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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第一商》第171章 尤氏之死
尤氏被七手八腳的抬回臥房,嘴裡還喃喃的叫著“有鬼”兩個字。老太太哭的更加傷心,這叫什麽事兒啊,女兒剛剛小產,當娘的又嚇瘋了。怎麽糟心的事兒都趕在一塊兒了呢?

 元潔陪著老太太一起哭,她是真的傷心,衛元嘉剛剛小產,前途未卜,要是連尤氏也跟著沒了,那衛元嘉在衛府的地位可就真要岌岌可危了。如果連衛元嘉都沒了地位,自己想嫁富商的心願可就打了水漂了。

 鄭姨娘也跟著過來湊熱鬧,不過是看看尤氏發瘋時的醜相,她想笑又不敢,怕老太太罵她沒心沒肺,隻好躲在簾子後面憋笑。

 俞姨娘也來看望,一面又吩咐人去熹茵堂叫成庸回來,家裡出了這麽多亂子,作為長子,這個時候最應該在父親身邊幫助分擔。

 請了張神醫跟夏大夫,說是嚇著了,並沒有大礙,開了些許治療心悸的藥就退下了。族老也拄著拐杖過來瞧了一眼,但他沒敢進門,門口望了一眼就走了。

 成庸接到母親的口信,心裡犯了難,望著渾身是水的勇子,又解恨又心慌。

 勇子倒是很拽:“大少爺,我勇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您要是怕了,我自己向老爺請罪就是了,絕不連累你跟俞姨娘。”

 成庸倒沒這個想法,他只是怕勇子扮鬼嚇人的事情被發現了,自己雖然是大少爺,可未必能保得住他的小命。

 “你啊你啊,叫我說什麽好?膽子好不小,誰教你去添亂嚇唬人的?”成庸強調平平的訓斥了一句。

 勇子不屑的哼了一聲:“那尤姨娘在府裡成天作威作福,我早就看不慣了,再說,她害過您和三小姐這麽多次,這幾天又對二小姐橫挑鼻子豎挑眼,早該教訓教訓她了。”

 倒不是誰的吩咐,勇子扮鬼純屬自願,路過蓮花池,想起曾經元熙叫他扮鬼嚇唬四小姐的事兒,便來了個故技重施,偷了小丫頭們晾在院子裡的一套衣裙,又叫祥兒偷了二小姐的幾卷兒白毛線,仗著水性好,故意潛到深水處,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成庸嗯了一聲,只是說道:“沒讓人看見就好。”

 勇子撇撇嘴,自己的這個主子雖然脾氣和軟,但大事當頭,還是挺護犢子的。

 “你先別回去了,把水擦乾淨,別叫人看出破綻。”成庸吩咐一聲,便把熹茵堂的鑰匙交到了勇子手裡,簡單吩咐他幾句,便駕車回了衛府。

 衛府已經亂作一團,煎藥的,換水的,找大夫的,送大夫的,仆役丫鬟忙的腳不沾地。成庸不想跟她們搶路,沿著回廊往尤姨娘院裡去,可巧在門口遇見正在觀望的元熙跟容湛,成庸施了禮:“家裡出了這麽多麻煩事,招待不周,真是讓殿下見笑了。”

 元熙望了成庸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啊,弄得我也分不出真假了。你說半夜見鬼倒也罷了,大白天的見的哪門子鬼呢?”

 成庸吞了口唾沫,附耳低聲說道:“是勇子。”

 元熙一怔:“什麽?”

 “是勇子。”成庸做了幾個嘴型,沒有出聲。

 “這小子扮鬼扮上癮了,自作主張演了這麽一出,連我也蒙在鼓裡,真是膽大包天。”成庸低聲抱怨道。

 元熙同容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勾勾嘴角。這看似多此一舉,實則神來之筆,不得不說,勇子還挺聰明的,若不是故技重施,怕也嚇不倒尤氏。

 “這小子有趣。”容湛面不改色的讚了一聲。

 成庸一愣,撇過臉望著容湛,這麽說勇子做的還不賴?元熙垂下眼瞼,低聲道:“爹已經找了道士來做法,今晚,尤姨娘會在蓮花池旁燒紙禱告,大哥何不讓勇子再扮一次?”

 “再?”成庸驚愕的望著元熙:“妹妹的意思是?”

 “就像當年花穗兒落水一樣,把尤氏也拖下水,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一擊必殺,徹底逼瘋尤氏。”元熙扯扯成庸的袖子:“花穗的事兒,俞姨娘可是親眼看見的。”

 成庸了然,轉身回了香含軒。俞姨娘本在觀望,聽成庸一解釋,便把花穗兒落水當晚的情形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秋意肅殺,夜晚的蓮花池有種陰風四起的感覺,尤氏喝了兩碗安神湯藥,總算清醒過來。做法的道士已經在蓮花池旁擺下了香爐紙錢,老道背著八卦劍,穿了一身黃袍,走著陰陽八卦的步子。一揮劍刃,跳出一團火苗,將白蠟燭點燃,下人們嘖嘖稱奇,果然是世外高人,能請來天上的神火。

 趙媽媽扶著尤氏緩緩踱到蓮花池旁,衛東書坐在蓮池旁的假山亭裡,衝著尤氏點點頭。尤氏走到老道身旁徐徐一躬身:“道長,有禮了。”

 老道叫一聲“無量天尊”上下打量尤氏一番,嘖嘖舌:“施主,你印堂發黑,似有鬼魂纏繞,待我作法驅邪,解你憂愁。”

 蓮池旁擺了一出銅盆,旁邊是一摞摞的紙錢,盆子裡還燒著一塊通紅的炭,老道一指銅盆:“女施主,死鬼逢冤,將紙錢燒了,送她去吧。”

 尤氏瞥了一眼,沒敢動彈,那個地方正是花穗兒落水的地方,她看看老道,難怪是活神仙,這個地方陰氣重都看的一清二楚。

 尤氏挪不動步,趙媽媽壯起膽子,率先蹲在池塘旁邊,把紙錢一張張的扔進盆裡燒掉。

 “施主,不用怕,有貧道在這兒作法,那孽障不敢上前,你放心的燒吧。”老道說著,將八卦劍揮了揮,挑起一張宣紙,噴出一口酒,紙上隱隱映出一個鬼影。

 “姨娘,沒事的。”趙媽媽又往盆子裡填了幾張紙,紙張被火舌幾下舔淨。

 見趙媽媽在池邊蹲了一會兒,似沒什麽事兒,尤氏壯著膽子也走了過去,在蓮花池旁站定。低頭往水裡望了一眼,黑洞洞,什麽也看不清。

 尤氏又看看銅盆,心裡不大痛快,雖然她也怕被花穗兒的鬼魂纏著,但要她給花穗燒紙,她還是覺得有些跌份兒的。更何況,這會兒衛府的幾個小姐姨娘都跟著過來湊熱鬧,哪裡是湊熱鬧,分明是看自己笑話。老太太沒來,族老也不在,連個能給她撐腰的人都沒有。

 尤氏忽然覺得腳面上有點癢,好像什麽東西在撩撥她的腳面,低頭看了一眼,好像是一直慘白的手,尤氏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眼花了,又仔細看看,那隻手突然抓住她的腳腕,她還沒來得及驚叫,整個人已經一頭栽進蓮花池中。

 尤氏落水,把衛東書嚇的不清,忙叫人去看,十幾個下人追到池邊,卻沒有一個敢下水救人的。尤氏似被一個東西扼住喉嚨。水面上漂浮著丫鬟的黃裙子還有慘白的頭髮。尤氏被越拖越深,那東西好像執意要置人於死地。

 衛東書見下人們都不敢過去,便褪去外套想自己下水,容湛忙上前攔住:“衛大人,這可不妥,還是叫下人們去。”

 被容湛一攔,衛東書也有點猶疑。尤氏被越拖越遠,起初她還能在水裡撲騰幾下,後來漸漸就僵了,連動都不動一下,又過了一會兒,水面上臉人影都看不見了。

 老道嚇得面色慘白,本來是過來作法捉鬼,鬼沒捉住,反而又沒了個姨娘,這下還不被衛府給生吞活剝了?

 “人呢?人呐!”衛東書健步邁到老道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我打你個該死的騙子!”

 衛東書氣的發瘋,隻一拳,就把老道摜進水中,老道撲騰了幾下,竟沒沉底兒,反而一伸腿兒,站了起來。蓮池邊緣處的水本來就不深,所以這也就是大家不明白花穗為什麽會淹死的緣故。

 老道摸摸臉上的水,想爬上岸,又被衛東書一腳踹了下去,一來二去踹了幾次,老道索性放棄了,往水裡一站,反正也淹不死。

 水面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一陣躁動,一個直挺挺的女人浮出水面,衛府一片騷亂,紛紛猜測那個向岸邊飄來的女人究竟是誰,許是花穗,因為鬼神故事的話本子裡都是這樣編的。

 當女屍飄到岸邊時,眾人才看清那張扭曲變形的臉,尤姨娘,尤氏!?衛東書身子一顫,仰面摔在地上,元熙也跟著一驚,被容湛一把摟住。俞姨娘慌得縮在成庸懷裡,不敢抬頭。

 尤氏?!她竟然死了?!是勇子殺了她?成庸往水裡使勁兒的眺了一陣,卻找不到勇子的蹤影。這,這個結果真是萬萬想不到的。

 老道一見死了人,丟下道袍寶劍,拔腿就跑,衛府裡亂成一團,主子們都嚇的臉色蒼白,下人則忙著打撈尤氏的屍體。誰也顧不上老道。

 元熙驚惶的望著成庸,咬緊牙關,低聲道:“勇子呢,快把他叫回來!”

 勇子是夜半子時才回來的,進門便跪著,不說話,任打任罵。成庸氣急,狠狠踹了他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頭:“你混帳!只是叫你嚇唬她,你怎麽把人給殺了!?”

 勇子沉默著,一言不發。

 “你說話!說話!”成庸連著踹了他好幾腳。

 容湛皺著眉,盯了他一會兒,忽然覺得勇子的眼神有些熟悉:“是誰讓你做的,連本王也不能知道嗎?”

 容湛一發話,勇子才抬起頭:“既然是王爺發問,臣,便可以說了。”

 “臣?”元熙愕然挑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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