抹臉上的鮮血,走到驚魂未定的胡亥面前。
王卉帶著極為欣賞的目光走了過啦,重重的在蘇門圖肩膀上拍了拍:“乾得不錯!乾得不錯!”
然後他接著雙手抱拳,微微低頭:“請公子恕罪...”
胡亥抱了抱自己的箱子,擺擺手:“罷了罷了,今天多虧了鐵牛先生...還有那兩位兄弟。”他看向阿蠻和小陽之前所在的位置,卻發現已經沒了人影了。
蘇門圖知道,他們兩個在秦軍進來的時候,已經順著後門離開了。
王卉再次衝蘇門圖抱了抱拳:“果然,鐵牛兄弟沒讓我們失望!真乃棟梁之才!”
胡亥驚詫道:“你們認識?”
王卉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我一定要把這事稟告給我父王,這鹹陽裡面竟然還藏著這樣窮凶極惡的人!”
說著,胡亥一腳踢在盧生的胸口,把盧生直接掀翻在地。
盧生冷著臉說道:“哼,滿口的仁義道德,滿目的詩詞歌賦,但也改變不了你們秦氏王族個個偽君子的嘴臉!所謂焚書坑儒,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絕人性滅人倫!”
胡亥看著他:“儒家的弟子?”
盧生吐了口口水:“我儒聖千秋萬載,你始皇帝可毀一時,但毀不了一世,毀不了萬世!始皇帝還想要秦長存於萬世,但他的兒子都已經開始反他了!秦,遲早要完!”
胡亥皺了皺眉頭,蘇門圖知道,盧生口中反對始皇帝的那個兒子應該就是扶蘇了,看來這個世界的一些人設確實有變但也有不變的。
“拉下去拉下去!”王卉走了過來,示意手下把盧生帶下去。
“我也乏了,今天就這樣吧,先生,您今晚就先住在這花紅樓,等明天,我帶您去宮裡,見我的父王,像您這樣的人才,真的不多見呢!”胡亥撫著額頭。
即便是剛才那人說出這樣一番的話,胡亥還是沒多大情緒上的變化,蘇門圖倒是在心底對他又高看一些。
“那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了。”蘇門圖這抱著拳回禮。
胡亥搖了搖腦袋,走開了,王卉又對蘇門圖笑了笑,然後跟著胡亥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蘇門圖才扶起一把椅子,拿著一壺沒灑的酒,默默的喝了起來。
蘇門圖在花紅樓住了兩天,花紅樓老板是一個大美人,也是胡亥的好朋友,她接到胡亥的吩咐,特意給蘇門圖準備了一間包房。
這兩天裡面,蘇門圖一直在等,他從彩凝那裡知道了大朝貢的事情,知道這是一個名正言順進入阿房宮的機會,而下一個階段的任務就是只有在進到阿房宮裡面才能觸發的,雖然王翦的玉佩也能讓他進去,但也僅僅只能是讓他進去罷了,蘇門圖能夠肯定,去到阿房宮裡面的任務,絕對會和始皇帝有關系,所以最後還是要依靠胡亥才能接近始皇帝。
蘇門圖站在窗戶前面,眺望著不遠處那氣勢恢宏的黑色宮殿,好像,王翦對我有著某種期望, 何不如順水推舟,呈了他的情。
蘇門圖眯著眼睛,盯著街道上面來來往往的人群。
每個人都是野獸,每個人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那份欲望,有的人很聰明,把自己的欲望隱藏起來,當自己擁有絕對支撐起自己欲望的實力後,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揭開那層偽裝,把那顆欲望的野心暴露出來,王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蘇門圖回想著自己得到的一切關於王翦的信息,從一始終,滴水不漏!
你的欲望到底是什麽呢?
在花紅樓的第四天,鹹陽的天空上面遍布著烏雲,蘇門圖剛吃過早飯,濛濛的小雨就下了起來。
蘇門圖就端著茶杯躺在放在閣樓出口處的躺椅上面,優哉遊哉的晃著。
過了一會,彩凝上來了。
“大朝貢今天要開始了。”彩凝坐在蘇門圖的對面,和蘇門圖一樣,看著窗外,然後輕歎般的說出這句話。
“我想,過一會,胡亥公子就會派人來接你吧。”
蘇門圖把空杯子放在旁邊的小台子上,雙手手指交叉,面帶微笑的看著彩凝:“為什麽要歎口氣?”
彩凝直直的看著窗外那陰沉的天空,過了好久才回了蘇門圖的話:“當年,我母親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躲在城腳下,沒有避雨的地方,渾身濕透,這種天氣過後,城腳下的那群人,又要有一大半死去了。”
蘇門圖把翹起來的腿放下,換了個更輕松的姿勢:“你憐憫他們?”
彩凝低下頭:“畢竟,我和他們也曾經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