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啊,是時候放放權了,伊奇苦笑著。
他翻開報紙,報紙第一版上有著一個極為醒目的標題,鄂木斯克大屠殺!
下面配的是一張堆積如山的屍體圖片。
伊奇看到那張圖,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走過的像是地獄一樣的景象。
猛地吐了起來,他丟掉報紙,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黛絲莉這個時候從外面敲門進來。
她看著伊奇吐在窗邊的一灘嘔吐物,眉頭皺了皺。
“老板,外面有人想要見見你。”
伊奇虛弱的說道:“什麽人?”
黛絲莉說道:“他穿的很普通,右手小拇指斷了一截。”
伊奇說著:“哦,打發他走算了,我現在有些不舒服,找人把我房間清理一下。”
黛絲莉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伊奇沉沉的睡去。
過了一會,他突然聽到一陣騷動,然後還聽到黛絲莉的聲音。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
然後就是一陣撞擊聲。
接著就安靜下來了,只有那人慢慢靠近的腳步聲。
“伊奇先生,您好。”
王涼刀站在伊奇的床邊,看著伊奇那慘白的臉。
伊奇歎了一口氣。
“請問閣下有何貴乾。”
“我想要請教伊奇先生一些問題。”
伊奇撐起上身坐了起來。
王涼刀掏出一張相片,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宗不封。
伊奇戴上眼鏡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如果閣下是向我尋人的話,我想,我並不認識相片裡的這個男孩。”
王涼刀並不在意。
“我需要一份關於地獄天使在莫斯科的全部情報。”
伊奇的臉沉了下去。
“我們確實關注著地獄天使,但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的一支隊伍全部在鄂木斯克失去了消息。”
伊奇拿起那份報紙,指著第一版最矚目的那個新聞。
“你也知道的,伊奇先生,這並沒有太多價值。”
伊奇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那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我想要知道的是,地獄天使還會派什麽人來這裡,他們的具體行動路線。”
伊奇驚詫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地獄天使為了追殺一個人,那個人叫宗不封,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王涼刀說道:“我和他什麽關系這並不需要您關心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們的具體情報。”
伊奇深深的看了王涼刀一眼,打了一個電話...
從楚姆百貨商場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王涼刀和伊奇在他的臥室裡面談了兩個多小時。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抖了抖身上的背包,買了一張前往海參崴的車票。
因為他了解宗不封,他能猜到俄羅斯整個西方已經被地獄天使布下了天羅地網,宗不封只能往東走,去東邊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回到阿米爾斯高級工兵學院,第二個就是去遠東唯一一座繁華城市海參崴。
另一邊,慕容靈己等人也在緊鑼密鼓的完成著學院布置的任務,馮弗之有了這樣雄厚實力的支持,他們的任務難度也就大大降低了。
就像張子瑜說的那樣,不但是莫斯科,整個俄羅斯的天空中都開始隴上一層烏雲,下面的局勢越來與混亂了。
橫穿數千公裡僅靠一輛皮卡是行不通的,當北門覺一和宗不封開車走到鄂木斯克通往西伯利亞的關口時,他們終於拋棄了這台破舊不堪但卻一路帶著他們逃命的皮卡。
備足了糧食之後,他們爬上了一列往來於莫斯科和海參崴的物資列車。
宗不封坐在運煤車廂的頂上,百無聊賴的他攤開用來包裹食物的報紙看了起來。
第一版的頭條報道的就是鄂木斯克大屠殺,起初宗不封以為是俄羅斯其他地方發生暴亂了,後來他看這樓道越來越感覺熟悉,然後看了一眼日期和地點,直接傻眼了。
他趕忙走到北門覺一身邊,把報紙遞給北門覺一看。
北門覺一懷裡抱著小貓,看了一眼報紙,點了點頭。
“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宗不封詫異的說道:“這是怎麽回事,在咱們走的那一晚發生了大屠殺?”
北門覺一再一次點了點頭。
宗不封忽然有些激動:“這太可疑了,就算那些暗殺者殺光了旅客,他們最後會自相殘殺?”
北門覺一說道:“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他們殺完人後起了內訌,然後自相殘殺,全部死在了那座旅店。”
宗不封看著眼前這個長滿胡須的男人,他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這個男人自從那晚之後就開始變得沉穩起來,好像他經歷了一些什麽事情一樣。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宗不封晃著北門覺一的胳膊。
“那晚,我親眼看著他們肆無忌憚的屠殺。”北門覺一很平淡的說著,似乎在講一件和吃飯睡覺一樣的平常小事。
宗不封隱隱覺得他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那晚兩個人逃出來的時候,他為什麽要多等一會,他在等什麽?等待屠殺結束麽?
宗不封滿肚子的疑問,但他不打算再去問北門覺一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
“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北門覺一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他就下了車廂,去裡面睡覺去了。
這趟列車在西伯利亞的平原上沿著鐵路線走了三天三夜。
在第四天的凌晨,宗不封和北門覺一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海參崴。
作為俄羅斯遠東最大的城市,海參崴有著極其出色的交通。
這也是北門覺一和宗不封選擇來這座城市的原因。
兩個人選擇了海參崴的一座高級酒店準備哀好好的梳洗一番,這幾天來的奔波,搞得兩個人身上都要臭了。
前台那個俊俏的小妞看到這兩個髒兮兮的男人抱著貓進來時,差點要喊保安把他們趕出去,不過在北門覺一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美元的時候,那群凶神惡煞衝進來的保安瞬間變了倆色。
他們的態度從高傲憎惡變成卑躬屈膝僅僅用了一個眨眼的時間,這也是再一次讓宗不封體會到錢帶了的神奇樂趣。
前台那個俊俏的小妞幾乎要把胸擠到北門覺一的臉上了。
北門覺一低頭看了看她那對飽滿暴露的大白兔。
然後把那疊錢塞了進去。
小妞看北門覺一的眼神都變了,宗不封在一旁看著,那女的樣子就像是要把北門覺一吃掉一樣。
她親自帶著兩個人去樓上的總統套房,宗不封抱著貓四處張望著。
大廳裡的侍者絲毫不在意兩個人身上的酸臭味,都保持著大大的微笑。
宗不封禮貌的向他們笑了笑,那群侍者就像是得到了某種賞賜一般,把自己的腰彎的更低了。
“有時候,解決問題就是這麽簡單,絕對的權利和絕對的財富。”
北門覺一披著浴袍走了出來,看著窗邊的宗不封說道。
“要不要下去遊會泳?”
宗不封放下懷裡的二狗子。
“不去,我留在這裡看書。”
北門覺一無所謂的笑了笑,端著香檳走了下去。
宗不封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放在床邊的書看了起來。
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曾經在裡面表達過自己的青春。
生活賦予我們的一種巨大的和無限高貴的禮品,這就是青春:充滿著力量,充滿著期待、志願,充滿著求知和鬥爭的志向,充滿著希望、信心的青春。
自己的青春將來會是怎麽樣的?他常常這樣問自己。
在田悅月出事之前,他過的按部就班,唯一的叛逆大概就是背著家裡人和白花去搞一些所謂的“黑幫”。
爺爺給他安排好了一切,但年齡越大,他就變得愈加迷茫,即使是現在,他有著既定的目標,也會時不時的迷茫著。
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的,自己的青春會是什麽樣的定局。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喜歡泡在書房或者學校圖書館,用書籍去慰藉自己,重拾信心。
他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外人眼中的成熟在自己看來就像是一層掩飾,他也渴望著所有十八歲男孩都渴望的東西,愛情,友情,瘋狂的青春。
未來的不確定性時時刻刻在動搖著他的決心,有時候,宗不封就在想,如果自己撐不下去了會怎麽辦,會不會向這個世界妥協,接受既定的命運安排,行屍走肉般過完外人眼中所謂“傳奇”的一生。
甚至有時候,他會突然忘記自己來這所學校真正的目的,這讓他驚慌失措,他對未來的充滿渴望,但又恐懼著,他害怕自己在兩年後走出這所學校,然後變成爺爺期待的人,認認真真的去按照計劃來。
他害怕自己會變,會最終變成自己最不想要成為的人。
書是一個好東西,宗不封喜歡看書,和那些作者們進行心靈碰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那個時候,他會忘記這些恐懼,會忘記所有的煩惱。他充滿自信。
當宗不封看到第二本書的時候,北門覺一也上了樓。
“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充滿著激情,和她們在一起,總是那麽快樂。”北門覺一說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