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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平四海》第36章 查無可查
  阮信在雅間外面等著的時候,已經悄悄跟別人打聽了計言在裡面問的是啥,結果沒想到輪到自己進來了,第一句竟是關於他兒子阮小義,他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笑了笑,道:“不是我不同意,主要是擔心犬子太愚鈍,壞了朝廷的大事,到時候別說我那個笨兒子,就是我全家也吃罪不起啊。”

  他的擔心也並非全無道理,就這麽一個兒子,本來在家裡歲月靜好,享著平安富貴,結果摻和朝廷的事,成了不見得多得什麽,壞了事就麻煩大了。

  計言沉吟良久,對著阮信正色道:“不知道阮伯父信任計言與否?”

  這麽問了,阮信當然答道:“在下自然是信得計通譯你的,不但信任你,還佩服的很。”

  “那我向你保證,小義去京城,只會跟工部一起協力寶塔修葺事宜,成了我自然會給他請功,若是有了差池,我定會保他不受任何牽連。”

  阮信聽完這番話,把頭深深的埋在雙手之中,俗話說知子莫若父,他何嘗不知道阮小義不熱衷於讀經史子集,而愛好燒製工藝出海這些,可是他是一家之主,這又是他唯一的兒子。

  過了半晌,他終於重新抬起了頭,長籲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計通譯,我信你,你去問問那孩子的意見吧,要是他也同意,我就不再言語了,再之後我還得跟我那親家說道一下。”

  計言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阮信是所有客商裡最後一個進門談話的,跟他談完,計言招呼外面的所有人進了屋,直接道:“今年三月份,大家紛傳的鄭和大人出使日本之事,乃是朝廷機密,軍機大事,本不應侃侃於市井之間。”

  在座的客商們立刻一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計言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安慰道:“單獨跟大家談的時候,我也說了,此事於大家無關,沒有任何乾系,但是我需查證乃是何人於三月份之時來到此地,散播了這個消息。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有一個客商搶上前來道:“屋裡的沒個人都要先自己想想,有沒有三月份在這吃酒的時候見過什麽形跡可疑的外地人?”

  又是一陣嘰嘰喳喳。

  計言這回沒有忙著打斷大家,他目光不停來回掃著每一個客商的臉,希望能從某個人面孔之中讀出一些不一樣的內容,一些他現在很期待的結果,有人能想起什麽線索來。

  不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計言一直盯著這群客商,不過結果沒有驚喜,這群客商並沒有議論出什麽眉目,大家都想不起來有見過。

  一籌莫展之中,阮忠提議道,既然是有人在這會館的廁牆上寫字,沒準館子裡的人見過。

  大家一陣符合,遂去把會館掌櫃的請來了。

  計言便讓客商們散了各回各家,掌櫃的由他單獨問話。

  他先一步表明了自己身份,接著就是一個非常直白的問題,今年三月份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特別的人來過,尤其是在會館的小院裡徘徊過的。

  這掌櫃的抓耳撓腮半天,也沒蹦出個屁來,畢竟他的主要工作是接待貴客們,看好小弟們,哪會關心有沒有人在他們院子裡遛彎。

  掌櫃的出去,各個店小二依次進來問話,反正風雨將臨,這會子會館裡也沒什麽客人。

  除了那個特定的問題,計言又向他們問了這幾個月間,店裡是不是有新人上過工以及走人等等等等,所有小二乃包括廚房夥夫在內得人都問了一圈。

  仍然沒有人有什麽印象,畢竟時間過去三個多月了,而且如果不是什麽有特殊的,出現在飯館裡一個陌生人,沒什麽人會特別留意。

  眾人出去之後,計言隻留了掌櫃的與自己一同在這雅間之內,他從窗戶裡看向外面的小院,突然心中一動。

  計言問掌櫃的:“你們這的茅廁,是誰清理的?”

  掌櫃的道:“一個本地的老漢,叫劉老漢的,每天來兩回。”

  計言心想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便接著問道:“他什麽時候來?我也要找他問話。”

  掌櫃的道:“他還得有一會兒才來,不過計通譯想見他,我叫人找他來就是了。”

  計言抬手一讓,說道:“那就有勞了。”

  沒太久,一個五十來歲的,皮膚都皺在一起的老漢進了屋,身上有些臭味,不過計言也不在乎,親自給老漢倒了杯茶水,那老漢很是惶恐,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了茶杯。

  二人坐好,計言溫言道:“老伯,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就是春天那會兒,您老人家有沒有在上工的時候,在這院子裡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老漢沒見過這陣仗,有點緊張,小聲答道:“啥叫奇怪的人啊,俺不懂啊。”

  計言眼珠一轉,輕聲道:“就是不像本地人,平時也不是這裡的常客,不像是來吃酒的,在茅廁附近逛蕩。”

  老漢捧著計言給倒的茶,想了想,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便道:“見過。”

  計言急切的問道:“那人長什麽模樣?有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

  老漢被問的有點糊塗,只能小心翼翼的答道:“長什麽模樣?跟大街上的秀才老爺們差不多,特征?是啥意思?俺不懂。”

  計言道:“就是有啥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吧,這個人是高是矮,大約多少歲,臉上是黑是白,這些都算。”

  老漢答道:“跟官人老爺你差不多,高矮,年歲都差不多,比老爺你黑點,其他的,俺個老頭子也想不起來了。”

  計言頓了一下,這些特征跟沒有其實也差不太多,他接著道:“那人說過話沒有?”

  那老漢道:“說過。”

  計言的眼睛亮了起來,“那人說的什麽?哪的口音?”

  那老漢憨厚的答道:“他說的這茅廁真臭。俺還笑話他,不臭那叫茅廁麽?”

  計言追問道:“就這一句?他是哪的口音?跟我是不是一樣的口音?”

  說完,計言特意用京城口音,嘗試著模仿當時那人嫌棄的語氣道:“這茅廁真臭。 ”

  那老漢愁眉苦臉道:“跟你的口音不太一樣,他就這一句,從茅廁裡出來的時候說的。哪的口音?俺也不知道啊,俺只知道,不是青州口音,俺從生下來就一直沒出過這十裡八鄉的......”

  計言並沒有認真聽下去,這老漢後面絮絮叨叨的一番話,看來從最後的希望這裡也只能得到這些信息了。

  這老漢說的不假,明朝使用嚴格的保甲落戶政策來限制流民,一個人如果沒有路引,也就是相當於介紹信的東西,是不可以離開原籍一定范圍的,如果被官兵查到,那是要入刑的。

  青州府已無戰亂多年,這老漢一輩子都在青州待著,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因此他只能聽出不是本地人,卻無法分辨是哪裡人。

  計言從懷裡掏出一小串銅錢,給了這老漢,算是一些獎賞,老漢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送走了老漢,計言仰著脖子,癱坐在凳子上,他閉上了雙眼,過了一會兒,醞釀許久的暴雨終於來了,大雨頃刻之間如柱如簾,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雨水了。

  溫度陡然降了下來,計言打了個冷顫,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現在感覺渾身無力,很是失落,能查的都查了,卻也只能得了這麽個結果,他的整個腦袋都放空了,心也一樣,此刻的他隻想盡快回京,想再次見到梅雨寧,想大哭一場。

  滂沱暴雨之下,屋內屋外都暗了下來,計言趴在桌子上,耳朵聽著外面的陣陣暴雨和遠處轟隆隆的雷鳴之聲,就這麽昏昏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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