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率大軍進城,一路殺到府衙內時,入眼看到的正是未及收斂的李亨屍首。
馬大步上前,探身下去摸了摸李亨的脖頸,脖頸的皮膚入手冰涼,已經沒有半點的體溫。
“已經死了。”馬看了李亨一眼,對身後跟著的李晟道。
李晟見狀,問道:“大帥,眼下該當如何?”
李亨身亡,他們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西征之戰已竟全功,李晟卻不知該如何處置李亨的屍體。
馬凝眉想了想道:“李亨雖然謀逆,但畢竟曾為太子,事關皇室顏面,不可草率,你命人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槨,將李亨的屍首收斂了吧。”
“諾。”李晟低頭應了一聲,命人下去安排了。
馬撿起掉落在李亨身旁的佩劍,在桌案上輕輕撥了撥,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尋找了片刻似乎未能尋得,於是皺了皺眉。
李晟見馬似有不悅,問道:“大帥在找什麽?”
馬回道:“此次西征,追殺李亨父子只是其次,還有一樣東西是陛下極為關注的,臨行前還特地叮囑的我。”
“傳國玉璽!”李晟聽了馬的話,立刻反應了過來。
李亨逃離長安,把傳國玉璽也帶了出來,傳國玉璽事關皇位正統,李瑁極為重視。方才一戰,李晟戰局府衙後卻未曾在此處見到傳國玉璽的蹤跡,想必是被人帶走了。
李晟想了想道:“方才末將入府時只見到李亨的屍首,卻未看見李、李等人,傳國玉璽應該是被他們趁亂帶走了。”
馬點了點頭問道:“傳國玉璽關系重大,決不能丟失,一旦被他們帶出蘭州,再想找就難了,城北與城西兩處的伏兵都安排好了嗎?”
李晟回道:“大帥放心,伏兵已準備多時,李絕對插翅難飛。”
“好,隨我一同出去看看。”馬說完,率著麾下親兵出了府衙,往西北而去。
當馬率軍趕到城外時,李已經被攔了下來,李五千散軍,被以逸待勞的八千伏兵攔住,堵死在了城外的荒谷中。
此時的李早成驚弓之鳥,馬的出現給了他們一種兩面夾擊的感覺,頓時全軍上下一片混亂。
“我乃陛下親封隴右節度使馬,你等俱是大唐兒郎,我不欲強加屠刀,李亨已死,你等敗局已定,降者不殺,再敢負隅頑抗者,禍及親族。”馬看著混亂的場面,高聲吼道。
隨著馬的一聲怒吼,場上的局面漸漸平定了下來,這些禁軍跟著李亨父子西逃,本就心懷不滿,毫無戰意,他們如此廝殺無非就是為了保全一條性命,如今馬又承諾降者不殺,這些人再無和唐軍對敵的膽氣和理由,一下子停了手。
“哐當。”
短暫的安靜後,一陣刀刃落地聲響起,其中一個士卒丟下了手中的刀,蹲在了地上。
有一便有二,很快,一連串類似的聲音響起,場中數千逃卒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刀,放棄了抵抗,到了最後,也就只剩下李、李、李系等一乾李亨子嗣還有數十名親信依舊負隅頑抗,手中握著刀劍集於一處。
李晟一邊命人將這些降卒盡數拿下,帶到了城中,一面命兵將將李等人團團圍住,堵得滴水不漏。
“傳國玉璽在哪兒?”馬策馬來到陣前,盯著被圍住的眾人問道。
李倒是還有幾分骨氣,他看著橫刀立馬的馬,不屑道:“叛賊之臣,也配討要傳國玉璽嗎?”
馬笑道:“陛下受先皇遺命進京勤王,清剿叛逆,本就是受命於天,堂堂正正,何來叛賊一說。如今天下已定,百姓思安,你等為一己私欲,攜傳國玉璽外逃,豈非該死?傳國玉璽我今日勢在必得,你等若是降了,也就罷了,若是不降,便休怪我不顧皇室體面了。”
李聽了馬的話,當即道:“傳國玉璽,唯有德者居之,李瑁篡國,憑什麽持有?”
馬聞言,當即不悅,正待命人上前搶奪,就在此事,被包圍的人群中卻有一人走了出來,到了馬的馬前,此人正是魚朝恩。
魚朝恩道:“啟稟大帥,若是老奴能獻上玉璽,大帥可否饒老奴一命。”
李看著魚朝恩,當即破口正要大罵,可就在此事,馬也開口了。
馬雖不識得魚朝恩,但看他的衣著,便猜到了他的身份,馬道:“你若能獻上傳國玉璽,我保你不死,向陛下請命,準你告老還鄉。”
魚朝恩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一個失了勢的宦官,在這些手握大權的邊將眼中什麽都算不上,馬沒必要誆騙他,有馬這句話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得了馬的許諾,魚朝恩的眼角露出明顯的笑紋,指著李背後的包裹道:“傳國玉璽正在他身後的包裹中。”
“叛主狗奴,罪該萬死!”李惡狠狠地盯著魚朝恩,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馬要的只是玉璽,哪裡看得上魚朝恩的性命,他得知玉璽所在,當時揮了揮手,對身旁的李晟吩咐道:“拿下,切莫傷了玉璽。”
“諾。”李晟領命,命人上前了。
李晟生怕士卒手中的刀劍傷了玉璽,還命士卒卸去了長槍的槍尖,以棍棒敲打,攻向了被圍在正中的李等人。
被圍困的李等人手中的刀劍被前後挑落,被逼到了一個角落,最終被棍棒架住,拿了下來。
“玉璽在此,請大帥查驗。”
李晟不顧李的眼神,親自上前將他背後的包裹摘下,遞到了馬的手中。
馬從李晟的手中接過包裹,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果然,色澤晶潤,質地古樸的傳國玉璽正躺在其中。
馬道:“且先將他們關押,我親自拿回去給從常公公一觀,核驗真假。”
馬此前從未見過傳國玉璽,所以分不出真假,他還特地從長安帶了一個見過傳國玉璽的內宦過來,助她辨別真偽。
馬離開,李晟跟上來問道:“大帥,若是這玉璽是真的,李他們該如何處置?”
馬想了想,眉宇間閃過一絲狠色,吐出了一個字:“殺!”
李晟聞言,忙道:“他們畢竟是宗室,是陛下的侄兒,若是貿然殺了恐怕引起非議呀,大帥何不報於陛下,請陛下裁斷。”
李曾為皇長孫,不同旁人,若是貿然殺了,確實難以交代,恐怕還會引起朝中非議和彈劾,。
不過馬看了李晟一眼,堅持道:“廢太子之後生殺與否本就是新皇大忌,為人臣子,這樣的難題豈能交由陛下,汙了陛下聖名,太宗皇帝有尉遲敬德,本帥便要做陛下的尉遲敬德。此事不必多議,一應後果自有本帥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