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冷月幫,正好會路過尤利婭的住所,丁易,當然不會過而不入。
此時天色尚早,太陽還掛在天上,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去尤利婭那兒,對一般人來說還是很困難的。
可是,誰都知道,丁易明顯不在一般人之列。
丁易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座院子的東側,稍一提氣,腳下一用力,就像壁虎遊牆一樣貼在了小樓東牆上。
緊接著,他手腳並用,兩個轉身後身體一擰,風一樣推窗而入。
尤利婭正在看書,見丁易突然在這個時候過來,不禁臉一紅。
放下手上的書,尤利婭趕緊起身關上了窗戶。
誰也沒有說話,兩個年輕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傾聽著彼此的心跳。
好久,二人才不舍的分開。
“你這個時候過來幹嘛?會有人看見的。”丁易大白天突然出現,尤利婭明顯有些緊張。
“我也不想啊,可是……”
丁易還想說話,這個大膽的俄國女孩尤利婭卻不讓他說下去,立刻用青澀而火熱的唇堵住了剩下的話。
動作很生澀,卻很熱情。
不過,沒有吻多久,二人不得不便分開了,因為,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了。
丁易知道,自己要走了。
走之前,他摟住尤利婭的腰,緊緊的抱了她一下,轉身飛了出去。
隻留下這個滿臉羞色的俄國女孩愣在那裡。
別過尤利婭,丁易慢慢的走在街上。
……
此時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他並不著急。
俄國人的領地在東,軍府在北,而那冷月幫的地盤,在西。
丁易正順著長街,一路向西。
他只需在天黑前到達那裡就行。
盡管丁易走得很慢,但還是提前一會兒到達了冷月幫的地盤。
……
道邊正好有一個小面攤,丁易乾脆坐下點了碗牛肉面。
開面攤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這個女人很胖,胖得眼睛只剩一條細縫。
不僅如此,女人的嗓門還很大,一說話就像放炮仗一樣。
女人手裡正拿著一把大菜刀,一下一下切著牛肉。
牛肉面裡,是要有兩片牛肉的,這是店家和顧客的共識。
面,很快上來了,碗很大,面的量很足,三四片牛肉配了一小撮蔥花蓋在最上面。
丁易拿起筷子,正準備吃麵,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熟悉,丁易可以肯定,自己絕對在哪裡聞到過。
想到這裡,丁易猛然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七步斷腸散的味道。
師父曾經將走鏢人經常遇到的毒藥都跟他講過,並一一拿出來讓他辨認過,因此,丁易才會在第一時間迅速反應過來。
那奇胖無比的面攤老板見被識破,也不驚慌,一隻腳往長凳上一踩,手上的菜刀“嘟”的一聲扎在桌子上,刀刃扎進去一大截。
丁易也不想與她說什麽,轉身就要走。
可轉身之後,丁易卻發現自己似乎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了。因為,身後突然圍攏過來了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大漢。
從這些大漢的腳步聲來看,這些人竟都有些武功底子,而且還不弱。
“快將他給我綁了!”胖女人大喝一聲道。
這些大漢聞言,立刻拿著繩子向丁易套過來。
他們本以為丁易會反抗,不想,他卻不動聲色,靜靜的站在那裡。
他們見丁易如此配合,
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快了起來,很快將丁易捆成個大粽子。 “憑什麽綁我,我什麽也沒做啊!”
丁易假裝喊了幾聲,掙扎了幾下,便被這些人帶走了。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這樣直接進入冷月幫,也是不錯的選擇。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丁易被這些人推搡著穿過了幾條巷子,終於來到了一處亮著燈火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拽著丁易的一個大漢朝裡面喊了一聲,院門就從裡面開了。
院子裡走出來兩個人,將丁易帶了進去。
穿過長長的甬道,丁易被帶到了大堂。
大堂上共坐著五個人,丁易眼睛一掃,便已看出這幾人皆不是善與之輩。
坐在正中的,是一個壯碩黝黑的大漢,大漢臉上滿是橫肉,眼睛雖然不大,卻一刻不停的閃著精光,下巴處有個很大的痦子,很是扎眼。
此時,坐在正中的這位,正盯著丁易,那眼神,讓丁易有種涼颼颼的感覺,粗略估計,這個人應該有四十多歲。
站在左手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個精乾的年輕人,比丁易應該大不了幾歲,一看就是個身手不俗的練家子。
另一個人,是個女人,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眼神純澈中夾著幾分魅惑,魅惑中又有些狠厲,嘴唇很紅,一頭長發似黑瀑般攏在胸前。
這個女人個子很高,跟龍飛芸差不多,此時,這個女人也在看著丁易,目光讓丁易有些玩味。
右側的二人,其中一人面色很白,內斂中透著些精明,此人手指很細,明顯不會功夫,能跟這些人平起平坐,一定是幫中負責出謀劃策的角色。
還有一人,比較特別,可能跟那牛肉面攤的女老板有點關系,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你絕對會將兩人看成姐弟倆,因為,這個人也胖得很離譜,眼睛同樣也很小,幾乎被肥臉擠成了兩條縫。
此人手上拎著一對大斧子,一對小眼睛滑稽的瞪著丁易。
丁易只在一瞬間,就基本將屋裡的幾人的情況了然於胸。
不過,接下來,中間那位大漢的一句話,卻讓丁易一下子頭皮發炸。
“丁少俠,到我冷月幫有何指教啊?”
這人怎麽會認識自己?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就連伊犁府也是第一次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誰認識我?還是有人出賣了我?
……
丁易的大腦不停的運轉,一連串的問題湧進腦海。
剛剛還有些自得的他,被這一句話,擊沉在深不見底的黑淵裡。
丁易知道自己這一趟可能栽了,他必須趕緊離開。
他稍一運氣,捆在身上的繩子寸寸斷裂,發出“噗噗”的聲響。
丁易掙斷繩子的一刹那,一個人動了,正是那個站在左側的精瘦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