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給我說清楚!啊呀!”
獄卒把兩個人推進牢門中在後面“桄榔!”一聲把門一關“吵吵,吵吵!要死的人了都他媽的給老子小點聲!”兩個獄卒一邊罵著一邊往出走去,邊走不忘諷刺幾句。
而此時魏央錦根本沒時間計較這些,她一把揪住顧南風大聲質問道:“公子什麽時候告訴你的!難道你們在綿山郡不是只見過一面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南風抹了把已經擦花了的臉用力往回拽著衣領,兩人兩邊一使勁隻容得“撕啦!”一聲,領子到胸前處徹底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你們這些人怎麽都愛揪衣領子?啊呀扯破了扯破了!快放手!”
顧南風偷眼看向牢房外的走廊,聽聲音那士兵已經把門關上走出去了,顧南風才一把把魏央錦推開盡量小聲說道:“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動腦筋想想!”
魏央錦聽他說這話遲疑了片刻,但隨即漲紅了臉爭執道:“我有什麽好思考的!難道你此般忘恩負義就對了嗎!”
“噓!噓!”
顧南風在此確定過那些獄卒屬實是走了以後,整理了一下衣領壓低聲音說道:“你就不能想想嗎!我在綿山郡的時候只見到了大哥一次,而且就說了兩句話不到他就讓我滾了,後來咱倆直接跟大都督回到帝都的!”
“對啊,就應該是這樣的,那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魏央錦此時也有些疑惑,在綿山郡城內,她可是一路跟隨程錦繡的。
“唉,你怎麽就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呢,我叫你大哥行了吧!”
顧南風扶著腦袋背靠鐵欄杆坐下說道:“你也不想想大哥什麽時候殺人還留情過?還有,他怎麽可能一次性跟我說這麽多話?”
“你的意思是····”
“根本就沒有這麽回事!”
“那你剛才···”
“那東西都伸到你眼前了你說你害不害怕!”
顧南風坐在角落裡噘著嘴,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你我二人誰都不認識,只知道大都督了。到帝都城前臨分開的時候,他老人家不是還說‘若是大哥出了什麽事,一定要找他’嗎。”
魏央錦猛然明白了過來,一時間也有點對不住顧南風,轉口便問道:“那我們豈不是給大人他,招了大麻煩?”
“你還能怎麽辦啊,畢竟大都督那麽和善,而且權勢又大,他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不定能暗中幫助大哥,作用肯定比咱們倆能辦的顯著多了啊。”
“此言雖是有理,但卻總覺得有些···”
魏央錦兩手握緊鐵欄杆向外望去,但只可惜月光實在是太過於微弱,即使睜大眼睛,也很難靠著走廊盡頭的那一支火把看清什麽。
“二位···可是再說,那程錦繡嗎····”
===
平整明亮的八仙桌上少說得有七八個菜,其中有葷有素,就連每個盛菜的盤子都是彩釉所塗而成,在燭台的映照下甚至能在桌面上反射出微光。
在此般有肉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的年月中,這一桌子的菜品就是為兩個人準備的,或者說,就是為一個人準備的。
而偏偏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只是手中端著筷子,吃了兩口就又停了下來。
王儑見客人都沒再動,一時間也不好意思繼續吃了,隻好把手中碗筷放下笑著問道:“可是,吾這飯菜不和程公的胃口?”
“非也。”程錦繡把手中筷子放下轉頭說道:“此時夜晚已然到了,不知那二人現在情況如何了。”
王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禁一咧嘴說道:“我說大俠,您既不曾虧欠他二人,現在滿城盡是在搜捕您,就連自身安危都難保了,怎得還想著那兩個數面之緣的人來?”
“他們二人都是無辜的平民,恐怕被王昶抓了審問,不知道就會被殺。”
“程公,您乃是胸懷天下之人,怎麽還糾結的了這些?您覺得這幾年因為打仗死了的無辜平民,還少這一兩個嗎?”
“大俠,這不是貪生怕死,智者理應有遠見卓識!”王儑用筷子悄悄桌面以示不滿說道:“趁現在還沒有引起懷疑,您快與吾一同躲去荊州避一避這鋒芒吧!”
程錦繡看向眼前,一盞燈台上分開四個角點著四根燭撚,不斷跳動的燭火光更顯得屋中寬敞明亮。
“中原大亂之象早就開始了,帝都如此,南方叛亂郡省亦是如此,又有何分別?”
“那區別可是大了!”
王儑咽下去一口飯說道:“南方叛亂州郡雖多,但他們都實力較弱,僅有已經自立為王的原荊州侯馮邵實力最強,而他們都不急於互相討伐,比起來帝都這裡南邊得防叛亂,北邊得防外族安逸多啦!”
“程某不才,雖愚笨無能,卻也不願做這叛亂反王的階下之人。”
“程公,吾都與您說過多遍了,這其中沒有讓您俯首稱臣隱姓埋名的意思!吾知道公不怕這王昶,但是現在的時局不容許啊!您難道不打算積蓄一番力量而後在與康景···”
話正說到此處,房門外忽然傳來了“咣咣咣!”的一陣砸門聲,王儑一聽此聲就已經八成猜到是誰了。
向程錦繡賠笑著轉頭向門外喊道:“桂枝!你幹什麽這麽大聲響?”
房門“刷!”一下被推開,桂枝氣喘籲籲的說道:“殿下!王昶的人查到您這裡來了,現在正在門外等候,我們怎麽辦?”
王儑大吃一驚,猛的把碗筷扔下站了起來問道:“什麽?!他懷疑到吾的頭上了?那來人···”
“我出去對付他。就告訴他我人就躲在這裡,怕傷及殿下盡管派兵來抓!”
程錦繡說著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言語間就要往門外走,嚇得王儑趕忙拉住他說道:“程公你不要激動!這王昶說不定並不是已經發現了我們!說不定是別的事情呢!您這不就是往刀口上撞了嗎!”
“您傷的這麽重怎麽還逞強?殿下是要幫您,怎可能會說出這般話!這裡是帝都,您若是成了眾矢之的可該如何是好?”
桂枝見眼前場景趕忙走近屋內反手把門一關應和道。
“桂枝言之有理!吾王儑雖雖無能卻也絕不會把程公供出去!來來,今日誰出去您也不能出去!來人是誰?他們說什麽了?”
“萬幸不是司徒沅和忤蘅,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官職,他說此行目的是想問問殿下您當日在宮牆外的情況。”桂枝扶著門框一邊喘氣說道。
“啊。”王儑聞聽此言放松了一大半,拍拍胸脯說道:“嚇死吾了,吾就說這是不可能的!”
“快快看看後院有沒有人,帶程公子從後面離開,再把下人全都叫來在這坐一圈吃飯!您盡管放心,吾這就出門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