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短刀,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吐著銀芒,劃向丁易的脖子。
丁易身體向右後一仰,堪堪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一擊不中,精瘦年輕人迅速變招,短刀由劃變刺,直取丁易咽喉。
眼看刀尖就要捅破丁易的喉嚨,突然一道黑色的閃電憑空劃過,短刀方向突變,疾速倒射,方向直取坐在中間的痦子臉大漢。
大漢見短刀射向自己,卻不驚慌,腦袋稍稍一歪,輕松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
丁易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根漆黑的短棍。
“好,好,丁少俠果然好身手。”
叫好的正是坐在正中痦子臉漢子。
不過,到現在為止,丁易還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冷月幫的幫主。
既然對方不願表明身份,那就看看再說吧。
想到這裡,丁易朝那精瘦年輕人拱了拱手:“承讓,承讓!”
不過,那年輕人似乎有些不服氣,頭往邊上一撇,並不理會丁易。
痦子臉漢子見氣氛有些尷尬,起身朝丁易走來。
“哈哈哈哈,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丁少俠,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冷月幫的幾位堂主。”
“剛才與你切磋的這位呢,是戰狼堂的堂主,樊琛;一旁的那位大美人,是黑鳳堂的堂主,人稱黑鳳凰,至於她的芳名,你可以私下問她。哈哈哈。”
黑鳳凰聞言,火熱的腰身一扭,朝丁易拋了個媚眼,讓丁易一下子有些站立不穩。
刀疤大漢似乎見慣了這女人的風騷,也不理她,繼續為丁易介紹道:“這邊這位手握板斧的,是我們猛虎堂的堂主,申鳴遠,而另一位,是靈鶴堂的堂主,鄭鶴塘。”
鄭鶴塘見大漢將整個大堂上的所有人都介紹了,卻單單不介紹自己,便抬眼向大漢望去。
大漢朝他微微點頭,鄭鶴塘立刻會意道:“這位,乃是我冷月幫的幫主,肖洛天。”
大漢和鄭鶴塘的眼神交流,當然瞞不過丁易。
即便如此,丁易還是不能確定這位大漢到底是不是冷月幫的幫主。
眼前這位叫肖洛天的人,從氣度上來看,確實有幾分可能就是冷月幫的幫主。
不過,丁易總感覺哪裡不對,肯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見丁易還有些疑惑,肖洛天繼續說道:“想必,丁少俠很好奇,我為什麽知道少俠的身份。”
丁易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這些並不重要,只要丁少俠知道一點就行,我冷月幫對少俠絕無半點惡意,隻想跟你做個朋友。”
話說到這裡,丁易知道即便自己再問,也不可能問出什麽了,那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應該暫時是不打算露面了。
想到這一層,丁易便向肖洛天告辭。
肖洛天又與丁易客套了一番,就讓丁易走了。
丁易離開了冷月幫的地盤,當然也有了一定的收獲,最起碼,從肖洛天的話可以看出,短時間內冷月幫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不過,這一趟帶給丁易的不解更多。
那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是誰?
肖洛天是不是冷月幫的幫主?
既然不打算與自己為敵,這些人為什麽要先兵後禮?是想展露實力嗎?
這些問題都困擾著丁易。
夜已深,月很明,星很亮。
丁易慢慢行走在伊犁府夜晚的清街上,街上除了丁易自己,沒有一個人影。
萬家燈火幾乎滅盡,只剩下點點星星。
丁易又經過了尤利婭的窗下,這個俄國女孩也已經睡下了,窗戶上沒有燈影。
一陣風吹來,丁易打了個寒戰,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回到府裡,整個院子裡的燈都熄了,只有後院一間屋子還亮著燈。
這盞燈,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自從來到伊犁府,丁易還真沒注意白家人都住在哪間屋。
趁著皎潔的月色,丁易悄悄的走向那間亮燈的屋子。
輕輕用指頭捅開窗紙,丁易看到了裡面的人。
這個人,是丁易沒有想到的,他原本以為是紅香的。
噢,他想起來了,白念明現在跟紅香睡在一起,紅香應該睡得很早。
也是,現在連個丫環都沒有請,可難為了紅香了。
屋裡的人,竟是四姨太穆婉琴。
此時,穆婉琴正拿著針線,低頭繡著什麽,手上的東西距離丁易太遠,他根本看不清。
“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丁易的心裡不禁有些替她不值。
才嫁到白家不到一個月,難道就要在白家待一輩子嗎?這是什麽道理。
丁易搖了搖頭,就要轉身回屋,一不留神,腳下滑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
“誰?誰在那裡?”穆婉琴有些驚慌的站起來問道。
聲音不是很大,她似乎有些害怕。
丁易這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隻得硬著頭皮說了聲:“是我。”
屋裡的穆婉琴應該是聽出了丁易的聲音,猶豫了一下,低頭走過來打開了門。
“你,你,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穆婉琴看到丁易後,似乎有些緊張,說話也有些不連貫了。
“沒,沒什麽事。”丁易也覺得也有些唐突,面露尷尬的撓了撓頭。
丁易正打算走,穆婉琴突然說了一句話,讓丁易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聲音細若蚊蠅,可是丁易還是真真切切的聽見了。
“好。”丁易應了一聲,慢慢走了進去。
“坐吧,我給你倒杯茶。”
進了屋,關了門,穆婉琴倒變得放松了些,說話也變得落落大方起來。
倒是丁易,變得有些扭捏。
穆婉琴的身份不一樣,她是白家的姨太太。
自己只是一個護院而已,雖然跟紅香有那麽點事,但丁易總感覺面對穆婉琴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卑感。
當然,丁易也很少有跟穆婉琴獨處的機會。
二人就這樣坐著,誰也不好意思多說一句話,丁易咕咚咕咚喝著穆婉琴倒給他的茶,穆婉琴要麽就是低頭刺繡,要麽就是給丁易添茶水。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但二人的心境早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