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瓢蟲的唾液毒素,其實是一種人體內沒有的糖分,雖然不至於危及到生命,卻會使人產生過敏反應,頭暈只是早期症狀之一,曾經有加拿大人被這種毒蟲咬過過,引起身體免疫系統的抵抗,對肉產生過敏,吃了肉餐後幾個小時,就出現蕁麻疹,從此成了只能吃素食的人。
蘇文若怔怔的愣著蹲在那裡,她居然又害了人,為什麽總是會這樣?
關心她的人,總是因為她受傷害,自己現在跟孤獨瓢蟲又有什麽兩樣?
她閃著淚花看sean那越腫越大的小腿:“現在怎麽辦?你的血液在流動,這裡沒有醫生,可能我們爬上去再走出去,你的整條腿已經全腫了!”
sean還在擠著小腿上的黑血:“不用害怕,沒關系的!等出去了,醫生會有辦法!”
本是她來安慰他才對,然而此刻他卻反過來,她比他更加焦急。
蘇文若握著空心的拳頭,敲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她想起來,小時候聽她的爺爺說過,萬物相生相克,生出毒物的地方,如果周圍依然能有長勢喜人的植物,說明這個植物不怕毒物,就是它的克星。
她仔細看了看周圍,斜坡上是雜草和荊棘,顯然並沒有長勢突出,而在她們躺過的地方,是一條小溪,孤獨瓢蟲就是在這種陰濕的地方生出來的。
這小溪裡,沒有別的植物,只有在鵝卵石縫隙裡,長了一些如同像滴水觀音的海芋科植物,看起來又不太像,因為這些海芋科植物一顆顆長的比滴水觀音要肥嫩。
sean見蘇文若一直盯著那些植物看著不說話,便問她:“你喜歡這些?”
蘇文若眼神一亮:“你能確定這種植物的學名是?”
sean點了點頭。
,就是滴水觀音的拉丁學名!
她幾步奔過去拔下一顆又肥又大的滴水觀音,火速在小溪裡洗乾淨,拿回來sean身前說:“我現在要給你用藥,記得閉眼,這東西有毒,誤入眼內可能會引起失明,一會兒我給你敷了傷口也不要用手去抓,更不要抓完再用手抓東西吃,生的海芋只能外用不能內服,誤食會中毒,聽明白了嗎?”
sean不明白,卻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蘇文若取了個乾淨的鵝卵石,在一塊被溪水衝洗的很乾淨的石頭上搗鮮葉汁,隨後敷在了sean小腿被孤獨瓢蟲咬過的傷口上,抹勻,又回去繼續搗。
等sean小腿上的藥汁幹了之後,再抹上一層,如此反覆數次,覺得差不多了,才去洗乾淨手。
sean很配合,似乎也很放心她敷藥,到現在才睜開了眼睛問她:“好新奇,我感覺腳沒這麽痛癢了,好像也不那麽紅腫了,中國都是這樣治病的嗎?”
她反覆搓洗自己的手說:“我爺爺是個郎中,嗯……就是醫生,你聽過世界聞名的中藥方嗎?爺爺飽讀老祖宗留下的醫書,教會我辨別草藥,滴水觀音有毒,但卻可以消炎去腫,毒蟲咬傷,癰疽瘡癬都有很明顯的療效,這是你們西醫比不了的,不是所有的小病小痛都能用抗生素!”
sean藍藍的眼睛裡,滿是新奇的光芒。
sean是被幾個人抬回那棟漂亮的房子裡的。
因為那群羊駝一直跟著sean奔跑,以為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而到了樹林周圍跟丟了sean,農場的工人找羊駝找來了樹林裡,聽見蘇文若歇斯底裡的喊救命,才把sean抬了上來。
sean是真的受傷了,被斜坡上凸起的硬物撞到了腰椎,疼痛讓他甚至連坐都坐不久,只能躺著被抬回去。
小腿被孤獨瓢蟲咬傷的地方,因為被蘇文若處理的及時,沒有出現大面積紅腫,但sean的腰椎,需要醫生的檢查才能出結果,這個她不懂如何處理。
男仆急急忙忙的打電話給sean的私人醫生,說是半個小時後會來到農場。
蘇文若蹲在sean床前,跟他說:“一會兒醫生來了,除了他開的止痛藥,還要問問他,有沒有中藥方活血化瘀止痛的中藥貼,那個東西才管用,西醫的止痛藥只是麻痹了局部神經,用欺騙你的大腦,來減輕你的痛苦,讓你感覺沒有這麽痛而已。”
sean笑著說:“你懂中藥方,為什麽你不直接跟醫生說?”
她的眼裡瞬間又漫出了淚花:“我需要躲起來,等醫生走後再出來,多個外人就多一份風險,你不能背上案底!”
她真的躲在了農場的草堆裡,躲了整整一個小時。
醫生走後,非裔男仆才來到草場的草堆裡把她給喊出來。
她回到sean床前問他:“怎麽樣,醫生怎麽說?需要去醫院嗎?”
sean倒趴在床上,應該是醫生檢查後姿勢都沒換過來,他喘著氣說:“沒關系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你說的活血止痛中藥方,醫生這次沒有帶來,稍後會遣人送來,放心吧!”
他說的不痛不癢,可門口那個兩手交叉低著頭目視著裡面非裔男仆,嘴裡卻嘀咕著什麽,說的應該是土英文,蘇文若聽不太懂,看上去男仆並不高興。
sean連忙打斷了男仆嘀咕,讓他去外面看著,除了醫生派來送藥的人,別人不要放進來。
折騰整整一下午過去,天已經黑下來,不知道醫生晚上還會不會派人送活血止痛貼來,如果晚上不貼,那sean的腰椎,睡一晚之後,明天就會痛的難以直起腰來。
晚飯之後,農場大門內響起了門鈴,以為醫生派人來了,男仆去開門,而她要馬上去躲起來。
趁著夜色,她從邊上昏暗些的地方往草堆溜去,摸索著隻溜了離房子很短的距離,感覺農場外面的人根本沒進來,男仆好像就站在門口和來人說話,也不請人進來,而來人的聲音,她覺得很耳熟。
她停下來往外面看去,霎時愣了愣,那門口來的人,不是貝蒂嗎?
她躲閃著小聲喊:“貝蒂?貝蒂快進來!”
男仆和貝蒂都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因為她身處的地方沒有燈太過昏暗,貝蒂沒有看見她,還以為是聽錯了,問男仆是不是有人在叫她,男仆猶豫著點了點頭。
她又壓著嗓子喊了聲:“貝蒂,是我,進來!”
她好像明白是男仆過於謹慎,才不讓貝蒂進來,火速摸回了sean的房間,讓他放貝蒂進來。
男仆果然只聽sean的話。
貝蒂進來後發現是蘇文若,驚詫的長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h!ybaby!真的是你嗎?”
蘇文若眼圈一紅:“是我,貝蒂,你好嗎?”
貝蒂抱住了她,輕拍她的背說:“我的孩子,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她抹去了淚花:“你來這家農場做什麽?”
貝蒂一指遠處跑去找群體的一隻羊駝:“你不記得了嗎?前幾天你在我的農場裡,說很喜歡羊駝,我來這裡跟草場的工人借了一頭,今天才有空過來還給他們呢!”
她還真的沒想起來,貝蒂說今天才有空過來還羊駝,那麽在昨晚,貝蒂的農場裡肯定有警察去了,忽然想起很多事情可以問問貝蒂。
醫生隨時可能派人回來送藥,蘇文若怕被外人發現她,拉著貝蒂去了遠處草堆裡說話。
貝蒂這才跟她說:“昨天晚上來了好多警察,把那些中國女孩帶走了,有個叫柳音的人給了我一樣東西,說如果還能見到你,一定要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貝蒂打開了手掌,裡面是一顆米粒。
蘇文若鼻子一酸,這是柳音從她左胳膊上咬下來的追蹤器,被陳天順的團夥關在唐人街的時候,因為沒有條件植回去,隻好交給了柳音保管,沒想到,柳音還是不肯放棄她,哪怕明知貝蒂能見到她的機會很渺茫。
“貝蒂,柳音今天白天聯系過你嗎?”
貝蒂搖搖頭:“沒有,她怎麽會聯系我?”
她吸了吸鼻子:“因為她沒找到我,可能還會回你的農場找,或者如果她聯系你,你一定跟她說,讓她一個人來見我,可以嗎?”
貝蒂雖然不明白蘇文若為什麽要這樣做,卻還是很熱心的同意了:“她非常擔心你,警察帶她們走的時候,她反覆跟我說,如果看見你,一定要把你留下來,等她來接你,既然找你就太好了,快跟我回去。”
蘇文若搖搖頭:“你要記住我剛才的話,現在我不能跟你走,這裡有個病人需要我的照顧,或者你可以抽空來這裡,要不然, 我讓sean把兩個農場交界的地方開個門,你從裡面過來,不用饒路。”
貝蒂顯然很吃驚:“h,ybaby!你現在跟rsean很熟了嗎?他可是西雅圖富豪rsstein的獨生子,這家農場就是rsstein名下的產業,我見過她,一位很美麗的夫人!”
她似乎曾聽貝蒂提起過,說這家農場是西雅圖一位夫人買下來的,那位夫人身家有數十億美金!買下的農場面積都比貝蒂的大許多。
跟sean聊天,隻覺得這是個孤獨的王子,孤獨到連一個陪他去中國的同伴都沒有,想不到sean還有這麽雄厚的家庭背景。
貝蒂見蘇文若跟sean很熟,也就放心了,走的時候還交代她,千萬不要亂走,不然柳音回來會找不到她。
蘇文若決定暫時呆在這所房子裡,留下來照顧sean,因為sean說,他很擔心她,不想她出去被警察發現,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她還需要在這裡等待柳音。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