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麽?知道我是誰麽?”黃城一張嘴又開始重複他在大眾客棧裡面說的話。
他是誰,上次還真沒時間說出來。
蒙面的夜色、曾雲峰和李家同時搖頭。
黃城洋洋得意的說:“我是鴻門弟子,趕緊放了我,要不我師父來了,你們誰也別想活。”
“鴻門弟子?”曾雲峰害怕的捂住頭。
“對。”黃城以為嚇住了抓他的人。
“太好了,鴻門五當家的剛在當眾客棧前處理了一個弟子,我們把他叫來,你肯定是第二個。”曾雲峰狠狠敲了一下黃城的腦袋。
NND,把這個岔忘了。
“我是青幫的。”黃城改口。
“青幫啊,五哥雖然走了,他手下還有一個兄弟留在洛邑善後,我叫他去。”曾雲峰熟稔說出五哥的名號,好像他和五哥早就搭上了話。
五哥蒞臨洛邑的消息,各個道上的人都知道。
黃城誠惶誠恐看著三人中間的曾雲峰,按照江湖排序,站在中間的為長,這位老大,到是誰?
“我,我的真實身份是軍統。”黃城一咬牙,說出一個狠的角色。
“行了,不管什麽統的,你認識沈處長還是吳特派員,叫哪個來能替你作證?我打電話。”曾雲峰仿佛在說自家人一樣熟悉。
黃城被他的表演嚇得屁滾尿流,自己的台詞全都成了對方的了。
他率先亂了陣腳:“大哥,您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我哪條道上的你沒資格管,你說你能從哪條道上找人救你就行。”曾雲峰的這句話意味著他哪條道上都有老大庇護。
“大哥您是張家的人?”黃城想不出除了洛邑地盤上除了張家誰還有這麽大的魔力。
“你別問我,你要麽找人救你,要麽老實交代。否則,我先割掉你的*,再旋掉你的耳朵,把這些東西掛在你脖子上,遊街。”曾雲峰邪惡的說。
另外兩人敲著桌子椅子哈哈大笑。
“大哥饒命,您讓我交代什麽?”黃城被曾雲峰的胡說八道嚇蒙了。
他怎麽惹到這些人的?
“你是孬蛋?”
“是。”
“黃老歪是你親哥?”
“您怎麽知道的?”
“你去誠信幹什麽?”曾雲峰不僅話題轉換,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我去誠信,還不是去見董…”順著曾雲峰的話說順嘴的黃城這時猛然意識到自己說冒泡了,他驚恐的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去誠信了?”
不可能,他特意觀察過,沒人跟上他。
“董志海為什麽見你?”站在一個的夜色壓著嗓音,粗聲的問。
“你認識董志海?”黃城腦袋嗡嗡嗡的鳴叫。
他們什麽時候一起暴露的?
不可能。
“土肥還好麽?”夜色出其不意又說出一個外人不知道的姓氏。
“你連他是土肥都知道?你到底是誰?”黃城驚得往上一蹦,和他捆綁在一起的椅子腿發出咚咚的挪動聲音。一直以
夜色忍住心中的激動,他第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董志海就是土肥的話,證實了他一直以來的猜測。
“錢梅玲是幹什麽的?”他繼續問。
“錢梅玲?我不認識,她是誰?幹什麽的?”黃城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他衝曾雲峰和李家鵬點點頭,示意他的問題問完了。
曾雲峰對土肥的了解和夜色一樣多。
他直接提升是因為出席的各種場面少,聽聲音能被辨認出來的幾率比夜色和李家鵬少的多。
“土肥的任務是什麽?”
“不知道。”
“他進電廠幹什麽?”
“連這些你們都知道,
他進去幹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保存了一套電廠設計圖。”電廠設計圖?
夜色和張裴灃在羅宏宇辦公室看見三批人馬潛入辦公室企圖竊取圖紙,都沒得手,董志海的圖紙又是從哪裡搞到手的呢?圖紙裡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呢?
“你哥哥在郭思成手下幹什麽?”曾雲峰繼續問。
“給郭思成跑腿、送情報。”
“為什麽還給他熬中藥?”
“你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黃城沮喪之至,他以為隱秘的事,對方幾乎全都知道。
“說!”李家鵬猛地拍擊桌子。
“不是給郭思成熬得,那幾天,董志海去了郭家莊,他身上有病,我哥哥是給他熬藥的。”
“郭思成和董志海什麽關系?”
“他們兩個是孿生兄弟,經常在一起,甚至還互換身份,迷惑對手。”
“當時董志海住在哪裡?”
蠍子查過郭思成的家,沒有暗道,也沒有別人。
“他住在郭思成家隔壁,我哥熬好藥後從院牆遞過去。”
郭思成家隔壁,他們打聽過,住著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三個孩子,日子很窮,人很本分,其他的誰也沒多想。
“狡猾!”
“你怎麽跟董志海認識的?”
“他派人用錢、色誘惑了我,一步錯步步錯,我不乾他就威脅我報官,漢奸要被殺頭的,我也沒辦法了。”
“最近有幾個RB人進入郭家莊,他們現在在哪裡?”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董志海為什麽住在誠信典當行內?”
“他和那裡的老板認識,借住在那裡。”
“典當行老板是不是給RB人乾事的?”
“這個我不知道,沒看見他跟其他RB人有來往。”
“典當行裡什麽情況?”
黃城一點點詳細說了一遍,包括有幾口人、分別住在什麽地方、晚上幾點熄燈,甚至有幾隻狗都說的明明白白。
“黃城!”
“到!”
曾雲峰走到黃城身邊,在他身上摸索一番,從口袋到手指、手腕,到脖子下,終於從他脖子下拉出一根項鏈,上面懸掛一個形狀獨特的玉佩。
“這個我拿走了,以後記著,我找你的時候先畫出這個玉佩的形狀,持圖者是我的信使,問你什麽老老實實回答,聽到沒?”
“是,我聽到了,照辦、一定照辦。”
黃城回答完了,狡猾的眼珠轉了幾圈,可憐兮兮的問:“大哥,怎麽著我也算你們的人了,您能告訴我您是哪派的麽?以後萬一遇到自己人,我也可以可以回歸組織了不是呢?”
“我們啊,聽從一個神秘大人物的命令,至於是誰,你有資格知道麽?”曾雲峰一巴掌呼在黃城臉上。
黃城的臉被打的生疼,被捆綁的雙手掙扎幾下,只是徒勞。
“大哥,我什麽也不問還不行麽。”他帶著哭腔說。
“記得,膽敢背叛我們,你會和你哥哥的下場一模一樣。”曾雲峰最後警告。
“是是是,我明白,我要是背叛了大哥,立刻暴死街頭,屍體被野狗啃了,永世不得超生。”黃城發下毒誓。
只要饒他不死,讓他說什麽、幹什麽都行。
曾雲峰分別看了夜色和李家鵬一眼,兩人同時點頭。
門口外等著同樣帶著黑色頭套的黃小寶,他進了屋子,拿出一條帶著麻醉藥的手帕,捂住黃城的嘴和鼻子。
不一會,黃城暈倒。
黃小寶拿出一條麻袋,把黃城裝進去,背在肩上,送到院子外,扔上黃包車。
孔明華拉著黃包車走到城東一處沒人的地方,把裝著黃城的麻袋扔在一堆草叢中。
藥勁過後,他自己會醒。
弄走黃城之後,三個人拿下頭套,坐在桌子邊。
李家鵬先說:“我暗中查了誠信典當行,老板胡廣興以前是蹲在路邊靠買賣假貨為生的古玩販子,最近三年,他的典當行經常接到大單的典當物,有人賣,有人買,經常是一批貨壓到店鋪裡後,就有人來買,最奇怪的是典當的人事後沒人追究,任由典當行做主處理了自己的東西。”
“找到胡廣興的帳本,我們就能知道他是怎賺錢的了,還可以和我們得到的供給線的供應點對照一下,看看是否有出入和重疊的部分。”夜色深信,這家典當行必定是連貫R軍南北供給線中很重要的一個點。
“什麽時候去找?誰去?”曾雲峰問。
這種行動,需要身材靈活、體能好、腦子機靈的人去。
“越快越好,不行就訂在今晚。”夜色思忖之後回答。
“今晚?今晚不是你成親的好日子麽?”李家鵬衝他擠了一下眼。
今天,是夜色和姚艾成親的好日子。
今晚,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所以,才要今晚去,董志海在典當行內,有危險,老曾不能去,我和家鵬、黃小寶去。”夜色做出決定。
“好,等我和姚艾入了洞房之後,我從後窗戶出去,沿著小河向北走,第一個路口回到大街上,家鵬和小寶你們在那裡等著我。”
“好,就這麽定,夜色,你趕緊回去,一會去你家的特務不會少,你這個新郎官不能缺席。”曾雲峰開始催促。
“我們就不去了,回頭喜酒的給我們補上。”李家鵬可惜的說。
“哎,別這麽酸啊,我可是按照組織上的決定成親的。”夜色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瞅瞅,老曾,你這個媒人白當了,人家不領情。”李家鵬故意從中挑撥。
“領不領情不能光聽他一面之詞,明年這個時候能不能給我們抱出一個大胖小子才是關鍵。”曾雲峰的話讓夜色臉色通紅。
“行了,趕緊走人。”曾雲峰往外推夜色。
李家鵬從桌子上提起一個大布兜,塞給夜色:“拿著這個。”
“什麽?”夜色問。
“煙和水果,萬一特務處的人去的早,你就說你出來買東西了。”李家鵬考慮的很仔細。
“謝了,我走了,晚上見。”夜色沒有推辭,抱著布兜走出曾雲峰家。
第一批到夜家幫忙的人是李泉、馮陽和萬軍。
他們趕在夜色回家前到了夜家,裡裡外外幫忙布置,鄰居黃太太看見門口的大紅喜字才知道霍老板要成親了,羨慕中包了一個紅包親自送過來,正趕上剛從外面回來的夜色。
“霍老板,恭喜恭喜,我還說要給你介紹一位小姐,你可就成親了。”
“謝謝黃太太,像我這種歲數大的老男人,也沒有條件再挑,隨便找一個過日子,父母長輩就放心了。”夜色隨手把布兜遞給馮陽,吩咐道:“我出去買了點東西,你擺到桌子上。”
“是,霍老板。”馮陽以前曾經見過房東黃太太,知道她一直以為夜科長是霍桑。
夜色空出手,接住黃太太送上的紅包,連聲感謝:“謝謝,晚上和黃先生、孩子一起來喝喜酒。”
“一定來,我還要看新娘子呢。”黃太太喜悅的說。
她送紅包時,已經做好全家人來吃飯的準備,怎麽著也要把送出去的錢吃回來才不吃虧。
晚上,夜色的院子內燈火通明,一乾來祝賀霍老板成親的人在樓下鬧的震天響。
七點多,沈清風帶著特務處的人在夜色包下的一間飯店內喝喜酒,姚艾在家裡招待藥店和房東太太一家人。
這個決定,雖然在房東太太眼裡看著很古怪,但姚艾堅持說,這是自己家的習慣,加之她準備的飯菜很豐盛,黃太太帶著孩子、丈夫淨顧得挑肉吃,沒有繼續往下深究。
九點多,喝的醉醺醺的夜色攆走所有想鬧洞房的手下,關緊院門,吹滅紅燭,拉了電燈,夫妻兩人相擁上樓。
走到樓上,裝醉的夜色脫掉紅色婚服,換上姚艾已經給他準備好的夜行衣,拉著一條一頭捆在床頭上的繩子出了後窗,和李佳鵬、黃小寶匯合後,直奔誠信典當行。
夜色和李家鵬,都接受過專業訓練,像開鎖、敲門這種小事,手到擒來。
黃小寶的任務是對付狗。
誠信典當行的門鎖,裡外都有。
李家鵬負責外面的。
黃小寶翻越牆頭,先用浸泡過藥的骨頭藥倒狗,再打開後院門放夜色進來。
兩人穿越後院,從裡面打開大門內的鐵鎖,放李家鵬進去。
李家鵬和夜色每人嘴裡叼著一個小手電筒,挨個檢查櫃台內外的抽屜。
在櫃台下一個堆放雜物的木箱子最底下,夜色發現一個裝訂的整整齊齊的帳本。
“找到了,”他輕聲說。
李家鵬走過來,兩人分工,一個翻,一個照。
黃小寶依然守在通往後院的門外,望風瞭哨。
就在夜色照了一半的用手時候,黃小寶突然走進來,指著後面。
“快點,有人。”李家鵬拿起帳本,推著夜色和黃小寶鑽到櫃台下面。
三人剛剛藏好,一個赤裸上半身的男人挑起門簾向裡邁進一步。
“焦少將回來了。”
“夜色,立即跟我出發。”
“是。”
“還有,帶上林立國。”
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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