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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景歷234年二月十二日
(到達揚州十五天后,距離開帝都已過去了三十二天)
南方溫暖安逸的環境對於這些北方殺場上來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淨土一般,主要是在這深門大院的侯府中一住下,就很難再出去了。
其中有兩方面原因,一是因為外面有隱藏在民間,整天就繞著揚州城轉悠,實則是來尋找他們所謂要找到的那三個人的,若是出門,很可能會暴露行蹤。
另一種,馮濟很可能覺得程錦繡等人太過危險而且摸不清底細,若是出了這侯府,難免會就此一走了之,暴露了人其實被窩藏在這的情況,或是乾出些其他對揚州不利的事情。
每次在程錦繡提出要出去的時候,就會有一堆人從各個方面和角度前來阻攔。
而且很好的把控住了外界的消息,這侯府裡就像與世隔絕了一般,反正每天吃喝不愁,倒更像是把人軟禁起來了。
若程錦繡提出非要出去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人真的敢出來阻攔,而且侯府這麽大,他想出去的話方法多了去了,還可能會有人能阻攔的住?
名正言順走出去只不過兩次身後還總是有盯梢的,更不用說出什麽揚州城。
既然現在事情還沒平息,不如就讓人放松了警惕,時日一長,程錦繡再也沒有提及過要出去的事情,這一段也就先壓下去了。
“嗨!在乾滿呢!睡著了?這大白天的又睡!”
唐文清笑著從開著的窗戶外把手伸進來猛拍了一下桌子,開門走進屋中站到程錦繡對面揮了揮手叉腰道:“我本以為你得像什麽傳說中的俠客似的,每天聞雞起舞,練練劍法什麽的。”
“正好我也好偷著學兩招,這每天安逸的很,然後中午坐在桌子旁邊接著睡是搞的哪門子?”
“舞刀弄槍不會,閑來無事睡覺誰還不會?”
程錦繡理理被微風吹得有些散亂的發鬢抬眼說道:“今日前來,可有什麽事?”
“你怎麽總這麽問,我怎麽還非得有事情來找你才感覺正常?反正也是沒事閑的,倒不如過來走走啊。”
“這南方叛亂諸多,揚州城為何會如此安寧,以至於你這堂堂都尉,都無事可做。”
唐文清一聳肩膀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笑道:“程公,你怎麽能寒顫人呢,有仗就打,沒仗就歇著。哦對了,一會兒我可能就得出去一趟,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回來,妹子就勞煩你照顧了。”
“現在的時局來看,居然會無仗可打?難道馮大人不想平滅諸多叛亂統一南郡嗎。”
“那還真不一定,大人他好像就沒想過這問題,要說近日以來……十幾天前王昶稱帝,算是最大的事情了吧?”
程錦繡點點頭倒了一盞茶端在面前淡淡說道:“帝都中風浪大減,不登基他還能做什麽,這類遲早的事情,又會對揚州造成什麽影響。”
“雖然帝都中風浪大減,但是南方北方對於他來說都是危險啊,你說說王昶缺著三根手指頭坐上皇位,這心情能好嗎?還恰好就在不超過半個月的時間裡。”
唐文清捏捏脖子起身靠在門口散漫說道:“雖然說這侯府足夠大可以玩上好幾天,但按理來說你應該是喜歡出去走動的,每天都在這,難道不覺得閑嘛?”
程錦繡輕靠在椅上左手指尖將一支茶杓彈起,在空中飛旋了兩圈剛好落到了茶盤中。
“閑來還好,只是有人怕在下出去,就不一定能再回來。”
他一聽這話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拍門扇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笑道:“這沒關系啊,拿我的令出去,看誰敢攔你?”
唐文清把令牌在手中一轉扔了過去,程錦繡凌空接住只見那青鐵所質沉甸甸的令牌上果然是一個鬥大的“唐”字,擔都尉之職。
“你官職頗大,與馮少侯作對恐怕不是個明智之舉。”說著程錦繡手腕一甩,又把令牌給扔了回去。
“這沒關系,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走的,對吧?”
唐文清神秘一笑又把手中令牌扔向了屋內一聳肩膀笑道:“在說這侯府這麽好,程公還想去哪裡啊?”
程錦繡本想在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已經沒必要再問出來了,如果假設是真的,他為自己來送這通行令,又是在圖什麽呢。
“現在就連坐擁不到千數起義軍的小叛亂都已經自立為王了,為何馮大人還是……”
程錦繡一時半刻都想不出用一個什麽詞語來形容馮承會更為恰當,唐文玉原本轉身要走,一聽這話又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一擺手笑道:“誰知道呢。”
“我要是吃喝不愁的能一直呆在這的話,我才不會去考慮那些問題!前面好像還有事情先走了!不過來與公道別一聲,若有時間再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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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吃喝不愁的能一直呆在這,我才不會去考慮那些問題……
程錦繡起身緩步走到門邊細思片刻此間的含義,其實答案已經擺在眼前了。
“大人,您這是在思考什麽啊?”
侯府半院的老管家支著跟拐杖兩步一搖的走到程錦繡房門近前笑著問道:“大人今日有何打算,可用的有用的著老朽的地方?”
“那兩個人在哪。”
程錦繡轉頭看向那老頭也未加些客套語言直接問道,這兩個人指的當然就是顧南風和魏央錦。
“哦,那位小姐和少公子閑不住,今日早上便到南院的景園中玩樂去啦,大人您也正風華正茂,為何整日不出門口來著大侯府中走走逛逛呢?”
“今日就出去,老人家還是請回吧。”
那老頭一聽這話又拄著拐棍走了過來,滿面堆笑的問詢道:“呃,那不知大人今日是要去哪裡啊?”
“出這府門,哪裡都行。”
“誒呀,大人,使不得啊!”
老頭趕忙上前兩步攔住程錦繡笑道:“大人您是不知!”
“雖然這揚州城裡相對什麽北方的叛亂啊……要安穩一些,但還是暗藏著很多危險!您出去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這豈不是我偌大一個侯府中連貴客都招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