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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印紅塵》第46回
  “華副莊主,別來無恙啊!”從懸崖下上來的六人中走出一人,中等個頭,略瘦的體格,花白的兩鬢,步伐卻甚是矯健,雙手各執一支慘白色的骨刺,在月光下尤為刺眼。

  “夜骨!”遊小滿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半老頭子,他第一次上淨瓶源時,圍攻淨瓶源的人中,便有他,那時他與火雨有過交手,略勝了火雨半招,可後來卻在龍骨崖的屍逐和天目湖的烏洛蘭手下吃了大虧。

  “夜骨!”顯然,華鴻儒也認出了夜骨:“爾等隱風堂的畜生,今日竟敢上得此處,就不怕上得來下不去?”

  “華鴻儒,小心你的言辭!”夜骨冷哼了一聲,說到:“既然你還知道此地位處懸崖,無處可藏,不知,我這一百單八位強弩手百箭齊飛,在場的諸位高手,有幾人可躲得過?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們,這箭頭上塗有蟾毒,但凡中箭者,我想,連懸崖都還沒下去,便該一命歸西了罷。”

  “白蒙!”此刻,華鴻儒也發現了光頭竟站在隱風堂的人群中,當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頓時怒不可恕的吼到:“昔日金莊主待你父母不薄,沒想到你竟忘恩負義,更是與狼為伍,出賣與你同生共死的兄弟!百年之後,你有何面目去見金莊主和你的父母!”

  “哈哈哈哈……”被喚作白蒙的光頭眼圈一紅,慘笑了幾聲方才說到:“金莊主……待我父母不薄……哈哈哈哈……鴻儒師叔,你可知,金無敵那個老賊,是如何對我父母的?!”

  眾人見狀,知白蒙有話要講,故未接話,均在暗自盤算著如何對付這一乾隱風堂的強弩手。

  “我父母原是塬上采礦人家的子女,家裡平日種種地,閑了便上山挖些礦賣予打鐵莊,原本生活的很安寧。可後來,金無敵為了擴張勢力,礦石不夠用,便將我爹娘招募到了打鐵莊,專門帶人為他尋礦。說是招募,其實誰不知道,若是不去會是什麽下場。”

  “本來,這也沒什麽。爹娘想著,無非就是辛苦一點,但好歹不用再為吃穿發愁。這,也就是你所說的金無敵待我父母不薄,雖然我不敢認同,但至少也還能接受。”

  “可你知道,到後來,在金無敵那個老賊的窮兵黷武下,打鐵莊周邊方圓近百裡,鍛造兵器的所需原礦幾乎全被采光。然後……然後……然後金無敵那個畜生,竟然,竟然逼我父母以身犯險,進入了打鐵莊北邊的死亡峽谷,尋找傳說中的隕鐵礦!”

  說到這裡,一些打鐵莊的弟子發出了低沉的驚呼。雖然遊小滿沒聽過這個什麽死亡峽谷,但已大致猜出那應是一處尋常人等不得進去的地方。

  “我父母自知多半有去無回,為了不讓更多人冒險,將我托付給鄰居後,便獨自攜手前往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在死亡峽谷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只知道……”白蒙說到這裡,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等到白蒙哭畢,方才抽泣著說到:“我父母被人在死亡峽谷邊緣發現時,滿身惡臭,全身潰爛,骨肉分離,毛發不存,連五官也無法辨識,雖尚未斷氣,卻已說不出話來。最後眾人實在不忍他倆受苦,便……便才狠心了結了他們的性命,並從他們背包中給我帶回的鍾乳石才得知他們便是我的父母。”

  “小時候,我最喜歡鍾乳石了,嗚嗚嗚嗚……”白蒙說完,蹲下了身子,猶自哭了起來。

  眾人之前未曾有此一事,但從白蒙的神態看來,應當非虛。

  “白蒙!”華鴻儒定了定神,

對著白蒙喊道:“此事前因後果究竟是怎樣,我們暫且不去討論,可在這兒的眾人裡,有你父母的兄弟,也有你的兄弟,他們往日是如何對你的?你怎麽就這麽鐵石心腸,忍心看著他們被隱風堂的人所殘害!”  白蒙一把抹幹了淚,起身說到:“是,你們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假,金無敵已經死了,我也從沒想過要出賣你們。可鴻儒師叔,打鐵莊已經沒了!三十年前就已經沒了!你們為何還要死抓著不放?為何還要一次又一次非要端出金無敵那個老賊來當神仙一般崇拜,還非要打著為他報仇的口號,重建什麽打鐵莊?”

  白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到:“你們可知道,每次我看到這種場面,都不禁想起我父母慘死的模樣,我日想夜想,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就沒有睡過一晚好覺。為什麽,為什麽你們就是放不下,非要跟過去過不去?”

  “我不想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白蒙的聲音已經開始沙啞:“我隻想過回簡簡單單的日子,就像我父母帶著我在塬上那般……”

  打鐵莊的眾人沉默了,雖然其中很多人並不認可白蒙所說,但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怎麽樣?華副莊主?我勸你們還是繳械投降吧。”夜骨陰森森的說到:“或許,夜堂主大發慈悲,饒過你們也說不定。”

  “哈哈哈哈,”華鴻儒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般笑了起來:“夜長老,此日一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你居然幻想著我們打鐵莊向隱風堂投降?當年你們隱風堂帶著八大門派合攻我打鐵莊,我們都沒有投降,更何況今日!”

  “英雄何懼生死,大不了,我早幾年下去繼續跟隨金莊主好了。”華鴻儒氣宇軒昂的說到,在這一瞬間,這個駝背書生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偉岸。

  “佩服,佩服。”夜骨堆出一臉笑,說到:“華副莊主當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你下邊這近百位弟兄呢?他們中有些已經成家,上有老下有小要贍養,你就忍心讓他們去白白送死,家破人亡?”

  華鴻儒轉頭望向了下方白壓壓的人群,人群中傳出了高昂的喊聲:“誓與打鐵莊同生共死!”

  跟著,更多的人隨之喊了起來。

  “諸位兄弟!”華鴻儒舉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了下來。

  “諸位兄弟!”華鴻儒向眾人點著頭,說到:“我知道,我知道眾位兄弟一片赤誠,可諸位兄弟們請聽我一言。”

  華鴻儒說著,又一次舉起了折扇:“想當年,我打鐵莊只是邊陲之地一毫不起眼的鍛造人家,依附於武林別派,看人眼色,任人欺壓。之後,江湖紛爭,風起雲湧,不少小門小派無以為繼,為求自保,相繼遷徙而至,這才有了最初的打鐵莊。那時,因派別繁多,魚龍混雜,便是在那邊陲之地,莊內也爭鬥不斷,常年不得安寧。直到後來,有了金無敵金莊主。”

  “金莊主宏圖大志,高瞻遠矚,剛上任便嘔心瀝血的為各派調解紛爭,化解恩怨,終使得打鐵莊第一次從真正意義上團結了起來。此後,打鐵莊更是憑借著團結一心和海納百川的優勢,在金無敵莊主的手上,一舉成為江湖第一大派。”

  “想起來,那些年,應是我們最幸福的日子。”華鴻儒說到這裡,低聲歎了一口氣。

  “諸位兄弟,華某懇請諸位兄弟今日且聽我一言。”華鴻儒說著,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打鐵莊不會亡,打鐵莊團結一致的精神不會亡,打鐵莊海納百川的胸懷不會亡。”

  正當打鐵莊眾人要隨之起哄時,華鴻儒突然提高了音調。

  “但是——這,需要有人去傳承!需要有人去宣揚!更需要有人去守護!”華鴻儒慢慢放低了聲音:“今日,我華鴻儒可以血濺當場,可以舍身成仁。但你們不行!”

  “今日,算是我對不住大家,要先去一步了。但還請委屈諸位忍辱負重,只要有一絲生機能逃出去,就一定不要讓打鐵莊的精神失傳!”

  “因為,那是金無敵莊主和眾多已經犧牲的前輩和兄弟們用生命換來的!”華鴻儒說完此段,已是淚流滿面,而打鐵莊眾人也已不能自已。

  “夜長老!”華鴻儒轉身看向了夜骨:“華某人該做的,已按你的意思做了,出手吧。雖然華某人未必是你對手,但若夜長老不想讓你我之人兩敗俱傷,血灑山崖,便請在華某死後,放過這一幫兄弟。”

  “好!”夜骨點了點頭:“念你華鴻儒也算是當世英雄,夜某人給你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若是夜某人不敵,自然會放你們走!”

  夜骨說完,飛身上了巨石,對著隱風堂的眾人說到:“隱風堂弟子聽令: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手。若老夫戰敗,也不許為我報仇,速回總堂,稟報堂主,打鐵莊的少莊主已重現江湖!”

  夜骨說完,雙手骨刺一舉,直指華鴻儒,說到:“華副莊主,出手吧!”

  “看招!”華鴻儒心知自己武功不如夜骨,想要贏得這場生死之戰,不能再有絲毫猶豫,遂將折扇一揚,出手了。

  折扇本為旁門兵器,威力有限卻又難以駕馭,只因便於隨身攜帶,又極具隱蔽性,還能在必要時當做飛器使用,故才有先人別出心裁以鋼做龍骨,賦其鋒銳,後來也才有了與之相匹配的武功。

  遊小滿在念蘇嶸的教導下,雖然對十八般武器均已了若指掌,可對鐵扇這類偏門的武器卻不甚了解,故對華鴻儒的出手,特別留意了一番。

  但見華鴻儒折扇為棍,開扇為刃,刺、挑、敲、點、割、抹、劈、扇,愣將鐵扇打出了刀槍棍劍諸多兵器的影子,加上其靈活飄逸的身法,一時間,整個大石塊上,都是華鴻儒的白色身影,當真舞了個白影綽綽。

  再看夜骨,雙腳幾乎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憑借骨刺的長度和力量優勢,將雙刺在身周舞了個虎虎生風,任你華鴻儒如何長敲短打,就是穩若泰山,滴水不漏。

  “夜骨的武功又強了不少,這老家夥。”遊小滿稍一看,便知道,華鴻儒當不是夜骨的對手,於是便開始盤算如何應對這山崖上之事了。

  “鋒刃萬尺!——”華鴻儒戰至酣時,鐵扇一開,扇骨突然伸出了一尺來長,原本高手過招只在分毫之間,這一尺來長的變化,頓時突破了夜骨的骨刺,直奔夜骨喉嚨而去。

  “血海無涯!——”夜骨見扇骨來勢洶湧,銳利無比,當即兩柄骨刺收回胸前,雙足飛速後撤。

  “當!當!當!當!”鐵扇與骨刺撞在了一起,在黑夜下擦出陣陣火花,也不知華鴻儒的鐵扇由什麽材料打造,與夜骨厚重的骨刺拚殺多時,卻也不見變形。

  “清風拂面!——”華鴻儒見夜骨不受上招,跟著便送出拿手的武技。但見鐵扇在華鴻儒掌中上下翻飛,不斷開合,竟如黏在了手上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襲向夜骨,都能隨時變化方向和形狀,讓人防不勝防。

  “來得好!”夜骨真氣猛提,躍上半空,兩柄骨刺一接,竟連成了一根長長的骨刺,緊接著,骨刺開始變得更白,還滲出縷縷寒氣。遊小滿知道,這夜骨也動真格的了,一如當年與火雨打鬥時一般,催動了他體內最強的屬陰真氣。

  “刺骨寒冰!——”夜骨大吼一聲,雙手持刺,從天而降,大有石破天驚之勢。

  華鴻儒的鐵扇本為近身纏打的凶器,而清風拂面又是近身纏打的強技,夜骨骨刺本是近身重武,威力雖大,卻不甚靈活,若讓華鴻儒纏上,當是苦不堪言。可華鴻儒哪曾想到夜骨的骨刺竟能合二為一,化身長武,如此一來,一時間,自己的鐵扇卻就鞭長莫及了。

  見骨刺來得勢大,華鴻儒有意避開,身法剛起,卻不想腳下一滑,竟沒能使上力。原來,夜骨先前便知華鴻儒身法高明,不易製服,便借雙方交手之機,暗自運氣於雙足,將寒氣傳入了巨石,因是夜半,巨石上多多少少凝起了些露水,一遇寒氣便化作了冰,而華鴻儒對此,卻一無所知。

  眼見骨刺來得迅速,自己又躲閃不及,華鴻儒心下一狠,就地一躺,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要害。同時,真力運足扇柄,眼睜睜看著骨刺刺入自己肩頭之時,大吼一聲“風花雪月!——”鐵扇瞬間如開屏的孔雀羽般,綻放出五顏六色,並從華鴻儒的掌中脫手而出,直奔夜骨頸脖而去。

  夜骨沒想華鴻儒拚著挨自己一刺,也要棄扇襲敵,竟使得兩敗俱傷的打法,大驚之下,卻臨危不亂,手掌一旋,釘在華鴻儒身上的長骨刺,瞬間又被拆做了兩截短骨刺,一截依然留在華鴻儒的肩頭,另一截卻已被夜骨拉回到身前,剛好趕上撥開襲來的飛扇。

  “當!——”飛扇撞上了骨刺,堪堪擦著夜骨的脖子被擊飛了去,直直落下了山崖。

  “咳咳——”華鴻儒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看著肩頭的骨刺。

  “副莊主!——”打鐵莊眾人見華鴻儒受傷倒地,頓時忍不住要上前助陣。

  “住手!——”華鴻儒大吼一聲,伸手阻止了眾人。

  “夜長老。”華鴻儒喘了兩口氣,說到:“我的命任你處置了,但還望你遵守承諾,放過我的兄弟……”

  夜骨點了點頭,說到:“華副莊主武功高絕,忠肝義膽,夜某人佩服。只要你再回答夜某人一個問題,夜某人保證不但放你所有的兄弟走,便是你,夜某人也絕不多加傷害一指。”

  華鴻儒想了想,突然大笑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夜長老,若是你想問我少莊主在哪兒的話,華某人明確的告訴你,我知道。但也同樣明確的告訴你,莫說華某這一條命,便是用華某世世代代,永生永世的命來換,也休想!”

  “你可想好了?”夜骨冷冷的說到:“不光是你,還有這崖頂的上百條人命!”

  華鴻儒苦笑了一聲,回頭望向了打鐵莊眾人,淚光閃爍的大聲喊道:“打鐵莊的諸位兄弟們!隱風堂要用少莊主一人的性命換我們這一百條人命!你們告訴我,我們換是不換!”

  “不換!——不換!——不換!——不換!——不換!……”

  崖頂上響起了華鴻儒狂放的大笑聲和整齊劃一的赴死聲。

  “好!好!好一群有骨氣的漢子!”夜骨狠狠的說到,並舉起了一隻手,示意強弩手準備放箭。

  正在此刻,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住手!——”

  眾人隨著聲音望去,卻見說話的正是投靠了隱風堂的白蒙。

  “白蒙?”夜骨詫異的看著白蒙。

  “夜長老,我有辦法讓華鴻儒說出金玉的下落!”白蒙遠遠喊道。

  “哦?是嗎?”夜骨笑了笑,曉有興趣的說到:“你過來。”

  白蒙聽後,趕緊從遠處跑上了大石塊,背對著夜骨,蹲在了華鴻儒身邊,打鐵莊眾人發出一陣噓聲。

  “華副莊主。”白蒙看著地上躺著的正怒目以對的華鴻儒緩緩說到:“白蒙自幼承蒙你與眾兄弟照顧,感激不盡,若有來世,定當泉湧以報。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還望副莊主原諒!”

  說著,白蒙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照著華鴻儒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你幹嘛!”夜骨一見,大吃一驚,骨刺隨手甩出,便要打落白蒙的匕首。金玉下落尚未查明,夜骨豈能讓華鴻儒不明不白的死去。

  豈知,白蒙這招竟是聲東擊西,匕首猛的一轉,直奔夜骨的小腹而去。要知道此時兩人幾乎是貼身而立,夜骨又手無兵刃,更是突生變故,等到夜骨反應過來,匕首幾乎已經要刺到。

  夜骨倒吸一口涼氣,兩牙一咬,小腹一收,伸出左手,竟徒手一把抓上了匕首,右掌同時拍出,全力一掌,生生轟在了白蒙的胸膛上。

  等到台下眾人回過神, 明白發生何事時,只見夜骨左手抓著匕首的鋒刃,鮮血淋漓的只剩下兩根手指,整個手掌連骨頭都露了出來,不用說,這隻左手已然報廢。

  而白蒙的整個胸膛都被夜骨的一掌拍得凹了進去,口中吐著鮮血,眼見活不成了。

  “白蒙?你!”夜骨用右手指著躺在地上的白蒙,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華副莊主……我……我……我對不住兄弟……我……”白蒙看著華鴻儒,口中吐出一汪鮮血,就此睜著眼撒手而去。到死,他的一隻手上,還握著一塊陳舊的鍾乳石。

  “白蒙?白蒙!白蒙!!——”華鴻儒搖著白蒙的肩膀,一時忍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白蒙!你一直是我們的好兄弟,人孰無過,我,我們原諒你了。若是泉下金莊主問起,你便告訴他,你欠兄弟們的,待我華鴻儒下去後,替你還!”說完,華鴻儒拂上了白蒙的雙眼。

  “哼哼!”夜骨尤未解恨的說到:“死不足惜!”

  “華鴻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夜骨已經失去了耐心,舉著白蒙行刺自己的匕首,向華鴻儒問到:“以金玉的下落,換你們所有人的性命,你換——還是不換——!”

  “我換!——”人群中突然又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誰?!”夜骨抬頭望向人群。

  突然,一個白色人影拔地而起,從打鐵莊的人群中脫穎而出,飛身撲向了石台。同時,只見此人在空中雙手一揮,似有什麽東西自其手中灑出,月光下,星星點點,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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