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趕忙打斷了王儑的言辭猶豫片刻說道:“我等也深感郭長使冤枉,只是司徒大人有命,呃,無論是誰,今日不得出入此西街牢府。”
“兵家,你們···”
王儑抬起手來剛想從懷裡掏錢通融,卻被兩個士兵攔住了“不是我等不通情達理,只是司徒大人實是不讓放行,要是放進去了就得要我們的命!我等收了您的錢,也得有命花去啊!”
“再說了。”
一個士兵回頭瞟了一眼牢府的高牆說道:“這程錦繡一事鬧得如此之大,白天都生怕出事夜裡則更是不安寧,我等還是叫幾個兄弟送您會去罷!免得路上被這瘋狗給····”
他的話剛剛說道此處,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暗處一支短箭“嗖!”的一下射了過來,正刺入了那士兵頸部的靜脈中。
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短暫幾秒有意識的時間,那士兵瞪大了眼睛手顫抖的摸向脖子,一支手指長短,細到很難看準的袖箭被一下拔了出來。
微小的傷口隻流出一絲黑色的血跡,方才還說的若有其事,此時瞳孔已經開始渙散,整個人就在四雙眼睛呆若木雞般的注視下“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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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只是這人倒下的一瞬間,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程錦繡就已經到了一個士兵的背後,帶著自後而來的衝擊力左腳高抬直接踢在了最後一人的脖子上。
那士兵毫無防備,一下向右側橫飛出去了兩步,整個身體一個踉蹌撞倒了架爐的火堆,火盆中的炭火從不到兩米高的地方倒塌下來火星落了一地。
沉重的鐵爐“鐺!”一下砸在地上,正摔在了另一個士兵身邊,火星迸濺到一個士兵的褲子上燃著了一塊,他驚呼一聲趕忙用手拍打卻還是著了起來。
直到越拍打反而被燒著的地方越多,那士兵隻好趴在雪地上大叫著滾了好幾圈。
好在身邊沒有什麽木製品的東西,沉碳在雪地中滾了兩圈發出一陣“呲呲——”的聲音都熄滅掉了。
待那士兵剛壓滅的身上的火苗準備爬起時,卻發現自己的兩個同伴早已經倒下了,身後站立的人手中長劍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若你再敢喊叫一聲,小心劍不長眼。”
士兵趴在地上毫不敢動,只是用余光一掃身後,大晚上的,夜禁已經開始了,趕來西街牢府門前打人,除了那個“他”還能有誰?
“我不敢···不敢···”
不用回頭也能猜到,這定是方才夥伴罵人遭了報應,要麽他說這程錦繡就是個神仙,誰一說個什麽不好準能在第一時間掛掉。
“起來。”
程錦繡手中的長劍在他背後晃了晃,那士兵兩手撐地慢慢的站起身子指尖輕微顫抖著,用中指和食指兩指夾起腰間的馬刀,馬刀被一點點的抽出來,隨即那士兵一松手“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扔了兵刃,立刻舉起兩手做出“放下武器,投降”的姿勢,絲毫不敢回頭,只能看著眼前鉚釘大門上火光映射的影子暗自畏懼。
“你知道我會來這。”程錦繡看向王儑,雖說聲音壓得低沉下來,但冰冷的語氣卻絲毫沒有變化。
“知道?吾知道什麽?吾不知道啊!程公!您可知當朝長使郭大人他···”
王儑舉著手中的籃子連連解釋著,程錦繡卻再沒有看他,反而把長劍由那士兵的背後轉移到了王儑的項前。
“程公!您冷靜啊!吾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這這這是何意···”程錦繡把臉轉向了那士兵冷冷說道:“把門打開,若是敢耍花招,你絕對活不到張開嘴。”
“呃,我,我···”那士兵已經嚇得渾身抖成了一團,他們只是剛剛才調過來臨時把門的,從始至終根本還沒進去過,而且司徒沅有明確指令絕對不讓開門···
“你是開,還是死。”
那士兵站在最前面,既然橫豎都是死,現在沒有片刻的思考時間,隻得從口中吃力哆哆嗦嗦的顫抖出幾個字“我···我開,我開!”
說著,他緩步移動到身旁一個已經倒地不省人事的士兵懷中,摸出一串鑰匙。
火光映射著沉重的鐵索圈“嘩棱嘩棱”響了兩聲,沉重的鉚釘大門被向內緩緩推開。
“開,開了···請···”
那士兵的肩膀都有些抖動,大門一開立刻閃到了一旁為程錦繡讓路。
程錦繡左手按住王儑的肩膀,手中拿著當初那個礙事的小壇子,右手持長劍把他挾持在前,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到最小,以至於可以擋住從門內突發而來的正面威脅。
“你先走,不許回頭。去關著程府抓到的那兩人的牢房。”
士兵高舉兩手,冷汗都快流到眼睛裡去了,門內審訊的正廳堂中空無一人, 整個大堂上只有桌案兩旁的燭台是點燃的,那一點點微弱的光線在十米以外就已經抓瞎了。
幽幽的月光如水般射進廳堂中,在地上投射出了三個人長長的影子。
“是,是是是···”
他帶著程錦繡二人繞過桌案後的屏風走到後首的樓梯口處,樓梯一上一下分別通往地下一樓和二樓,只是在這樓梯前,卻橫著一扇巨大的鐵門。
由於光線過於昏暗和緊張的原因,士兵連試了三把鑰匙也沒能打開鐵索,身後的人雖說再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這卻遠遠比說了話還要恐怖。
士兵兩手上全都是汗,就在他想拚了老命說:我不知道哪一把是。的時候,手中的鑰匙忽然轉動了。
門栓“喀喇!”一下滑到一旁,此處地勢略微有著一個傾斜面,大門順著風聲“吱鈕——”一聲向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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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層狹長的過道中點著七八隻火把,整體開來比上面的廳堂亮多了,只是這牢房中的氣氛,甚是不對。
都不需要程錦繡發話,連王儑都能感覺到這其中的人數,相對牢房而言可能是有些多了,而且多集中在最後的幾間房中。
卻異常的安靜,所有房中沒有一個犯人說話,如果有這種情況除非是一間空牢房,但只要能靜下心來聽,空氣卻中有著明顯的呼吸聲。
三人把腳步聲放的極輕極輕的一步步向前走去,長廊中幽暗,又沉悶,左右兩邊的牢房都是空的。
就這樣一直走了四間,已經到了這狹長過道的中間,竟然全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