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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印紅塵》第15回
  遊小滿見飛戟掃來,嘴角微微一揚,似在嘲笑夜幕一般,左手隨意一抓,短戟原本的凶猛之勢瞬間煙消雲散,像跟樹枝一般聽話的被抓在遊小滿的手裡,動也不動。

  夜幕大吃一驚,真力灌注雙臂,欲拉回飛戟。遊小滿左手抓著飛戟,右手磕著瓜子兒,任憑夜幕將鐵鏈在兩人之間拉得哐哐作響,卻穩若泰山,無動於衷。

  夜幕已將全身勁道用在了雙手,卻也一絲未能撼動落在遊小滿手中的飛戟,此刻,夜幕已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遊小滿的對手,想到這裡,夜幕心裡頓生退意。

  “蛟龍出海!――”夜幕大喝一聲,將拽在手裡的鐵鏈用力一震,內力暴出,像使鞭一般將鐵鏈對著遊小滿甩了出去。鐵鏈“嘩嘩”作響中盤作了一團大鐵球,隨著慣性,帶著摩擦出的一堆火花,壓向了遊小滿。

  遊小滿天印真氣輕吐,將抓在手中的飛戟向上一拋,飛戟像風箏一樣,帶著越拉越長的鐵鏈,輕飄飄的衝上天空。待原本的大鐵球飛到遊小滿跟前時,已變成了風箏後拖著的斷線,無力掙扎的隨著短戟越過遊小滿,向著遠處落去。

  夜幕早在出手的同時,已轉身馳向樹林深處,臨走卻仍心有不甘,見太白女子正忙著對付老四,而白衣男子則受傷站在一側,遂悄悄摸出兩枚透骨短釘,待要經過白衣男子身後時,揚手一揮,一枚向著其腦後玉枕,一枚向著其背後神道急射了過去。

  遊小滿本意隻想趕走幾人罷了,卻不料夜幕竟如此毒辣,臨走還不忘殺人,頓時火起,真氣自乾脈而起,衝入掌心,手臂一收,一掌將手中的瓜子兒盡數打出。林中頓時刮過一陣勁風,瓜子兒像飛鏢群一樣帶著破風聲,飛向了夜幕所在方向。

  “叮!――”兩粒瓜子兒分別同時擊中射向白衣男子的透骨釘,趕在短釘前救下了男子。剩余的瓜子兒,則像蜜蜂一樣,尾隨著夜幕的背影而去了。

  夜幕非庸手,聽得瓜子兒來勢險惡,不敢不聞不問,空中借力樹枝轉了個身,兩掌猛的拍出,此時瓜子兒已飛出五六丈之遠,余力漸弱,被夜幕兩掌紛紛擊落。夜幕冷哼一聲,雙腿樹乾上一蹬,眼見就要沒入叢林之時,突然看見一抹藍色晃過眼前。

  夜幕尚不及想通遊小滿如何能在兩呼之間就從幾丈外趕到自己身前,一隻不大的手掌已不緊不慢的迎面拍來。夜幕不敢以掌硬接,騰起身子,一腳踢出,希望能逼對方撤掌,從而為自己爭取逃逸的空間。

  可遊小滿卻並未撤掌,依然就這麽舉重若輕的拍了過來,與夜幕的飛踹撞到了一起。

  “哢哢!――”兩聲骨碎聲後,“啊!――”夜幕一聲慘叫,從空中跌了下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遊小滿這看似不輕不重的一掌中暗藏著如此澎湃的力量,自己的一腳根本就是踹在了鐵掌之上,或者應該說,是鐵掌迎面而來,拍到了自己送上門的腿上。

  “我跟你拚了!――”夜幕眼見逃走無望,一狠心,一口咬斷舌頭,吞下了滿口鮮血,化血為氣,頓時體內爆發出了兩倍於平時的內力,大喊一聲“死!――”緊握的雙拳狂怒出擊,帶著嗤嗤的拳風,襲向遊小滿的胸膛。這是隱風堂教給每個分主的絕學:殉葬。當遇敵無救之時,出此招能瞬間將體能和力量提至尋常的兩倍甚至以上,以求達到與對方同歸於盡的結果。

  可惜遊小滿不是普通的敵人,以夜幕的實力,別說提至尋常兩倍,就是提至五倍六倍,

在遊小滿面前,也不過爾爾。  憤怒中,夜幕看見遊小滿出腿了,隻出了一腿,簡簡單單的一腿,迎著自己胸口正中踢出的一腿,比自己的雙拳要快,快得不多,卻剛好趕在自己的雙拳擊中遊小滿胸膛前,踢中了自己的胸口。

  夜幕像是被狂奔的鐵牛撞入了懷中一樣,連哼都沒哼出來一聲,就被踹到了幾丈高的半空,全身的骨骼在巨大的衝擊下,寸斷開來,五髒六腑更是被瞬間灌入體內的強勁內力撕成碎塊,人的軀體還軟綿綿的飄在空中,氣卻已絕。

  “分主!――”原本老四指望著跟老六一道拖著太白女子,等夜幕殺了遊小滿後,再來增援自己,可老六無動於衷不說,夜幕更是像一隻臭蟲般,輕松被遊小滿了卻了性命。

  “拿命來!”在一對一的交鋒中,女子本就佔著上風,此時見老四因夜幕的死慌了神,頓時長呼一氣,鋼槍由腰間提上肩頭,一個童子拜壽,單腿後揚,腳跟踢在長槍末端,“唰!”的一聲,鋼槍如被長弓射出一般,從女子肩上躥了出去。女子右手就勢在槍尾一勾,身子隨著槍一起飛向了老四。

  “老六!――”老四見女子來勢凶猛,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喊了聲老六後,橫刀肩頭,以厚重的刀背迎上了女子的長槍。

  眼見鋼槍將要碰上刀背,女子蠻腰一扭,整個人在空中轉了一圈,手中的長槍也隨著女子的轉動旋轉起來,這一轉不要緊,槍頭所指受槍身旋轉牽引,微微上揚了一寸,就這一寸,讓槍頭避開了刀背,正正點在了薄弱的刀面上。

  “長相惜!――”在槍頭觸上刀面的瞬間,女子高呼一聲,改單手持槍為雙手舉槍,剛落地的雙足在地上一劃,本被老四單刀一阻減緩了去勢的長槍,再次煥發出了璀璨的衝擊力。

  “啪!”一聲輕微的脆響,老四架在肩頭的單刀竟不堪鋼槍霸道的衝力,從中折斷。

  “噗!”突破了單刀的格擋,鋼槍長驅直入,自老四的肩頭鑽入身體,帶著未盡的余威,將老四一槍釘在了其身後的大樹上。

  老四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長槍另一頭,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面容天真可愛的小巧女子,又看了看地上段成兩截的單刀,一口鮮血噴出,緩緩垂下了頭,命斷江湖。

  “呼――呼――呼――”女子見老四被自己擊殺,整個林中除了己方兩人和一個是友非敵的藍衣大漢外,只剩一名剛開始就被自己刺傷倒地的黑袍人和懾懾發抖的老六,終於長舒了幾口氣。

  “胥妹,你沒事吧?”白衣男子看著女子關心的問到。

  “我沒事,熊哥,你呢?”女子連長槍也懶得拔,走回男子身邊,一邊將男子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邊幫男子處理另一隻胳膊的傷勢。

  “我沒事。”白衣男子說完望向遊小滿,扶著女子,微微彎了彎腰,算是行過了禮,說到:“太白末進熊濰濰,胥濰濰,多謝大俠出手相助。”

  “恩,小事兒。”遊小滿掛著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擺了擺手,心裡卻早樂開了花,這還是他學成天印武學後第一次出手救人。

  “哼!小事兒?小事兒你還不早些出手,害得我熊哥受傷!”胥濰濰見熊濰濰受傷不輕,心下很是不爽。

  “胥妹,不可無禮!”熊濰濰向胥濰濰輕斥一句後,轉頭向遊小滿告罪到:“大俠請見諒,胥妹並非無禮之人,隻是一時關心心切,方才出言頂撞了大俠,還望大人海涵。”

  “恩,無礙。”遊小滿自然清楚,光看女子三槍兩死一傷便知女子脾氣之火爆,何況自己也確實出手晚了些,否則熊濰濰就不至受傷了。

  熊濰濰轉頭看了眼呆在原地的老六後,向遊小滿請問到:“隱風堂雖平日作惡多端,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兩人就讓他們走吧。大俠,可否?”

  “恩,隨意。”遊小滿做戲做全套,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點了點頭。

  老六突然聽得幾人居然放過了自己和同伴,一時喜極而泣,感激涕零的向三人跪拜磕頭後,連兵刃也不拾,扶起另一位受傷的同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俠可否賜教尊號,也便我們知曉為何人所救。”熊濰濰看著遊小滿真誠的問到。

  “遊龍。江湖人稱龍大俠。”遊小滿已經真把自己當大俠,出不了戲了。

  “遊龍……龍大俠……”熊濰濰默念兩遍記下後,見胥濰濰已為自己包扎好手臂上的傷口,是時候找個安全的地方調理下內傷了,於是向遊小滿請辭到,“龍大俠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若將來有空還望龍大俠來太白嶺做客,後進定當請家師熱情款待。”

  遊小滿心下一亮,記得八叔臨行給自己說過讓自己有空去趟太白嶺,雖然現下自己要先去淨瓶源,但或許將來這兩人還真能幫上忙也說不定,遂答到:“客氣了,有空定當前往拜會。”

  “龍大俠,那我們告辭了。”熊濰濰說完示意胥濰濰取回長槍,胥濰濰先扶熊濰濰站穩後,才走向插著鋼槍和老四的大樹,一把拔出長槍向身後一架,走回路過遊小滿身邊時,停了一下,低頭小聲說了句“謝過龍大俠”後,才走回了熊濰濰身邊,幫其拾起地上的短槍,也往自己身後一架,這才扶著熊濰濰慢慢走遠了。

  “呵呵,”遊小滿心下好笑:這胥濰濰在她熊哥面前玲瓏活潑,打起架來潑辣凶狠,不曾想在外人跟前卻如此內向害羞,實在有趣。

  正笑至此處,遊小滿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一種比寒冬更加不寒而栗,比深夜更加深不可測的不安。

  強摁下心中的恐懼,遊小滿開始仔細的感知:表面上,造成這股不安的是一股死氣,說是死氣而不是殺氣,只因這股氣息給人的感覺裡除了有必殺之意,還有一種面對獵物時的冷漠和孤傲,是對即將死掉的獵物的一種憐憫和嘲笑。而這一系列的因素,混雜在一起,充斥滿了遊小滿身邊的每寸空氣。

  順著若隱若現的殺意和幾乎凝結了空氣的寒意,遊小滿終於發現,這所有的氣息,無一例外都來自身後的不遠處。為避免叨擾到氣息的來源,激怒其將可怕的意念轉化為實形,遊小滿幾乎是以微挪的腳步,用了近半柱香的時間才將身子扭轉過來,黑暗中,月光下,樹木旁,一張冷豔絕俗的臉就這樣默默闖入了遊小滿的眼簾,在這寂靜的深夜,給了遊小滿心底最為沉重的一擊。

  這張寒若冰霜的臉屬於一個桃李年華的女子,臉上掛著一雙靜若幽谷的美眸,卻毫無生氣;眸中一對深茶色的瞳孔神秘誘人,卻暗無光亮;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挺直的鼻梁下嵌著張櫻花般的朱唇,紅得性感,紅得心畏,似乎那不是一張美麗女人的小嘴,而是一張剛吸過人血的嘴。

  除此之外,女子纖細的身段和修長的四肢都被貼身包裹在一身漆黑輕柔的勁裝之下,將自己完美的身段隱匿於這最深的午夜。遊小滿甚至都無法感覺到她的呼吸和脈動,更無法感知她的情緒和真氣。這是一個高手,一個高手中的高手,一個以內力壓製了脈動,以內息頂替了呼吸,且從來到此地後就一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絕頂高手。

  “你,是誰?”遊小滿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冷豔不可方物的臉,故作鎮定的問到。

  女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靜的待著。

  “你,什麽時候來的?”遊小滿被女子看得有些發毛,卻又不敢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開。

  女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靜的待著。

  “你,是隱風堂的人?”遊小滿從女子的著裝猜測到。

  女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靜的待著。

  “你,要殺我?”遊小滿試圖從女子下意識的反應中獲取一些信息。

  女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靜的待著。

  “你,不說話?那我走了?”遊小滿委實承受不了這種壓抑感,即便是與對方大戰三百回合,也比這樣被貓捉老鼠似得嚇死要好。

  “遊龍?”女子終於說話了,聲音冷得幾乎可以凍結空氣,雖然隻是兩個字,但確是對著遊小滿說的,因為遊小滿清晰的看到,女子說話時,眼珠微微動了一下,似是看了自己一眼。

  “正是,在下……”遊小滿松了口氣,正欲介紹一下自己,卻被女子的下一句話生生打斷了。

  “殺汝者,夜鴦。”女子淡淡說完這五個字,動手了。

  說是動手了,實則夜鴦根本未曾挪動一根手指,隻不過是心動了,隨著夜鴦將原本壓製下的殺氣和真氣徹底釋放出來,林中的樹枝,地上的枯葉,甚至遊小滿的一身藍衫都因夜鴦真氣外溢所激起的陣陣陰風而動了起來。

  不待夜鴦行動,遊小滿先動了,一身天印武學的真氣洶湧而起,注入雙腿,念青岡輕功絕學“心念一動”隨之踏出。心念一動的厲害之處在心念二字,心念所想,步伐所至,此刻的遊小滿,心念早在逃跑上放了很久了,故心念一動,人頓時化作一道藍影,朝著夜鴦所在的反方向激射而出,看速度,別說飛馬,就是飛鏢也趕之不及。

  可不巧的是,遊小滿快,夜鴦比他更快。夜鴦玉腿在樹上一踢,沒有太大動靜,甚至連樹枝都沒有晃動,人卻像一支黑色的毒箭般,貼著地面,彈了出去,明明比遊小滿動身晚,還在遊小滿身後,卻轉眼已到了遊小滿的後背。

  遊小滿想到過夜鴦會很快,一般不愛動的人,動起來都很快,但卻沒想到夜鴦竟如此之快,自己已將天印武學乾脈和震脈的真力全力調動,又配合著念青岡的輕功絕學,此等速度,不敢說江湖中無人能及,但也至少是難得一見了,卻依然趕不上夜鴦看似隨意的那麽幾步。

  夜鴦看著遊小滿的背心,沒有一絲猶豫,出招了。一隻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秀手從黑色的袖口中探了出來,手上握著一支烏黑的短叉,叉有兩鋒,一長一短,長者三棱,一尺有余,短者雙刃,半尺出頭,端得一看便是致命的兵刃。

  夜鴦沒有多余的動作,持叉便刺,刺則全速,刺就刺心。

  遊小滿慶幸自己確有先見之明,剛才他這一逃,並非隨便為之,而是算好路線,剛好可以從先前老六被打掉的短劍上路過,遊小滿早想好了,面對如此險惡的一戰,無論如何,先拾一把兵刃在手上,總好過什麽也沒有的強。

  遊小滿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夜鴦這一刺來勢迅猛,無法取巧,隻得向前一撲,順勢拾起地上的短劍,反手向身後揮去,不偏不倚,與夜鴦的短叉磕在了一起。

  “砰!――”一柄短劍,一柄短叉,兩柄輕巧的兵器竟碰出了雄渾的金鳴聲,像撞鍾似得,劍叉相交的周圍被震出了一圈空氣衝擊波,吹得兩人衣角各自飄飛。

  遊小滿借著交鋒的撞擊,向前竄出幾步,逃出了夜鴦的攻擊范圍。

  夜鴦沒想到遊小滿用隨手拾來的兵器反手一招便接下了自己的一擊,自己雖未盡全力,但威力也非同小可了。放在平時,自己殺個人何曾如此費力,這還是先前見遊小滿殺死夜幕時實力不凡,才對其高看了一眼,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藍衣漢子。

  雖然一次出手受挫,但夜鴦並未在意,畢竟自她師從夜無明以來,日夜苦練隱風堂絕學――少陰印,加之其天賦極高,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已先後突破了坤脈和巽脈,故在江湖中鮮有敵手,還未遇上過她想殺而未能殺掉之人,遊小滿再強,也不過是隻晚死幾刻鍾的鬼罷了。

  夜鴦見遊小滿頭也不回的繼續逃逸,心裡冷哼一聲,提著短叉追了上去,說起來慢,實則沒幾呼的功夫,夜鴦便再次追到了遊小滿身後一丈不到的距離。真氣提聚,短叉輕舉,正待趕上遊小滿後給他全力一擊之時,突然聽得遊小滿一聲“著!”

  只見遊小滿左手向後一揮,似是猛的打出了什麽暗器。夜鴦不料遊小滿還有暗器這手,距離又如此之近,豈敢大意?當即短叉護胸,猛得向後一個翻身,飄落一邊。

  尚未落地,夜鴦便知自己上當了,哪兒有什麽暗器打出,根本就是遊小滿鬧得一出子虛烏有的空城計。再看遊小滿,已趁機跑出了十丈之外。

  夜鴦心下氣憤,提叉狂追,勢要將這個騙子擊殺當場。

  再說遊小滿,剛接下夜鴦一擊後,就清楚的判斷出,對方實力確在自己之上。但遊小滿想不通的是,這個看起來年齡不比自己大幾歲的美麗女子,竟有如此功力,比之當初的屍逐也不逞多讓。自己是仗著有天印武學的奇緣,難道這女子也有不凡的機遇不成?

  想歸想,對於遊小滿來說,逃命才是最重要的,於是遊小滿心裡一邊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一邊向著以前自己所住的山上逃去。

  夜鴦見遊小滿一道上輕車熟路,心知這漢子當是本地人,熟悉情況,眼見遊小滿朝著山上的方向跑去,心想若讓他跑上了山,山路崎嶇,要追上豈不更難?於是加快了步伐,幾乎是以全速在追趕遊小滿。

  半柱香後,快到山腳之時,夜鴦終於又一次追至遊小滿身後,酥牙一咬:看你這次拿什麽救命!

  “著!”遊小滿又是左手向後一揮,跟先前一般,似是打出了什麽暗器。

  “哼,還來這套?當姑娘我傻?”夜鴦覺得遊小滿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越發生氣,根本不去理會遊小滿,舉起短叉就要刺向遊小滿。

  一晃眼,夜鴦看得兩個小黑點在眼前一閃,背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次是真的!事發突然,安全要緊,夜鴦也顧不得形象,一個急刹,抱著鋼叉就勢側身向地上一滾,讓過了兩顆來襲的暗器。

  “咚咚!”兩聲,暗器擊中了夜鴦身後的樹乾,並嵌入了樹皮。夜鴦聽著聲響有異,轉頭一看,差點沒把肺氣炸――竟然是兩粒瓜子兒!

  原來遊小滿剛想法逃跑時,發現衣兜裡還落下了兩粒瓜子兒,故才想出了這麽個虛虛實實的無中生有之計,為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此刻,趁著夜鴦躲避瓜子兒之際,遊小滿終於幾步衝上了山坡,在自己上下過無數次的山路上,如魚得水的狂奔起來,好不暢快。

  夜鴦見自己又被遊小滿戲弄了一次,憤怒之極,鋼叉一提,跟著遊小滿衝上了山,賭咒發誓不把遊小滿碎屍萬段誓不罷休。

  可這次和剛才就有所不同了,在平路上夜鴦雖比遊小滿快了些,但上得了山路,夜鴦發現自己幾乎無法追上遊小滿,全力飛馳下,也不過是沒被遊小滿甩開罷了。

  遊小滿見狀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專挑難行的路線走,時不時還發力踢下一兩塊石頭,雖對夜鴦無法造成傷害,但也夠惡心夜鴦一陣子了。

  夜鴦跟在下坡,夜黑風高,山路崎嶇難行不說,時不時還得躲避遊小滿踢來的飛石,自己空懷一身武藝卻毫無還手之力,氣得一向冷靜的她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吃了遊小滿!要知道,在隱風堂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夜鴦,向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曾受過這種憋屈?

  半個時辰過去了,經過了一段爬坡拉鋸,兩人接近了山頂,山路平坦起來,坡道也漸緩了下來,鍥而不舍的夜鴦終於看到了希望,眼見遊小滿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再次泛起陰冷的聲音:先抓活的,回頭再慢慢折磨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遊小滿身子不禁一個冷戰:不會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吧,怎麽}得慌?恩,肯定是後面這個難纏的婆娘在詛咒我,等著吧,馬上就有你好看的了!

  “站住!”遊小滿突然一個急停轉身,提著短劍,輕喘著氣,向著夜鴦怒目而視。

  夜鴦又上前了兩步,在離遊小滿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住了腳步,提著短叉,靜靜的看著遊小滿,卻不答話。

  “你追殺了我一路,總得讓我知道我為什麽該死吧?”遊小滿裝著無辜,義憤填膺的問到,似乎他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了。

  夜鴦沒有說話,緩緩的舉起了鋼叉,真氣發自坤脈,擴至全身,隨時準備發動全力一擊。

  “好!你不說話是吧?你說你叫夜鴦,當是隱風堂門下,應是為夜幕報仇而來,對吧?”遊小滿一邊說著,一邊繞著夜鴦向旁邊走了兩步,似在尋找最好的進攻角度。

  夜鴦沒有說話,舉直了鋼叉,繼續催動體內真氣,身周的青草也開始隨著噴出的真氣風暴晃動不止。

  “如果我今天死在了你的手上,還有最後一個願望,可以幫我完成嗎?”遊小滿似真似假的說到,“以你的能力,毫不費力就可完成。”

  夜鴦沒有說話,將釋放出的真氣一收,正是要出手之前的征兆。

  “如果我死了,幫我把我懷裡的金石送給淨瓶源的火雨師姐吧,她肯定會喜歡的。”遊小滿說完歎了一聲氣,將劍舉到了身前。

  夜鴦猶疑了一下,鋼叉一送,出手了。靜則萬籟俱靜,動則萬劍齊鳴,夜鴦這次出手再無任何保留,無論從力量,速度還是招數上,都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灌注了少陰真氣的鋼叉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帶著興奮的尖嘯,泛著冷冷的月光,劃出一個完美的弧,挑向了遊小滿。

  原本實力就弱了一籌的遊小滿更是不敢絲毫大意,見夜鴦挑來,輕退半步,雙手持劍,帶著爆發的天印真氣劈了下去。

  劍叉剛一接觸,不待兵刃碰實,夜鴦變挑為刺,短叉順勢向前一推,直殺遊小滿的雙腿。

  遊小滿心叫一聲好,再退半步,短劍不收反進,向著夜鴦持叉的右手一劍落下,看樣子,不等短叉刺中遊小滿的雙腿,夜鴦的玉臂就會先被卸了下來。

  夜鴦豈是等閑之輩,玉足橫踢,身子繞著鋼叉轉了半圈,手臂輕松閃開了遊小滿的短劍,而短叉稍一遲緩後,再次貫向遊小滿,隻不過因距離不夠,轉而插向了遊小滿的雙腳。

  遊小滿見一柄短叉在夜鴦手裡用得如魚得水,也甚為驚歎。不得已隻好收劍回撤,再退一步。

  夜鴦見氣勢一時上佔了上風,趁熱打鐵,單掌地面一拍,上身揚起,一步跨上前,朝著遊小滿的上身,來了個鋼叉平掃。

  遊小滿似已有準備,上身向後一仰,短劍一抬,貼著叉刃將短叉撩到了一邊,兩刃相交,擦出一抹火花,刺耳的割裂聲劃破了夜空。

  夜鴦也不收叉,見遊小滿下盤空虛,玉腿橫掃,地面被掃起一片泥土,若是這一腿掃實了,莫說是遊小滿的腿,即便是老樹盤根,也得落得個被斬草除根的下場。

  遊小滿見夜鴦來的凶猛,又豈能不知厲害,肩頭一壓,身子向後翻了起來,雙腿恰好躲過了夜鴦的橫掃。

  夜鴦見遊小滿在半空無處借力, 心中暗喜,再上一步,準備趁遊小滿沒落地,給他來個一叉兩孔。

  突然,地上“嘩”得一聲,竟然彈起一張網來,立馬就要將夜鴦裹在其中。夜鴦驚而不亂,輕身一躍,跳出棉網,可人還在空中,樹上竟又飛下一面插滿了削尖竹排的大方筏,夜鴦武功雖高,但畢竟鋼叉太短竹排太長無法抵禦,人又無處借力,略一思量,鋼叉脫手而出,將方筏打到了一邊。

  遊小滿將夜鴦一路引至自己曾經布置過陷阱的地方,賭的就是陷阱還在,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看劍!”遊小滿一聲大吼,真氣怒吐,以劍代鏢,展臂而發,短劍映著月光,向著夜鴦的小腿疾馳而去。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夜鴦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對付陷阱上,人在半空而手無兵刃,躲無可躲,防無可防,聽得“噗”一聲,短劍劃過褲腳割破了夜鴦的小腿,一時血流如注。這還是遊小滿手下留情,若是短劍再高一尺,夜鴦又豈止輕傷?

  遊小滿見詭計得逞傷了夜鴦,心下甚喜,一邊向遠處逃去一邊還不忘氣一氣夜鴦喊到,“本大俠有事先走一步啦,姑娘如不嫌棄,可到山下本大俠以前的茅屋借宿幾夜,等養好傷再來追本大俠吧,哈哈哈哈……”

  夜鴦一不小心著了遊小滿的道,可謂陰溝裡翻船,心下恨不得立馬追上去掐死遊小滿,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傷,雖未及筋骨,但血流不止,需及時處理一下,隻得暫時放棄了對遊小滿的追殺,撕下一截袖子,將傷口細心包扎好後,一瘸一拐的,慢慢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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