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馬在黑夜中疾馳,
顧人玉摟著蔡文姬,胳膊的鮮血流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身體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從來沒有覺得眼皮子如此沉重過,他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從馬上摔下來。
蔡琰似乎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也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但發覺濕濕黏黏的。
然後拿到鼻端來一嗅才發現是一股血腥味。
“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蔡文姬關切道,“先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吧!”
“沒……事!”顧人玉咬著嘴唇,極力的讓自己不要睡著,現在雖然脫離了陷阱,但他也絕不能疏忽大意。
“到了鄆城縣外,就可以看到我兄弟了,到那兒我們再歇!”
劉金玲在黑夜中回過頭來,說道,“顧人玉你可千萬別死,你說過要做我保鏢的!”
顧人玉道,“放心吧,只是些皮外傷而已,我不會那麽輕易死去的!”
系統也提醒道,“主人,你現在需要休息,否則對自己的身體損耗很大!”
的確,現在的他雖然都只是皮外傷,但因為流血過多,精神已經都低到了警戒線以下,瀕臨死亡的境地。
誰與上千官兵大戰四個時辰,還能保持自己不疲憊呢?
但顧人玉不肯歇息,他必須進入自己的地盤,方才敢掉以輕心。
兩人一前一後打馬往梁上而去。
顧人玉已經進入完全無意識狀態,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來到了鄆城縣西邊那小客棧中。
以前這客棧的老板已經走了,現在這客棧的老板已經換成了張燕。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毅力,才讓他支撐到了現在。
在見到張燕的那一刻,他終於在也忍不住,挺拔的身軀,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隻感覺到隨後有人在叫。
“快,將寨主扶進房去!”
然後自己被人抬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緊接著又聽見有人在叫。
“熱水!”
“傷藥!”
有幾個人在自己的床前忙活了好一會兒,然後再慢慢退去。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卻又聽到女聲在自己耳邊嚶嚶抽泣。
他發現自己頭被一隻溫暖的手抬了起來,然後自己的頭枕在了一個溫暖舒適的地方,他漸漸的睡著了。
他睡得像個孩子,也許在闖入三國的那一刻,他從來沒有睡得如此安詳過。
一夜之中他就像是從煉獄跌入苦海,又從火山掉入冰窟,身體備受了煎熬。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方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眼,便看見了蔡琰的臉,因為這張臉就靠在他的臉上。
她坐在床頭,眼眸含淚,整張臉憔悴了許多,也像是大病了一場。
顯然她這一宿也都沒有睡,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見他醒來,蔡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四眼相對半晌,都沒人說話。
過了許久,顧人玉才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文姬姑娘,你怎麽了,眼角濕濕的,是在為誰流淚麽?”
這個男人為什麽跟他想象的總不太一樣,有時候正經的像個正人君子,有時候卻又調皮的像是個孩子。
“你怎麽沒個正經的?”
蔡琰趕緊用手卻抹眼角的淚,然而發現不抹不要緊,一抹,反而越來越多。
淚如雨下,都滴在了顧人玉的脖頸上。
顧人玉咧了咧嘴道,
“別哭了,你的眼淚都讓我睜不開眼了,快扶我起來。” 蔡文姬隨之將之扶起。
顧人玉坐起身來,才驀然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她的大腿上,難怪這一晚能睡得這麽舒服,要是張燕弄得這木板床,非得讓自己全身都疼。
聽到屋子裡的對話聲音,張燕,陳二狗,等常山上的幾個兄弟都立刻趕了進來。
張燕關切的問道,“哥哥,你沒事吧?”
顧人玉站起身來,笑道,“已經沒事了,都是些皮外傷,昨晚因為太累才睡著了,歇息一夜又已經精神煥發!”
顧人玉隨之查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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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0
神:4000/5000
確認無誤,的確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若在休息片刻,精神都可以達到滿額的狀態了。
張燕問道,“哥哥,你昨天去哪裡了,到底是誰將你打成這樣的?”
正在這個時候,劉金玲也已經走了進來。
聽張燕這麽問,蔡琰和劉金玲都神色一變,隨之低下了頭去。
顧人玉見狀,隻笑道,“這事說來話長,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現在我要回梁山了。
這小客棧,你們好生經營,我會不定時來檢查的。”
張燕點了點頭。
顧人玉整了整衣衫,隨後抓著蔡琰的手,笑道,“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蔡琰沒有答話, 但神情已經告訴顧人玉,她已經默許了。
隨後兩人便向著門外走去。
劉金玲看見這一幕一幕,卻是大叫道,“顧人玉,雖然是我爹害了你,但也是我救了你,你連謝謝都不說一聲,你就走了?”
顧人玉回過頭來拱手笑道,“多謝郡主大恩大德,我要回山上去了!”
說完,便拉著蔡琰出了客棧。
劉金玲緊跟著追了出去,說道,“我也要跟你去山上!”
顧人玉回過頭來道,“郡主,我們山上就是一個土匪窩,不方便接待官家的人,郡主金枝玉葉,還是不要來的好!”
劉金玲道,“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去山上當土匪!”
這句話一出倒是把顧人玉給驚到了,笑道,“郡主殿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要任性了,你爹還在家等著你,趕緊回去吧!”
劉金玲秀眉微蹙,卻不搭話,奔上前去,拽著顧人玉的胳膊,說道,“那我有幾句話要問你,你可如實回答。”
顧人玉道,“請問。”
隨後,劉金玲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副畫,展了開來,遞到了顧人玉的面前,“這幅畫怎麽解釋?”
這幅畫正是日前顧人玉看過的,畫的是一個紅衣飄飄的刺客,手持長矛,長矛上掛著布帆,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替天行道!”
顧人玉心中一驚,琢磨道,“莫非這小姑娘,發現了蛛絲馬跡,認出自己來了?”
但口中卻道,“這不是郡主自己畫的畫嗎,要我解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