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下著薄霧。
如紗的霧氣裡,幾隻雀鳥,棲在枝頭,啾啾鳴叫。
白府的女傭正在造飯,長工正在馬廄裡喂馬。
丁易已經起來了,在院子裡練功。
自從丁易來了後,白家的年輕女眷都起得很早。
各房的小丫環,正在幫自己的主子梳洗打扮。
用完早飯,丁易正準備回家看看老丁頭。
一個打扮新潮的小姐踏進了白府。
身後,是一個忠厚的馬夫,手裡拎著個皮箱。
“我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
一個在白家幹了快二十年的女傭人,忙不迭的上前接過了馬夫手裡的皮箱。
丁易站在院子裡,看著這個燙著卷發,蹬著高跟鞋的年輕姑娘。
這位姑娘卻沒有看他,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直奔東廂而去。
一旁的夥計見丁易還在愣神,放下了手上的活計,討好的向他解釋道:“這是白家的小姐,白婉茹,三年前出國留學,你應該見過的啊。”
丁易拍了拍腦袋,才將以前那個瘦高的小丫頭跟眼前這個洋氣的小姐聯系在一起。
反正跟自己也沒什麽關系,丁易也懶得去管。
丁易搖了搖頭,獨自人出了門,向鐵匠鋪走去。
鐵匠鋪裡,老丁頭額頭上滿是汗水,脖子上掛著條洗得發白的毛巾,正在叮叮當當的敲打著一把大刀。
見丁易回來,老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忙他的了。
丁易扔給他一包剛買的糕點,搖了搖頭,又出了門。
路過煙館時,正好看到白家的二少爺進去。
丁易看了他一眼,白午生也看了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妓院的女老板見是丁易,臉上堆笑,上來就要拽他。
一旁還有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也要上來拉他胳膊。
丁易眼睛一瞪,那兩個女子白了他一眼,退了回去。
不過,這鳳老板可不是一般女人,根本不吃丁易這一套,知道丁易不會把一個女人怎麽樣。
鳳老板雙手拉著丁易,兩隻巨大的都壓到了他胳膊上。
丁易無奈,隻得掐了她胸部一把,這才脫身。
妓院老板也不生氣,笑罵著丁易,說丁易不是個好東西,有賊心沒賊膽,就知道吃她豆腐。
丁易也不管這些,腳下生風,朝白府走去。
……
白婉茹住下了,住在了東廂,房間在紅香的隔壁。
白家小姐之前在國外,白萬隆過世的事,也沒有告訴她。
現在,知道自己的父親過世後,這位白家小姐卻也不是很傷心。
也許是在國外待的久了,也許是白萬隆從小就不太注意這個女兒。
白婉茹給父親的遺像上了柱香,磕了幾個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人死如燈滅,這句古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白婉茹今年十八,比穆婉琴小幾天,比丁易大一歲。
如果不是出國留學,估計早就嫁人生娃了。
年紀雖然看似大了幾歲,不過白家小姐的名頭放在那兒,加之又留過洋,因此想攀高枝的人還是不少的。
這不,剛過午,就有媒婆上門了。
媒婆說的這戶人家,在青河也算得上是家境殷實,家裡有一間綢緞莊。
小夥子姓金,今年十七,和丁易同歲,也讀過幾年書。
這件事,隻能二姨太秀鳳出面了,白婉茹畢竟是她的女兒。
一番商議下來,秀鳳開口要了三萬八千兩銀子的聘禮。
媒婆聽後,也不敢直接答應,隻說回去跟金老爺商量。
要說這金家,讓他一下子拿出這些銀子,湊一湊也應該差不多。
不過,這金家老爺,名叫金如新,外號“金如命”,偏偏是個吝嗇無比的主。
因此,媒婆被一下子轟了出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前來提親的不止這一家。
要麽二姨太秀鳳看不上人家的家世,要麽人家嫌白家獅子大開口,總之是談不攏。
終於,有一家同意了三萬八千兩的條件,不過,後來才知道,那戶的兒子卻是個腦袋從小就有問題的主。
白婉茹自己卻不著急,留洋回來的姑娘,眼界都不是一般的高。
……
秋天的日頭很短,轉眼又是天黑的時辰。
白府,東廂,紅香的房間,一條人影摸了進去。
屋裡的燈還沒滅,紅香正在攬鏡自照。
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從後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坐在圓凳上的紅香,似乎猜到了是誰,扭著身子,順勢倒在了男人的懷中。
男人松開了手,身體向前一挺,貼住了女人的背,兩手一抄,將女人抱了起來。
這男人不是丁易,又是誰。
紅香兩條纖細的胳膊,順勢摟住了丁易的脖子,精致的面容,在燭火下漾著甜蜜的笑意。
盡管,這個女人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此時丁易卻看得有些呆了。
那要人命的銀鈴聲,似乎有種魔力。
激起了丁易骨子裡的狂野獸性。
這個年輕的男人快走兩步,“撲通”一聲,把嬌柔的女人扔在了床上。
還沒等女人叫出聲,火熱的嘴唇已經吻了上去。
有力的大手,瘋狂的撕著女人身上的衣服。
女人熱切的回應,發瘋似的索取,似乎天地都要在明天毀滅。
夜很深了,可是有人卻睡不著。
白婉茹躺在床上,屋裡的燈已熄了。
可這個姑娘的心卻是火熱火燎。
拚命的捂著耳朵,蒙上被子,可耳邊羞人的呻吟聲,卻一陣陣傳來。
十八歲的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姑娘,就似一朵盛開的丁香。
她恨不得起身,起身去踹隔壁的門。
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知道,那個女人是她的嫂嫂。
至於那個男人,肯定不是她哥哥,她哥哥的事,她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她管不著這個男人是誰,她也不想去管,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睡覺。
折騰了大半夜,呻吟聲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終於,天快亮的時候,那聲音息了。
第二日,白婉茹起來了,眼圈很黑,似乎一夜沒睡。
更氣人的是,面色緋紅的紅香卻問她臉色為什麽不好。
待看到白家小姐恨恨的眼神,紅香好像才想起了什麽。
看了看正在和太太們一起吃飯的丁易,俏臉不自覺的有些發燒。
丁易卻沒有發現這些,自顧自的喝著碗裡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