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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做翻譯》第19章 殺雞儆猴
  足利義滿一聽鄭和這話,已知來者不善,他臉上先是一陣窘迫,但轉瞬即逝。

  他當然有大明皇帝封賞他為“日本國王”的詔書和印信,但是那是建文帝賞賜的,他現在面對的是朱棣的使臣,他還沒傻到搞不清楚這中間的利害關系。

  因此他立刻改口道:“是本將軍,本將軍近些年已有些昏聵,常常言笤則已忘帚,言帚則又忘笤,還望正使閣下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足利義滿現在也就四十歲出頭,正值壯年,所以他也就是解釋一下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鄭和知道這事兒不宜窮追猛打,見他改口,也就不再繼續深究,準備直接切入正題。

  隻聽鄭和緩緩說道:“本使此次來訪,乃是當今天子聽聞貴國有一大名所屬之薩摩藩,地處日本四島一隅,不守王命,不尊禮法,不歸教化,外加如今海外猖獗擾我邊境之賊寇亦是由此暗中資助統領,因此聖上特命和領精兵數萬東渡,以期助將軍閣下一臂之力,剿滅此賊,不知將軍閣下意下如何?”

  足利義滿聽到這話可真的是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早就心存疑惑,沒太想明白為什麽本次明朝使臣帶著這麽龐大的船隊和數萬官兵,沒想到鄭和直接提出要幫日本剿滅薩摩藩。

  薩摩藩偏居一隅,依海為生,實力不弱,尤其最近這些年,雖然名義上已經歸順於其幕府統治之下,但是其家族暗地裡在海外,尤其是琉球南洋等地,或明或暗的擴張實力。他對這些雖早有耳聞,那裡也確實是他心頭之患,但山高皇帝遠,外加那裡名義上仍是歸順的,他不可能勞師動眾去討伐。

  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借助明朝的軍隊來消滅薩摩藩的勢力,若是他真這麽幹了,那其他大名豈不是都惶惶不可終日,要起來造他的反,那他這名義上統一的日本,估計過不了很久就會變成實際上分裂的日本。

  足利義滿此時臉上陰晴不定,說道:“正使閣下說笑了,幾縷區區賊寇,豈用勞明軍大駕,待我日後著人去清繳,必定給大明天子一個交代。”

  鄭和略顯不悅,糾正足利義滿道:“賊寇擾我實非小患,今年二月,一夥貴國賊寇竟膽大妄為至極,趁夜登陸我蘇州、松江兩府,殺害官軍二十余人,引得雷霆震怒,此行和領聖名而來,望將軍閣下為我天子分憂。”

  足利義滿歎了口氣,沉吟片刻,之後愁眉苦臉的說道:“鄭正使此言甚好,本將軍亦深以為然,並願為皇帝陛下分憂,可這賊寇藏匿之所詭秘,本將軍亦是需要一些時日調查才好回復。”

  鄭和沒有直接回復足利義滿,他端起面前桌上的茶放到嘴前,可是嘴唇剛剛一碰到茶水,他立刻就拿開了,皺了皺眉又把茶盞放回了桌上,看來是這日本的茶不太對味。

  隨後他好像很理解足利義滿一樣,苦惱的說道:“此事確實棘手。”

  一股不易察覺的笑意閃過足利義滿的嘴角。

  不過鄭和神情片刻間已恢復淡然,他繼續道:“此事確實棘手,幸得我天子威嚴,陛下神靈,我們使團行前捕獲了一些賊人,預備交於將軍閣下,並善加利用,趁此機會一決賊寇後患。”

  足利義滿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七葷八素五味俱全。他問道:“正使閣下說是捕捉了賊人,有多少?如何捕得?”

  鄭和面無表情的道:“一共二十三名,十一人在我舟山群島被擒,這夥賊人便是二月登陸我國殺我官兵的那匪徒,

另有十二人乃是在琉球島山北國被擒,此刻已在平安京外我使臣營中。”  足利義滿給鄭和繼續出難題,說道:“此事甚好,正使閣下可將這夥賊人交付與我國,我必定嚴加懲處。可這區區兩夥賊人,怎能令倭寇之禍即除呢?”

  鄭和低頭沉吟不語,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在我天朝之國,有一傳說,乃是猴子最怕見血,因此馴猴之人往往先當面把雞殺給它看,叫這畜生看看血的厲害,隻此才可逐步對其教化。今日之計,需用此二十三名賊人之血,教化其余包藏賊心之徒。鄭和言及於此,希望將軍閣下慎重答覆。”

  鄭和這話說出來,語氣仍是平和淡泊,似乎是隨意而為,但是言辭已露鋒芒。

  足利義滿亦是一梟雄人物,他又豈會不明白鄭和的意思,他雙眉緊蹙,用力咬著牙關,沉吟良久。

  過了一會,他獰笑著說道:

  “本將軍已明白正使閣下之意,亦願為大明皇帝分憂,閣下可放心將這夥賊人交付於本將軍,本將軍定會讓他們震懾眾人,一絕賊寇擾明之患。”

  說罷,他轉頭向著坐於他後側的一位日本官員道:“明日京城內,把在城內的各大名家送來的世子們也都請去,尤其是薩摩藩來島家的大世子,他必須要去。將明朝使臣交付的這二十三個賊人用甑刑,讓諸位世子觀刑。”

  足利義滿這話是說給自己方的官員聽的,但是同時也是說給鄭和聽的。

  “將軍閣下深明大義,和深感欣慰,待本使回南京,必然向陛下稟報閣下之勤恭順誠。”

  足利義滿微微一躬身,恭敬的道:“有勞正使閣下。”

  今天的事情終於算是談妥了,鄭和等人告辭之後,便起身離開回驛館去了。

  計言全程聽著這言語交鋒,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此刻他特別好奇,這甑刑是什麽?

  第二日,日本官員帶著一隊官兵一早就趕到了驛館,要鄭和等人將俘虜等人交付於他們,並說足利義滿將軍也請明朝使臣等人一同前去觀刑。俘虜交於日本官兵,他們押著俘虜在前,鄭和領著眾人在後,一行人馬來到京都城內,朱雀大路上連夜搭建起來的行刑台邊上。

  這行刑台木質搭建,半人多高,此刻一邊圍著密密麻麻的日本平安京群眾,他們跟我國人民一樣愛看熱鬧,另一邊一個挨著一個,坐著衣著華貴的公子們,應該就是足利義滿提到的在京的世子們。

  行刑台上,有二十三座大甕,一個個比人還大,不過是鐵器的,這鐵甕下面可以開口,似乎是放煤炭之類的東西,計言看著這玩意兒很像他吃過的銅鍋涮肉的銅鍋,不過也不完全一樣。

  只見日本軍士領著那二十三個俘虜,上了台,先都塞進了那一個個甕裡,那些俘虜貌似也沒見過這是什麽刑罰,所以也就乖乖的進去了。

  一個日本官員模樣的人,走到台邊,向著眾人宣讀了足利義滿的命令,分別用中文個日文說了兩遍。就是說了一下罪名,說他們是賊寇,跑到明朝和琉球等地搶劫殺人,被足利義滿將軍捕獲,這些人罪大惡極,因此特地恢復古代之甑刑,以儆效尤。

  念完命令,即刻行刑。兵士們打開了大甕的下面入口處點了火,果然跟銅鍋很像,下面有碳火。不過跟銅鍋不同的是,那些犯人所在並非是在水裡,而是在水上,這大甕,最低下是碳火,中間一層是水,最上一層現在是那些五花大綁的倭寇。

  這其實是一個蒸籠!

  隻不過是蒸的不是饅頭包子,而是活人!

  那些犯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包括之前一直囂張的琉球倭寇頭目秀夫,都開始瘋狂的大喊和嘶吼,說的是什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明白了即將面對的是什麽結局。

  下面圍觀的群眾,顯然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刑罰,因此興致很高,一個個都看的津津有味還連帶著指指點點。

  計言看了一眼那排坐著的世子們。那些世子們大多面色煞白,有的人已經捂住了嘴,顯然馬上要吐了,有人想離開,但是被兵士又勸了回去,足利義滿有命,行刑結束前,他們不能離開。

  計言想知道哪個是薩摩藩的世子,可他完全不認識這群人,不過冷不丁他感覺有人看向了他們這邊,他注視了一下那個人,那人正怨毒的看著明朝使臣團,也許這人就是薩摩藩的世子?

  行刑台上的大甕裡水已經熱起來了,那些罪犯此刻都一個個被由底部升上來的熱氣蒸的滿臉紅腫,他們的頭髮,眼睛,面部,身體也開始冒著熱氣,不停地用力掙扎,但是卻毫無用處,隻能把力氣用在了大聲的像野獸一樣的嘶吼上。

  這景象實在太可怖,計言已經不忍再抬頭看,他悄悄的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鄭和怔怔的看著台上行刑的畫面,緩緩地說道:“我聽說你抓的那家人裡,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孩童?”

  計言回復道:

  “是的, 此刻他們在大營之中,後面我打算讓琉球之行與我結伴的福建客商林安和,給他們找了個好人家收養了。”

  鄭和面無表情的說道:

  “嗯,你倒是有惻隱之心。”

  計言諾了一聲,聽不出是冷是熱,沒敢再多言語。

  鄭和雖然還看著行刑台上,但眼神迷茫,此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可語氣濁重,讓人聽著心裡發顫,隻聽見他喃喃道:

  “惻隱之心,惻隱之心。”

  鄭和咽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興許是這震天撼地的悲號之聲讓他想起了什麽。

  行刑台上的瘋狂撕喊映襯下,隻聽到鄭和繼續用著顫抖的聲音輕聲說道:“可知這世上惻隱之心並非常見之物。二十年前……我與叔父等人被明軍所俘……我那時候……不過也就十一二歲……”

  鄭和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王景弘抓住了他的衣袖,一邊使勁的扯了扯鄭和,一邊皺著眉搖了搖頭,提醒他不要再說了。

  鄭和被王景弘從記憶中拉了回來,很快表情又恢復了平靜。

  他輕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抬起手揮了揮,轉身道:“走吧。””

  計言早就不想再待在此地了,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鄭和前面走著,微微扭頭向著計言,問道:“回京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計言此刻一股熱血湧上胸口,抱拳回道:“屬下願跟隨大人!”

  鄭和聽到這個答案,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徑直領著眾人回驛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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