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拖著受傷的身子已經和校尉匯合了,當所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卻只剩下了相顧無言。
廝殺中,有很多人再也不能夠站起來,從此以後,他們就只有永遠的沉眠在地下。
而到現在為止,連一個村民都沒有拯救回來,對面的山匪營地之中,又再次開始了他們的耀武揚威。
這一次,被拉出來的村民更多,當著他們的面,在那50多米的空地上,一個個的排了起來,揮手間,血色乍現,一顆顆人頭落地,簡直是毫無停歇。
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內,被他們砍死掉的人就已經超過了一百,隔不了多大會兒,就會有幾人或者十幾人被拉出來。
沙匪的糧食被一把火燒了乾乾淨淨,外面還有人在虎視眈眈,等著他們出來,雖然昨天晚上把那些村民拿出來當作擋箭牌,已經奏效了,可畢竟損失的人數不少。
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何苦在養著這些俘虜,放回去是不可能的,怎麽也不可能給他們放回去,讓他們在痛苦之中煎熬,才能夠讓兀突術稍微解一下心頭之恨。
校尉又再次派出去了百十號斥候,讓他們從四面監視著這個營地,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這些沙匪早晚都要有行動,說不定今天就會出動。
雖然沒有官兵的支援,但是周圍的村落還是有很多的,傳信的人打馬飛馳而去,校尉只求有更多的村民拿起手中的武器,前來支援。
數千人的戰鬥打得如此驚心動魄,也是沒誰了,一個計策不生效的情況下,校尉根本想不到還有什麽樣的辦法能夠再攻進去。
一邊投鼠忌器,一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真正衝殺起來的話,吃虧的永遠是大夏國這一方的人馬。
李大虎的傷很重,僅僅只是靠包扎一下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就算是官兵手中還有一些藥,給他抹上去了,也能夠看見他身上裹著那些布裡面滲透出來的血跡。
不僅是背上那兩個大大的傷口,還有腿上被洞穿了的那一處,失血過多的他,已經可以算是彌留之際。
“昨天晚上,我好歹殺了20多個沙匪,也算是足夠給老子墊背了,娃子你哭什麽?”
昨天晚上跟著李大虎一起去跟沙匪戰鬥的人之中,還是有那麽幾個沒有受傷的,除了那些拋屍在沙匪營地的以外。
剩下的只要還能夠活動的,幾乎都在照顧著傷員,不論是不是自己村子的,還是別的村子的,能夠盡力的話,都會去當一把手。
官兵這一方也是如此,他們除了剛開始挨了一陣箭雨之外,就直接撤退了。
受傷的人其實不多。
這一場仗根本就沒法打,手中拿著武器,卻根本就無從下手,這樣的感覺讓他們鬱悶到發狂。
照顧李大虎的小夥子,看見他根本就止不住的血,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淌下來。
這算是和李大虎比較親近的人,整個村子統共就只有這麽大,大部分都是親戚關系,李大虎平時待人不錯,寬厚中擁有的長者風范,這些小年輕大多已經把李大虎給當做自己的榜樣來著。
這年輕人聽了李大虎的話之後,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又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撕下了兩塊布,給李大虎再次包扎了一下,雖然沒什麽用處,可以算是真正的盡心盡力了。
到了此時,李大虎心中也有些奇怪了,因為到現在為止,所有從沙匪營地裡面拖出來的那些村民,在斬殺之中他根本就沒有看見任何一個自家村落裡面的人。
可是事已至此,哪怕不因為其他,只是因為昨天晚上衝殺的時候,自己村子裡面已經死了幾十號人,也應該要去報了這個仇。
在他的詢問之下,其他人也告訴他,根本就沒有看見李家溝的村民,李大虎心中也不知究竟作何想法。
帶著不甘,李大虎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昨天晚上,李大虎奮勇當先,手持一把大刀斬殺敵人的身姿,早就已經在這些活下來的是村民心中留下了印象,此時李大虎昏了過去,眾人似乎沒有了主心骨。
負責照顧李大虎的年輕人,差一點就再次哭了出來,不過就在此時,一個官兵快速走過的人群,來到了校尉的跟前。
“報,有百十人的隊伍出現在大路上,距離我們還有三裡地,有30多騎,還有一輛馬車。”
又有馬車,又有騎兵,這可不像是普通的隊伍,校尉稍微有些驚奇,立刻問道。
“他們是什麽人?”
傳令兵立刻回答道:“對方並未表明身份。”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兩個多時辰,這四個小時就已經過去了,眼看著都已經正午,只要方向沒錯的話,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就在此時,整個隊伍突然停下,王剛騎著馬向前跑了幾步之後,來到了樹林邊上,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官兵,兩人正在交涉。
過不多時,王剛就來到了馬車邊緣,衝著馬車裡面說道。
“小姐,再過三裡,便到了軍隊所在的位置,不過他們全部都在樹林裡面,剩下的這點路,恐怕也步行。”
“大路上並不安全,往前五裡之處,便是沙匪扎營的所在地。”
三人下了馬車,馬匹被放了下來,而馬車被人給直接推到了路邊上,毫無掩蓋的直接扔在這裡,趙夢靈沒有任何的留戀。
馬車裡面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瓶瓶罐罐的一大堆分給了侍衛們。
每人一個小包裹,這麽一大堆東西,就這麽輕易的背在身上,分開了之後,反而不怎麽佔位置。
馬匹走進樹林裡面,深一腳淺一腳的,移動速度並不快,而李湘瘦胳膊瘦腿兒的,跟個拖油瓶似的,才沒走一裡路呢就已經兩腿發顫。
還沒人家老大夫來得更加精神。
隨他而來的瘋子和武秋生兩人,從頭至尾都沒什麽存在感,而在此時卻派上用場。
一左一右的把李湘給攙著,李湘隻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沒有著地,就這麽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