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錦繡扶額歎了口氣,隻好拿過一旁的衣服說道:“勞煩姑娘出去。”
素素很不滿的噘嘴說道:“怎麽你還怕看啊,我又不看你好不好!怎麽這麽多事兒!”
“若是姑娘不出去的話,那就我出去,去找殿下。”
程錦繡說著就又要往外走,素素隻好無奈的兩手攔住車門說道:“誒!大冬天的你赤著膀子出去看凍不死你的,你到底要去什麽啊,這麽著急。”
程錦繡神情淡然的看向女子說道:“有兩個人,因為我可能會很危險,在下得去找他們。”
素素的臉一下紅了,趕忙低頭抿抿嘴調皮的問道:“‘他們’,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程錦繡回想自己離開時,魏央錦和顧南風還睡得不省人事,此時不知道會不會已經被人發現了。他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卻還是思索片刻屬實回答道道:“有一人,是位姑娘。”
“呼···”素素支著門框的手臂緩緩放下,手上戴著的銀鐲子在風中“嘩啦嘩啦”指響。
同樣女流命運卻不盡相同,自己只是個青樓姑娘。
她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種溢於言表的傷懷,隨即笑了笑說道:“我這就去找殿下,你可千萬別出去!”
素素笑著轉過頭去,只在風中留下一句“那她可真是太幸運啦!”程錦繡雖不知道這無厘頭的句子是什麽意思,倒是也沒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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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你還好嗎?稍微小點聲音,剛剛臨街還有巡查的呢!”
王儑撩把帳簾撩開一個角隻把腦袋探進來,但直視車帳中卻發現並沒有人,還沒等他再四處看看,一把冰涼冰涼的劍刃就橫在了他頸下。
“誒!誒!程公你這是何意?吾一個人來的,真的沒有別人,吾後面沒人,不信你看···”
王儑的腦袋不敢動,半蹲在車帳外的門板前,撩起半邊車簾來證明他在身後確實沒人。
程錦繡迅速把手中長劍還鞘,倒退兩步向王儑深行一禮,按正常的套路現在應該道謝了。
用點什麽“大恩大德”“此情無以為報”“多謝出手相救···”一類的詞來烘托此時的氣氛,但程錦繡並沒有說這些,他看著王儑那吃驚的目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路間多耳目,請殿下能上來講話。”
“唉!程公你這一日怎麽總是嚇吾?方才發生皇宮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程錦繡有意拉他登上車帳,王儑也毫不在意方才的事,奉承一笑說道:“啊呀,你傷的這麽嚴重都沒說什麽,吾上個車怎麽能好意思讓程公來拉?”
程錦繡微微點頭,趁著車帳搖晃間有意無意的推了王儑一下,只見那右臂只是輕撞在車板上一下,他便疼得“嘶!”了一聲。
“殿下的手臂可是傷著了?”
王儑連忙扶住旁邊的椅子擺擺手“無妨無妨!昨日吾從書梯上滑下來摔到了胳膊,沒什麽大礙,倒是程公你有沒有什麽事?”
“在下無事,煩勞掛懷。”
程錦繡微一拱手在王儑對面坐下,從梯子上摔下來傷處應該是淤青,完全沒必要扎繃帶,但就在剛剛程錦繡程錦繡攙扶王儑時,卻見他手臂上纏有繃帶。
而且,說這去寺廟燒香的車帳上有個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會隨車帶著醫藥箱,這是難道等著突然誰半路上忽然被砍了個半死,然後搶救用的?
顯然不是。
但偏偏這些話從他口中現編出來就是那麽的合理,幾乎挑不出來毛病,面前之人極其善偽裝。
只是高人外還有高手,一個眼神交接的片刻,程錦繡就敢斷定,他就是剛剛闖入程府之內的黑衣人無疑。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已經回了帝都?他為什麽知道自己就藏身在程府的舊址但卻沒有告發?
他去程府不可能是巧合,那他究竟要在府中幹什麽?難道大堂之上的火是他放的?
他若想殺死自己為何要費這麽大的周折,為什麽現在又幫自己隱蔽?
他做這些到底圖什麽,為了把自己的腦袋獻給王昶以表忠心,好為自己以後求得一片安身之所?
很有可能。
眾多念頭在程錦繡腦海中一閃而過,只是他一張冷冰冰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讓人怎麽看也看不穿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麽。
王儑見他不說話了,不禁搓了搓手問道:“程公剛剛可是找吾來著,究竟有什麽事,您倒是快講來啊?”
“殿下可知,早先年間程府的宅子。”
程錦繡目光如炬般看向王儑,王儑絲毫未顯得驚慌,反而思考片刻猛的一拍手說道:“公說的可是當年程將軍的府宅?那吾當然知道了!這普天之下,有誰會不知道為大康景駐守北鎮的將軍府呢?”
“只是在下在此次再到之時,已然是斷壁殘垣。 ”
王儑摸鼻子想了想感慨道:“此事吾也感覺很奇怪啊,你說封門了便可以了嘛,為什麽後來還要把最正的門庭拆了作為商鋪?”
“想必無需解釋,殿下心中早知為何如此。”
“誒,程公此言是···”還未等王儑說完,程錦繡已經打斷了這個話題,單刀直入道:“在下來帝都這些日子就在舊時的程府中躲避。”
王儑聞聽此言忽然輕一拍桌案“吾正想向程公請教來著,公幾日前不是還在綿山郡,而且這幾日帝都進進出出,都是得被搜查個百十來遍的,吾方才在外偶遇公時都驚呆了!莫非大俠真的會什麽飛天遁地的本領?”
程錦繡神情淡然,冷冷說道:“若在下有此等法術,諸位怎活的到今日。”
“呃···”
王儑一時竟也接不上話了,車帳中的氣氛足足安靜了十多秒鍾,還是王儑哂笑著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義正言辭的說道:“公此言詫異!”
吾雖與王昶等人同為大康景之子,卻也是有很大差距的嘛,程公對吾有救命,對大康景有救國之恩。
當時若不是公出計策相幫,估計吾和這些康景的臣子百姓,就都成了那突厥的俘虜,現在是被關大牢還是暴屍荒野都很難說呢!
王儑兩手攥成拳頭,期待的看向程錦繡等著他的答覆,又補充道:“雖然吾也不知公這是意欲何為,但若是被他們抓了去···肯定也好不了啊!公與吾同是為康景之臣,吾怎麽會見死不救呢?”
“呃,程公,咱兩是康景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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