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四,端陽前一日。
江寧城中的老老少少都進入了節前的狂熱之中,家家戶戶包粽子、飲雄黃,還在門口掛上艾葉蒲蘭,以求伏天平安。
更有少年健兒,跑到長江中一顆賽艇以示歡慶。
皇城之中也是如此。
雖然李煜對雄黃酒百般推辭,作為穿越者他知道這玩意對身體有害無益,但還是架不住鍾皇后殷殷期待眼神,只是被強灌了一杯。
晚膳後在太寧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回到安定宮,往床上一倒便沉沉睡去。
櫻雪替他出去衣衫,拉上薄被後,便離開臥室。
卻見前廳裡太寧並未離去。
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女見閑來無事,便決定一同在宮中逛逛,領略一番這初夏時光。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下人們的住處,按照往常二人便該扭頭而去。
只是今天卻見一群太監打扮之人,正圍在一起看熱鬧。
二人也是少女心性,彼此對視一眼後也往前走去。
才走幾步便聽到一陣弦索聲,同時身邊的太監到這二位也紛紛躬身讓開道路。
一個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另一個雖然是個丫鬟,但確實安定王的貼身,早晚被收入房中的人物。
大小太監們自然知道該怎麽應對。
二人漫步向前,卻見一個中年太監在一張凳子上垂足而坐。
手中捧著一杆三弦,正自彈唱:“弦索伶仃亂世音,無奈入宮寄生平,亂世評彈非無後,只是心中饒不寧。”
聽他口音倒似吳地之人,在這都是“一比吊糟”之聲的江寧頗有辨識度。
旁邊有太監討好道:“好叫太寧公主知道,這個太監叫孔凡鐸,原來也是江寧城裡一個文人,沒事替人寫寫畫畫,賺幾個銅錢,後來又被藏林寺叫去,寫那俗講的稿子。也算是小有薄名。”
“是啊”另一個太監道:“只是不曉得最近發了什麽失心瘋,竟然自己一刀下去就此入宮。”
“啊?”櫻雪嚇了一跳,她在宮中日久,知道太監多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為了吃口飯才淨身入宮。
這孔太監卻是其中異類。
“他入宮也就算了,這幾日皇宮外好些個庶民百姓聚著不去,口口聲聲要他出宮!”
“這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聲勢?擁躉何其多也?怎麽我們竟然沒聽說過此人名姓?”太寧曾終日和李煜李景逷在江寧城中都到處轉,對這些市井之事了如指掌。
“公主,您這可就看錯了,那些人要這姓孔的出宮,便是要活活打死他,說什麽下面沒有了之人便是活該被亂拳錘殺,可奴才們和他一樣也是廢人,出宮時卻並無性命之虞?”
“當真奇哉怪哉”旁邊又有太監接口。
“海上花業繁似錦,春申江裡歎無心,風月無邊喚蟲二,恩愛無心變受因。”那孔太監恍若不聞繼續彈唱。
“老曲出宮終有日,《津門風雲》盼眾評。”
孔凡鐸一曲唱罷,將三弦放在腳邊。
櫻雪看著稀奇便問身邊的小宦官,“這孔太監到低在幹什麽,逼唱腔好聽的一逼。”
“哎,這個孔太監入宮前便是在茶館裡轉唱這種吳韻開篇,雖然是吳越國的東西,但也著實耐聽,只是正當那些茶客被他攏住天天候著的時候,他便入了宮,入宮後就老實點伺候人吧,他有偏偏不乾,每當日落時分便捧著三弦唱幾句,一來二去這宮裡的太監宮娥也就養成了了聽書的習慣,哼哼,倘若他和外面一樣,唱了一半便跑了的話,看咱怎麽收拾他!”
此刻孔太監將醒木一拍道:“幾句唱罷,今天給大家說一段《津門風雲》!”
“小小津門九龍匯聚,歷來是天下一等一的碼頭,這一等一倒不是說大或者有錢,而是講魚龍混雜,草莽市井中能人異士極多!”
“今天要說的,乃是一個非俗非僧非道非清/真的藝人,有個匪號喚作普祥,平日自詡真人,乃是出於天津九河下潲,終日混跡市井,卻得拜異人學的一手好文墨。”
“下筆動輒百萬言,皆言之有物。”
“白日不坐書齋,專喜在勸業場廝混,遇有江湖奇事,便執管城子錄之,倘若一時無紙,輒書於掌心,握拳返寓後,便翻掌/閱之,並整理抄錄於冊!”
……
咳咳咳
其實是推書啦
書名,作者,網站都有了。(嗯尤其注意最後一段)。
我想能習慣我風格的讀者,對著此書應該也能大快朵頤。
至於有些不看網文而猜不來的讀者,那就看我公眾號吧。
畢竟這是起點的地盤。
做事情還是要講點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