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舉起手,否則格殺勿論!”夜色的話,嗓門並不高,但威懾力大。
馮陽和李泉舉著槍,對準舞廳的裡人,隨時準備開槍。
那群手拿刀棒的便衣男人扔下手裡家夥,一個個被士兵舉槍集中攆到牆角,全部蹲下,雙臂高舉過頭。
“咱麽不會被抓走吧?”
“有三小姐在,你怕個屁啊。”
馮陽走過來,槍筒頂著說話人的腦袋:“再說話,崩了你!”
所有人噤如寒蟬,一言不發。
夜色走到場地中央,命令張飛:“你,放手。”
張飛誇張的聳了一下肩膀,乖乖放手。
“唐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夜色公事公辦。
唐棠冷哼一聲。一臉鬱氣。
同時和杜寬、夜色重逢,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今晚的一切,過於詭異,也很自然。
說不明白哪裡似乎出了問題,又似乎沒有問題。
“你怎麽來了?”這類事,不該警局過來處理麽?
夜色不動聲色:“在附近追捕地下黨,聽見槍聲,看見大量湧出的人群,趕過來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我被人威脅。”唐棠冷冷的說了幾個字。
夜色和杜寬非一面之交,兩個關系微妙,還隱約涉及前前男友和前男友的荒唐事,唐棠懶得解釋。
不過,夜色的出現,也讓唐棠心中徹底放心。
唐家的勢力,夜色懂,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撕破臉。
夜色如唐棠所想。
“你們之間的問題,希望你們自己私下能采用一種合理的辦法解決,如果再被我抓到,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手下留情了。”
揮揮手:“放他們走。”
張飛戲謔的問:“完了?你就這麽處理這件事?”
夜色衝他瞪眼:“你是誰?算老幾?再說沒用的,我帶你回特務處。”
張飛貌似害怕,自己先走了。
杜寬指著石心然:“我送她回去,這個女人危險,請您先留她一會,我怕她追上我們報復。”
杜寬拉著石心然也走了。
唐棠雙手插兜,緊盯夜色:“我什麽時候能走?”
“五分鍾後。”夜色回答之後,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馮陽拉過一個服務生給夜色倒了一杯紅酒。
唐棠眼睛余光發現,夜色衝著她所在的方向指點一下。
服務生馬上又給唐棠送來一杯紅酒。
她心裡一動,或許夜色對她還念念不忘?
五分鍾時間剛到,夜色走回唐棠身邊:“唐小姐請吧。”
“夜科長能否送我一下?”唐棠不冷不熱的問。
她在試探夜色。
兩人之間的關系,從頭到尾,都由自己掌控,從現在開始,她要放手試試看夜色的態度了。
夜色眼中乍現一道驚詫,似乎喜上心頭,轉眼間又被一抹不相信的自我否定所代替。
不易察覺的慌亂之後,他穩住神,冷靜的、紳士般的伸手:“三小姐請。”
沒有回絕。
唐棠走在前面,他一步之差跟在後面。
路過馮陽和李泉,夜色交代:“放了他們,你們回去。”
兩個部下擠眉弄眼,看著夜色護花使者般陪同唐美人離開,在看不見兩人身影時,終於可以信口開河:“瞧見沒,跟咱哥倆一個德性,看見美女走不動路。走,收隊。”
夜色開著唐棠的小紅車,第一次送唐棠來到她位於火車站站東方向的家,一棟兩層樓的小洋房。
“進去坐坐,我心情不好,陪我喝杯酒。”唐棠臉色陰沉,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夜色遲疑片刻:“太晚了,我進去怕是不方便。
”唐棠納悶:“我一個女人還沒說不方便,你一個男人怕了?”
“怕?”夜色挑眉。
被一個女說怕,是對男人最大的侮辱。
夜色緊跟唐棠身後,上了台階。
唐棠低頭開門之際,陰險一笑。
這件事,她可以利用夜色。
兩人進門之後,唐棠收好大門鑰匙,衝著夜色說:“隨便坐,我換件衣服。”
她上了二樓。
夜色簡單看了一樓布局。
進門就是一間寬敞的大廳,牆面左右各有一個玻璃窗,牆上掛著幾幅字畫,一個鬧鍾,大廳中間擺放高級沙發家具,一看房間主人就是一個會享受、追求時髦的人。
大廳兩邊各有兩個通向別的房間的房門,應該是餐廳、廚房、衛生間、地下室或儲藏室之類的地方。
二樓,肯定是主人的臥室。
夜色看完,坐在面向二樓樓梯口的沙發上。
從他的位置,只要唐棠出現,他絕對第一眼就可以看見。
這種心理,對一個女人而言,含義不言而喻。
果然,在夜色漆黑眼眸注視中,一件白色絲緞睡袍下樓的唐棠眼角掩飾不住風情,面帶微笑,優雅走到客廳一角的一個櫃子前,拉開門,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
打開紅酒,唐棠用標準的手法倒出兩杯紅酒,隨手打開一邊書桌上的留聲機。
低沉沙啞的歌聲流淌在大廳之內,宣泄著頹廢而神秘的無限情感。
身穿白色睡袍的女人唐棠端著兩杯紅酒,走到夜色身邊,依偎著他坐下。
夜色身子立刻僵硬,接過酒杯的手石化狀態,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棠滿意他的反應。
僵硬,說明他極少和女人有這種接觸,估計除了之前的那個女人之外,就只有她了。
沒有推開她,說明他對自己沒到厭煩不可的程度。
唐棠抬頭,燈光下她的眼內泛著盈盈水光:“我當時真的沒辦法,杜寬家人都是通共分子。他們正在開會,被我發現後企圖抵抗,我才開槍的,這不是每個黨國軍人都該做的麽?”
“別哭。”夜色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安慰她的話。
唐棠知道自己的策略用對了。
她的淚水在聽到夜色的話後不爭氣的流出眼眶,可憐兮兮的小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放下杯子,一頭扎在夜色懷裡痛哭,邊哭邊說:“我該怎麽辦?杜寬不放過我,又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記者要在報紙上揭發我,還有那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夜色,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夜色放下酒杯,他的手停留在空中片刻,內心短暫掙扎之後,溫柔的拍著唐棠的肩:“別急,我勸勸杜寬,黨國的軍人必須能理解並接受這一點。至於記者,應該只是說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
“真的?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唐棠雙手抱住夜色的腰,依賴的靠著他。
“太晚了,你該休息了,我走了。”夜色的手輕掰唐棠抱著自己的手,遭到拒絕。
“留下陪我,我害怕。”唐棠乞求。
“這,我。”夜色低下頭,不敢看唐棠。
“怕我吃了你?”唐棠破涕為笑。
第一次,她不能逼他太急。
欲擒故縱。
唐棠指著沙發:“你在這裡,我在樓上,只有你留下來陪我我才安心。”
夜色低頭看了一眼沙發,抿著嘴思考片刻,點頭同意了。
唐棠內心充滿得意和蔑視。
男人,有幾個能抗得過美女的勾引。
她什麽也沒說,上了樓,又下來,抱來一床帶著香奈兒香氣的絲綢薄被,遞給夜色:“晚上蓋這個,我用的。”
一句話,帶著致命的誘惑。
夜色沒有推辭,點頭致謝。
當晚,兩人相安無事。
第二天清晨,唐棠還在睡夢中,被不顧一切推門闖進她香閨的夜色驚醒:“唐棠。”
他急切慌亂的聲音,已經顧不得尊稱她為小姐了:“不好了,報紙上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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