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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做翻譯》第1章 無妄之災
  永樂二年。

  陰歷二月的南京已算是初春,秦淮河上雖還偶爾能見著幾小片浮冰,但鴨子們早就已迫不及待的竄到水裡嬉戲,水面上下都已恢復了生機。

  柳樹開始起芽,人們的厚衣衫也開始逐漸脫去。

  計言來到這裡一個多月了,已經漸漸適應了現在新的身份和新的環境。

  他是從現代魂穿而來,但是他在明朝的身份,既非達官顯貴,也非王親貴族,隻是錦衣衛裡的一個小小通譯也就是翻譯,每天的事情就是在錦衣衛所轄的經歷司中處理各藩屬國文書,收發一下公文。

  計言對於之前的事,興許是因為穿越的時候得了腦震蕩,所以大部分都忘記了,比如他自己原來的名字、籍貫、職業等等,依稀還有一些印象的是一些上學的時候學的東西。

  對了,有一點還記得,那就是他以前是一個單身狗。

  關於現代社會,他的最後印象是,晚上自己正好端端的走在馬路邊人行道上,突然之間一輛汽車打著閃瞎眼的燈對他衝了過來。

  隨後他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再之後,他緊緊的握著120急救人員的手,語重心長的對他們說道:

  “同志們,請一定要盡全力搶救我,我還是個單身。”

  結果剛說完,眼前就一片黑暗了。

  等他再度醒來,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來到了幾百年之前的明朝,變成了一個錦衣衛裡的翻譯。

  計言在明朝的新身份用兩個成語來形容就是家徒四壁,孑然一身。

  剛來的時候,自己也曾暗自嗟歎,怎麽活第二回又是困難模式開局?

  不過他這個人生性開朗豁達,後來慢慢就想開了,日子總得過下去,老天爺給了自己第二次機會,還是應該感恩的。

  從穿越的這一個多月來看,計言這個人沒有什麽親戚,平日裡經常走動的朋友也沒見著。魂穿之後他曾嘗試主動跟同僚寒暄一下,也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這人緣,也真是沒誰了,簡直就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人一樣。

  計言已經搞清楚了當下是大明永樂二年,靖難已平,天下已定,建文帝不知所蹤,新皇朱棣坐鎮京城。

  在基本適應了明朝的官場禮儀、言談舉止之後,他開始嘗試尋找屬於自己的機會。

  然而並不太順利。

  他一開始有去嘗試挖空心思的表現一下他的詩詞歌賦知識,結果卻發現他腦瓜子裡那點墨水,竟是無一點用處,他上學時背的那些詩詞歌賦,基本都是唐宋時代的,在明代早已家喻戶曉,他沒機會據為已用。

  利用什麽現代科學知識搞個發明創造更是難於上青天,明朝已有能用於實戰的火器,零零總總,近程的有三眼槍、中程的有神機箭、再遠程還有火炮。他連這些現有火器的原理還花了好半天才搞清楚,也就更談不上什麽升級改造了。

  因此他隻能先按耐下自己那顆躁動的心,繼續在衙門裡當差做翻譯,要不然估計連飯都吃不上,活活餓死在這大明朝,更別提建功立業了。

  計言的職業是通譯,好在魂穿的時候,語言能力給他留下了,日語(明朝時日本的上層階級書寫時使用的還是漢字,但民間已有假名的存在和使用),阿拉伯語等都不在話下。

  因此他每日裡看的最多的是關於海外的文書,常見的內容是倭寇又在海上搶了哪國來大明上貢的貢船,安南(今天的越南北部區域)權臣篡位,南洋三佛齊國(馬來西亞附近)海盜橫行,

多有船隻被劫掠如此等等。  近日來倭寇趁夜間從海上登陸蘇州府和松江府,擊殺官兵,奸淫擄掠,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天快亮的時候又乘船躲到東海的島上。因蘇州和松江兩府距大明朝首都應天府,也就是南京,不過三五百裡,因此龍顏震怒,相關的公文信報更是像雪片一般飛來。

  計言這晚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後,衙門裡早已沒了其他聲響,一堆的公文書報,讓習慣了圓珠筆鉛筆寫字的他,寫的是手腕酸痛,都感覺這手不再是自己的了。

  “計言,你隨我來一下。”

  劉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打斷了正揉捏自己手腕的計言。

  這劉勳應該是這一個月來跟計言對話最多的人了,他是計言的頂頭上司,錦衣衛經歷司檢校。

  計言的這位上官,是最讓人討厭的那種上司類型,典型的欺下媚上之人,平日裡對計言這些通譯們言語刻薄不說,還時常找茬克扣他們的俸米,因此計言打心眼裡不想跟這人打交道。

  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麽事。

  劉勳身材高胖,皮膚黝黑,留著山羊胡,年齡大約三十多歲,此刻正著一身便服,似笑非笑的站在計言的身後看著他。

  “是,劉大人,但不知叫下官去哪?所為何事?”計言邊起身邊問道。

  “你不是一直求我,讓我給你機會建功立業麽,現在就帶你去見機會。”劉勳不懷好意的說道。

  求他的並非自己,看來魂穿之前這身體的主人還是個追求進步的青年。

  “敢問劉大人,是何機會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你富貴的機會。”

  計言低頭思考著這番話,沒什麽頭緒,隻能緊緊的跟在劉勳的身後,亦步亦趨。

  計言此時跟在劉勳身後,看著劉勳的背影,心想他這個身材在這個時代也算難得,高也就罷了,還有些胖,計言魂穿過來之後就沒見過幾個胖子,劉勳就是其中之一,看來家裡夥食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克扣他們的俸米。不過胖點歸胖點,他腳步還是挺靈活的,走的並不慢也不帶喘的。

  二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走著,出了經歷司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劉勳停下了腳步,計言也止步之後抬頭一看,差點沒直接暈倒過去,他們現在正停在一座黑森森的衙門門口,大門緊閉,兩側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錦衣衛校尉,計言的目光掃過他們時,他們也正不懷好意的盯著跟在劉勳後面的計言,仿佛是幾頭餓狼看到了送到嘴邊的肉。

  但真正讓計言嚇的不輕的,還不是門口的錦衣衛校尉,而是目光繼續向上挪,他看到了這座衙門的名字--詔獄。

  詔獄,又被稱為錦衣衛獄,由錦衣衛北鎮撫司署理,可以直接拷掠刑訊,史書稱獄中“水火不入,疫癘之氣充斥囹圄”。詔獄裡的刑法極其殘酷,被關押的人基本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甚至一些當世的官員一聽到要下詔獄,寧願自裁而亡,也不願進去受這番活罪。

  一個五大三粗的校尉滿臉堆著笑容上前來招呼:“劉大人來了。”

  劉勳還挺會擺譜,也不搭理對方,在門口揮了揮手,校尉們隨即打開了大門,那大門厚實無比,打開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外面看向裡面是漆黑一片,還有一股濃重而又令人作嘔的氣味飄出來,像是一個堵塞了好幾天的馬桶,又像是一塊已經腐爛壞掉的肉。

  “劉大人,為何要帶下官來詔獄啊?”雖然計言時常會想著自己來到明朝,有一日算一日,都是賺的,畢竟自己本來已經死了。但是一想到要是進了錦衣衛詔獄的,不光是死,還可能生不如死又或半生半死,因此不由得鼓起勇氣,努力克制著自己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劉勳停下腳步回過身來,上下打量了計言一番,仿佛是要重新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嘿嘿冷笑道:“平日不做虧心事,夜來敲門心不慌,你若問心無愧,又何必擔心?跟本官來就是了。”說罷也不等計言答覆,轉過身去又繼續往前走著。

  計言心裡頓時有一千個草泥馬呼嘯而過,他倒是問心無愧,但是,他隻是對自己魂穿而來的這三個月時間問心無愧,他又沒有這人以前的記憶,鬼知道這個錦衣衛經歷司通譯的正身在他來之前是不是乾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沒辦法,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計言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跟著劉勳往裡走。

  順著詔獄裡忽閃忽閃的光芒,走過一灘灘混雜了不知是血還是水的路面,聽聞一個個大喊著“我冤枉啊”的聲音由遠及近,而後又逐漸被甩在身後,直到最後完全聽不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

  劉勳又一次停下了腳步,躬身向著一個端坐在前方的黑影道:“稟大人,人已經帶來了。”說著自顧自的退到一旁,低頭不語,隻留下不知所措的計言呆呆的面向著黑影。

  計言試圖看清坐著的是誰,無奈光線太暗,他隻能看到前方一人端坐於一個案台之後,案台兩旁各站了一員壯漢,那粗如牛的喘氣聲在這寂靜的詔獄深處尤其可怖。

  “來人可是通譯計言?”黑影說話了,那聲音聽不到任何感情,任何情緒。

  “下官正是經歷司通譯,計言,不知……”

  那黑影並沒有給計言問自己是誰的機會,猛的拍了一下案台,打斷了他,問道:“計言,你可知罪?”

  事已至此,計言也早把掌握的儀態禮儀什麽的丟在了九霄雲外,挺直了腰板,昂然答道:“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計言一點沒撒謊,他才剛來一個多月,每天就是看看文書,收發公文,回家琢磨怎麽出人頭地賺錢娶個媳婦。就算真的有犯罪,那也是他來之前的人做的,他確實一點都不知道。

  “哼,嘴還挺硬?咱們這詔獄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嘴硬的人了。”

  兩個壯漢從黑暗中現身,計言終於在昏暗的光下看見了兩人的面目,一個像李逵,一個像魯智深。不過他們兩人很明顯對計言的樣貌身材沒有任何興趣,兩人一邊一個胳膊,把他像架小雞子一樣拖到牆邊綁在一個十字架上。

  “還不招?”黑影又給了一次機會。

  “大人,下官實在不知啊!”計言這番話裡充滿了真誠,這真誠已經深深的打動了自己,但是很明顯沒有感動坐在對面的黑影。

  “上刑!”

  話音剛落,沒有一點點防備,鞭子就已經打到了計言的身上,直打的他皮開肉綻,讓他後悔棉襖脫的太早。

  計言可是從法制社會來的,哪裡受過這種待遇,高聲喊道。

  “大人,下官實在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沒有回復,別說回復了,那黑影動都沒動一下,計言甚至懷疑這位大人不會這麽快就睡著了吧?

  鞭子沒停,計言一邊重複的向著黑影表達著自己的心聲“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真是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他看。

  一邊又止不住的暗自歎息,心說自己怎麽倒了這麽大的霉,上一世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天這陣勢,看來自己也難活著出去了,而且死前還得受這麽一番折磨,萬一要是打個半身不遂還沒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下恐懼,不由得喊叫的更大聲了。

  計言也沒細數有多少道鞭子打在身上,他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來讓自己感覺疼痛輕一些,從出生到進詔獄之前的事兒,能想起來的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隻不過時間在此刻仿佛變慢了,慢到他已經把能想起來的都想了,鞭打還是沒停。

  計言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好了,他這身體對我還有用。”黑影抬起了手,終於發話了,看來這大人還沒有睡著。

  鞭打聞聲即停。

  計言又驚又喜,喜的自然是自己不用再挨這酷刑,驚的是,黑影說要用我的身體,怎麽用?他這會兒倒又開始有點怕自己這細皮嫩肉的,消受不了這位大人的福澤啊。

  “你嘴巴確實挺嚴的,能受的住,是個做探子的材料。給他松綁。”

  壯漢給計言松了綁,計言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幸虧這身皮囊還算康健,這幾下並沒傷到筋骨,不過有幾道打的深的還是能看到清晰的血印,衣服跟傷口處沾粘在一起,沙沙的疼。

  傷口應該沒有大礙,此時計言腦子裡飛快的思考起來,今天晚上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讓他等待太久,黑影開口道:

  “我這裡有一項差事,你若同意,不但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詔獄,辦的好的話還可保你富貴,你若是不同意……”

  “下官同意。”計言直接就答應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明白擺在他面前這是一道送命題,就今晚這架勢,不先答應下來,他是不太可能活著出這詔獄了,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出去再說。

  “很好。”黑影對計言識相的表現很滿意。

  “今年正月初一,皇上賜姓“鄭”予內官監太監馬和。你可知此事?”

  “下官看過邸報。”看來黑影要找計言的事與鄭和有關。

  “現如今,這太監鄭和正在寧波府督造寶船,兼著選拔通譯、水手等一眾隨員,要組織一個船隊。你明日一早啟程,前往寧波府,帶著這些前去報到。”說著黑影示意一個壯漢把他桌上放著的一個包裹遞到計言手裡。

  計言忍著痛抬手接過來。打開包裹,裡面是幾兩碎銀子,一包外傷藥和一個錦衣衛腰牌。這錦衣衛腰牌是出外勤必帶之物,出關、通關、留宿驛站必不可少。

  “報到之後,你繼續在那做你的通譯,我只需你做一件事。”

  關鍵來了,計言抬起頭來,屏氣凝神,今晚的遭遇終於要有個答案了。

  “我只需你將每日裡鄭和鄭大人見過誰,說了什麽記錄下來。我會派人找你去取記錄。”

  計言聽完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大人是不是當官當傻了,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自己這是白挨了一頓鞭子啊,沒好氣的回答道:“下官隻是一介小小的通譯,且不說鄭大人的船隊要不要我,即便是被鄭大人的船隊選拔上,估計見鄭大人本人一面都難。又上哪去知道鄭大人每天見了誰,說了什麽呢?”

  “這你不用操心,你只需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可以。不過若你出去後打算偷奸耍滑欺瞞於我。”黑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下次再請你進這詔獄,就不是這麽容易出去的了。”

  計言知道這事兒已沒法推托,鼓足勇氣,咬了咬牙,答道:“下官領命,不過還有事不明,望大人賜教。”

  黑影似乎覺得有一絲意外,身子微微傾斜,說道:“哦?你有何事不解?”

  計言說道:“一是大人為何選擇計言做這份差事,二是可否讓下官見一下大人真容?”

  邊說著,計言嘗試慢慢踱步向前。

  壯漢立刻就看出了這點小心思,抬手攔住了計言。

  黑影答道:“我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選你做這個差事,原因有二,一是因為你家底清白而又不引人注意,二是我朝精通番邦文字者並不甚多,而鄭和之船隊隨行則是必帶通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通譯都是見證者,也自然是最好的記錄者。至於第二個問題,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若做的好這份差事,終有一日會讓你知道是在為誰效力,你只需知道,隻要辦好了我交給你的差事,必不會虧待了你就行了。”

  說罷,也不等計言答覆,那黑影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計言知道,他今晚不可能再從黑影這裡得到更多情報了。

  劉勳這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又蹦了出來,趕忙假模假式的一邊攙扶住計言,一邊悄悄的用力把他向著來時的方向拽。

  計言此時此刻也想著能趕緊離開這鬼地方才好,因此也由得他扶著自己。其中一員壯漢,亦尾隨而來,緊跟在他們二人身後。

  出去的路雖然跟來時一樣,但畢竟入獄和出獄的心境大有不同,因此計言感覺時間過的快了很多,沒多久,已經能看到詔獄大門了。

  壯漢咧嘴笑著跟門口守衛招了招手,守衛打開了大門,外面雖然仍是晚上,但是詔獄門口的火把卻把整個走廊照的通亮。計言終於有機會仔細看清了這個執行酷刑的凶手,一字眉,面目猙獰,更為可怖的是,他沒有舌頭,準確的說,是舌頭被人為的絞斷了,空蕩蕩的嘴裡隻還留有一點點舌根。

  計言的心抽搐了一下,不敢再看,扭頭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一出詔獄大門,劉勳就仿佛換了個人一樣,笑嘻嘻的對計言道:

  “計賢弟,愚兄沒說錯吧,這回這差事要是辦好了, 必能保你富貴。”得,已經開始兄弟相稱了。

  看來身在詔獄之中,即使是劉勳也感覺渾身不自在,而出了詔獄之後也跟計言一樣感覺輕松了很多,因此言談舉止立刻就隨意多了。

  “劉大人說笑了。”計言這會兒真不知是該感謝這位劉大人呢,還是該一巴掌呼死他。

  “愚兄我啊,愚兄也不求賢弟什麽別的,隻要記得是愚兄給賢弟找的這個機會就行了。”

  計言聽著劉勳滿嘴兄弟長兄弟短的,隻是捂著傷口拖著腳步慢步向前走著,並沒有搭理他。

  劉勳見狀,知道在這繼續說下去是自討沒趣,拍一拍計言的肩膀,仿佛兩人很熟一般,說道:“明早賢弟你還得奔赴前程去,那愚兄就不多打擾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三步並作兩步,一眨眼的工夫就在街角拐了個彎,消失了這茫茫黑夜之中。

  其實計言不想理會劉勳也情有可原,真的是這一夜過的實在太驚心動魄,他自己直到此刻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仿佛自己還是在夢裡,甚至他一度懷疑自己穿越的這一個多月是不是也隻是一個長長的夢,自己其實被車撞了之後正躺在醫院裡呢。

  不過前胸傷口的疼痛很快就讓他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做夢,今晚差點就把上天給自己的第二條命給交代了。

  雖是已近早春,但夜裡的風還是涼嗖嗖的,一陣輕風襲來,計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怔怔的看著劉勳消失的方向,發了會呆,然後便踱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前路固然凶險,但也充滿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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