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到達了目的地。
到了這裡之後,李湘第一時間就在這裡面尋找了起來。
在山裡面乾活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看見過李湘,也知道李湘長什麽模樣。
而李湘也對這些人比較熟悉了,一眼看過去,就發現了整個李家溝的村民,大多都集合在一個地方。
帶著武秋生和瘋子,李湘直接向這個地方衝了過來。
當他到了這裡的時候,才發現,躺在地上幾十號人,每人身上都帶傷。
而最嚴重的就是李大虎,在邊角上坐著背靠著大樹,身上纏著的各色布料,上面早就已經被染成了鮮紅。
“怎麽了?二叔?”李湘走上前來,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李大虎的肩膀,而李大虎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躺在那裡,嘴唇輕微的哆嗦著,還是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的回應。
照顧著李大虎的年輕人,看見李湘之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李湘,村民們呢?我娘呢,他們都在哪裡。”
李湘這個時候心急李大虎,根本就沒有回答,反而轉過頭,衝著瘋子喊了一聲。
“快去把老大夫喊過來,把藥也帶上。”
瘋子應聲而去,這時候,李湘才回答這個年輕人的問題。
“村子裡的嬸子叔伯們,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現在很安全,不用擔心。”
李湘並沒有說,在這其中死掉的人數也不少,此時此刻,李湘已經看明白了。
這裡說不定已經發生過一場大戰,整個村子裡面百十號年輕人,現在就只剩下了這麽六七十個,原本就已經傷痛的人們,如果李湘再給他們火上澆油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他也並不知道,眼前這年輕人口中的娘,是否死在了之前和沙匪對抗的事件之中。
然而李湘一筆帶過的話,並沒有讓這些人心生懷疑,反而一個個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帶著感激。
這群人,跋山涉水跑到這裡來打仗,為的是什麽,還不是整個村子裡面的人都安好嗎?
李湘看見了這些目光之後,隻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他並沒有把所有人全部都安全的帶到安全的地方,則是其中死掉的人,數量其實還是不少的。
就在活下的這些人裡面,也大部分都受了傷,在這醫療缺失的時代裡,他並不確定,哪怕是那些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的人,能否真正的在活下去。
而此時,眼前的狀況更加嚴重,除了地面上受傷的這一大片人以外,李大虎都已經失血的昏迷了過去。
李湘閉著眼睛思索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這些人,家中那些老弱婦孺的消息。
也幸好,瘋子這個時候已經跑了過來,肩膀上直接扛著老大夫,身上掛滿了瓶瓶罐罐。
對於李大虎的傷勢,瘋子恐怕比這些村民還要更加著急一些:
同生共死的兄弟,在眼前躺在地上,眼看著就要死掉了,瘋子把老大夫給放在了地上,老大夫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去。
“混蛋,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尊老愛幼嗎?老夫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你把我扛在肩膀上跑,哎喲…我的老腰。”
李湘一看老大夫的臉色,立馬走上前去滿臉帶笑,卻也知道緊急,一把就拉過老大夫來到了李大虎的跟前,伸手指著李大虎,眼巴巴的看著他。
除了李湘以外,周圍的人也都轉過了頭來,先不說李大虎之前的為人究竟如何,
而此時此刻,李大虎可是整個李家溝的族長了。 對於優先治療李大虎,其他人沒有任何的怨言,哪怕自己也是受傷快死,可只有這麽一個大夫的情況下,他們寧願讓李大虎活得更好。
李家溝之中不可沒有族長,有族長帶領的情況下,和沒有族長的情況下,是不同的。
而李大虎的存在,已經給村裡面帶來了這麽多的福利,他們覺得李大虎如果活著會更好一些。
哪怕是自己都要死了。
民風淳樸之中帶著耿直,雖然李湘知道,這些人之中大部分人都帶著自己的打算,可眼前這一幕也讓李湘心中有些感慨。
老大夫大口的喘了兩口氣,便直接蹲坐在地上,瘋子把醫生的瓶瓶罐罐全部都解了下來,放在老大夫的旁邊,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隨後就拿焦急的眼睛看向李大虎。
“誰把他放在這裡靠在樹上的,都不知道他背上有傷,居然還靠在樹上,你們是怎麽想的。”
年輕人訕訕的笑了一聲,還沒說話呢,瘋子就走上前來,扶住了李大虎的身子給他翻了個個兒。
老大夫的工具齊全, 隨手就掏出了一把剪刀,直接把李大虎背上那已經包裹的緊緊的衣服全部都給剪開了。
兩個大號的傷口露出來,猙獰得可怕,肉都已經向著兩邊翻著,裡面的青色白色夾著黑色的血跡,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怖,就好像張著大嘴擇人而噬。
老大夫的手抖了一下,看著這傷口,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就直接給病人下了病危通知書,讓他們回去準備後事了。
可此時,老大夫卻翻手從自己的小藥箱裡面掏出來了一根繡花針。
就這樣,他還不忘了轉過頭來,對著李湘呵呵笑了一聲。
李湘扯扯嘴角,示意老大夫趕緊的別磨蹭。
雖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治療方式,但是李大虎畢竟失血過多,已經熬了好幾個時辰,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嗝屁蹬腿兒,這也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就在這緊張的治療過程之中,趙夢靈也找到了校尉。
翻手間,一個令牌在手中閃現了一下,校尉抱拳躬身。
這令牌原本是趙綺夢交給王剛的,在關鍵的時候可以調動周邊的兵力。
整個宣州,基本上都在趙綺夢的手下,她早就把這一片給打理得猶如鐵桶一般。
任何一個地方都少不了眼線,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她部署的兵,她的令牌簡直比皇帝的聖旨還要管用。
也虧得她是個女兒身,不然的話,哪怕是皇帝再昏庸,也不會放著她如此作為。
嚴格來說,只要是在這宣州周邊部署的兵,全部都屬於趙綺夢的手下,而此時,這一個令牌就相當於趙綺夢親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