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松聽罷哭笑不得,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可不是一星半點,看來這些神父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
鄒王妃本來隨口一說,突然想到自己既然許了老君,要去抄道德經,就不能當做玩笑話。板著臉把四個人趕出院子,回屋抄書去了。
朱由松帶著三個美人兒離了院子,登上馬車,側眼一掃,車內的三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或嫵媚,或輕靈,或英姿,或嬌俏,花開一處不同種,各色千秋各色香。如果馬車有靈,也該感慨自己何其有幸,能夠載著一室春色前行。
身處其中的朱由松,樂呵呵地為她們介紹一番,可以看得出,出了嶽盈盈神色如常,小蓮和素月都有些拘謹。朱由松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以後相互混熟了,自然就不會這樣了,故而不以為意。
送他們回到自己院裡,朱由松馬不停蹄,腳不履地,直奔文昌樓。
得知他回府,眾人早就侯在這裡,朱由松推門而入,七八道目光都向他望來。朱由松見他們眼神中透露著振奮,每個人臉上都有喜色,知道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台灣的事了。
“這番南下,所獲頗豐,你們可能已經知道了。但是,咱們洛陽地處中原,一旦起了戰事,海上的袍澤是支援不到我們的。”
趙宏越眾而出,眼神深邃有力,舉手投足都已經不在是那個身懷文韜武略,卻淪落到看家護院的落寞將軍了。他向前一步,高聲說道:“王爺不必擔心,王爺此去江南,大功得成,屬下們也未閑著,洛陽城如今也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了。”
朱由松知道他向來不是言過其實的人,興衝衝地問道:“哦?有何進展,說來聽聽。”
“咱們剿匪期間,招募的一萬八千人馬,日日操練已經初具戰力。王府原有侍衛兩千,堪稱精銳。迎恩寺五千健卒,洛陽馬士英手裡還有河南府兩萬府兵。王爺麾下能戰之士,已經近五萬人。洛陽城牆之上,咱們從開封運回的數十門紅衣連珠炮,若有人敢犯洛陽,定教他有來無回。”
朱由松眉間憂色稍減,長吸一口氣說道:“不可言之過早,在座都是我心腹之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將來咱們要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朝廷的兵馬。咱們身處洛陽,是把雙刃劍,洛陽九省通衢,地處中原。若是咱們可以在這裡腹心開花,進可謀取直隸,直取京城,退可叩開潼關,得隴望蜀。
但是一旦陷入僵局,被困在此地,朝廷可以源源不斷調兵遣將,此地四通八達,往來極為便宜,咱們的對手將打也打不完。
好在如今新皇磨刀霍霍,立志先要除掉魏忠賢,這老賊給我們爭取了時間啊。”
趙宏眼珠一轉,上前說道:“王爺,如今是有些風言風語,說皇帝要鏟除閹黨。但是依屬下看來,這八成是謠言。試想如今的皇帝本是隻一個皇弟,先皇春秋鼎盛,年紀輕輕,誰都不會想到他能繼位。如此一來,他勢必毫無根基,若是除了魏忠賢,朝中一黨獨大,他能控制得了麽?
我看,皇帝極有可能保下魏忠賢,均衡朝中勢力。”
朱由松有些意外,說道:“你能有這個見識,我倒是小看了你。但是我料定,朱由檢必殺魏忠賢,而且會把他的勢力連根拔起。”
周舒夜打心裡認同趙宏的看法,不解地問道:“王爺為何如此篤定?”
朱由松心道,因為我學過歷史,可惜不能跟你們說,只能尋個說法了。
“我未就藩時,和朱由檢相熟,深知此人脾性。魏忠賢必死,而且會化身成一個瘟神,誰沾惹誰倒霉。咱們不能在他身上貽人口實,周舒夜,你在京城時候,和閹黨有所交集,應該熟知他們的罪行。
你馬上執筆,寫一封奏章,將魏忠賢的罪狀一條條列出來,我要做海內反逆第一人!”
朱由松記得,歷史上這封奏章是嘉興貢生錢嘉征所上,彈劾魏忠賢十大罪。最終一直隱而不發的朱由檢,一舉將他拿下。
但是如果再等這個貢生,朱由松百分之一百肯定,這十大罪裡,會多出一條,勾結藩王。而這個藩王,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這個結交權閹,意圖不軌的福王。自己和東林黨仇不可謂不深,恨不可謂不切。再加上天下誰人不知,自己交好魏忠賢,金銀堆滿車往魏府運。
只有先發製人,自己先上一折,老子是反逆黨第一人,除惡先鋒,你們東林黨還在揣摩聖意,畏懼閹黨勢力的時候,我就站出來反閹黨了,到時候誰還敢把髒水往這潑。
周舒夜拱手領命,走到桌案前,朱由松親自拿起騰龍貢墨,研磨起來。周舒夜手裡的筆尖微微一顫,抬頭看了看一眼,隨即低頭揮毫起來。他為人雖然有些猥瑣,但是手底筆走龍蛇,遒勁有力,片刻之間洋洋灑灑的千字文章躍然紙上。
朱由松捧起朗讀,讚道:“好!好一個周舒夜,你有狀元之才!”
翌日正午,這封奏章就出現在了養心殿的案上。朱由檢望著這封奏折,內心複雜無比,是用還是不用呢?
如今自己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魏忠賢將魏忠賢核心的權力,一點點的收回,這封奏章放在以前,早就已經被魏忠賢燒毀,怎麽可能送到皇帝的眼前。
朱由檢心裡罵道,這些文官也太膽小了,朕已經如此明示,他們還是畏手畏腳,倒讓一個小福王先發了這個奏折。如此一來,勢必要減掉他一個結交閹宦的罪名了,這個奸猾的小福王!
正在朱由檢左右為難的時候,兵部尚書田吉悄然進宮。
如今皇宮內都知道田吉是陛下的心腹,所以小黃門不敢耽擱,疾步進養心殿奏於朱由檢。
“哦?田卿家來了,快快有請。”
田吉雖然貴為新的近臣,但是眉間始終有一股憂色,每次上朝看到魏忠賢,他那種陰鷙的眼光,都讓田吉不寒而栗。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身材魁梧,一臉慈祥的老太監,整治起人來,心有多狠。陛下雖然有所行動,但是都是些小打小鬧,再不出手,這個權閹只怕是就要恢復本性了,到時候自己必定是第一個倒霉的。
進到養心殿,田吉往地上一跪,一臉憂國憂民,說道:“陛下,魏忠賢與崔呈秀、田爾耕等朝中大員三十余人,聚會魏府。陛下再放任不管,只怕我們都要為其所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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