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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1150章:快哉神威軍
“殺了這大食狗……”

 匠師們的騷亂很快蔓延開來,許多人嗷嗷叫著要殺掉優素福,不過聲嘶力竭呼喊著的卻是漢話,並未軍中盛行的波斯語或是突厥語。一個頭目模樣的匠師攀上了雲車,指著被衛士團團護住的優素福,大呼道:

 “兄弟袍澤們,你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近十年之久,現在終於有機會活著回到大唐,還不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殺了這大食狗賊,也好用這大食狗賊的汙血洗去所有的恥辱……”

 這一聲聲喊的震徹天地,確實道出了許多唐人心中暗藏已久的隱痛。

 “殺大食狗賊,殺大食狗賊!”

 一根根削尖了的長杆被投擲到重重大食人當中,幾乎每一根長杆落下,必有一人慘叫著到地。

 優素福雖然是領兵大將,可甚少親自身先士卒的搏殺,眼下自己距離死亡似乎只有一步之遙,又是因為大意而身陷重圍之中,力戰不能,逃走又不能,心中難免有些瑟縮。

 “不要輕舉妄動,堅守待援!”

 這是優素福覺得唯一合適的辦法,此處的唐人工匠幾乎有數千之多,他那幾百護衛如果真的打起來,肯定不是對手,就算一比二的交換,造反的唐人工匠也能將他們殺的乾淨。

 工匠們手中是沒有趁手的陣戰武器的,唯一可造成巨大殺傷的也只有劈砍樹木的斧子,所以,工匠們幾乎人手一把斧子,衝著優素福的護衛們便狠命的招呼。

 混在造反工匠中的不僅有唐人,還有突厥人、回鶻人、甚至還有數量不多的契丹人。他們與唐人一樣,也在大食人手底下受盡了屈辱,今時今日也是他們距離家鄉最近的,現在既然有唐人帶頭反抗,焉有坐視的道理?

 所以,在層層圍攻之下,優素福的處境當真堪憂。

 不過,優素福畢竟是大食人裡年輕一輩將領的佼佼者,只見他在經過初時的驚慌之後,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轉而下令護衛收縮陣型的同時,將隨身攜帶短弓的士卒聚攏在圈子中間,然後衝著勢頭最猛的一股工匠狂射出去。

 一開始優素福命令身邊為數不多的長弓手瞄準雲車上觀察敵情見指揮著射擊,以他的經驗只要乾掉了骨乾,其余者將樹倒猢猻散,造反的工匠們將很難進一步的惡化局勢。

 不過,工匠們也不是傻子,幾個站在雲車上觀察情況的人被射殺了以後,他們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給大食長弓手機會。

 優素福在圈子裡急的跳腳直罵,但那又有什麽辦法?實力相差懸殊,又敗在受襲突然,縱然他有多大的胸襟策略,現在也只能固守待援。

 這時,大食兵訓練有素,久經戰陣的優勢頓時突出了,工匠們圍攻了三次居然分毫不能動搖這幾百人,眼看著援兵就到了,畢竟儲木場距離軍營近在咫尺。

 頭目模樣的工匠大呼道:

 “快走,快走,不能跟大食狗賊硬碰硬,今日先繞了優素福狗賊一命!”

 他們現在是言必稱狗賊,對大食人自是恨之入骨,每個人額頭上的燙疤是這輩子都抹不去的恥辱,又有誰會心甘情願為大食人賣命呢?

 乾的再好,立再多的功勞,還是被當做不如牛馬的奴隸。

 既然殺不掉優素福,那麽能逃出去也是好,這裡畢竟一時大唐國土,只要再向東走,就是闊別了十載的大唐了。

 工匠們唐人還是突厥人,都一哄而走,四散奔逃!

 優素福看著滿地的狼藉,眉頭突突直跳,他實在是怒不可遏,在最沒有提防的地方差點送了命,這些該死的、卑鄙而又下賤的奴隸,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從今以後所有奴隸工匠都必須帶著鐐銬進行工作,無論吃喝睡覺……

 工匠們逃了大半,留下來的基本都是波斯人,波斯人已經被大食征服了上百年,而且波斯人在大食佔據著數量的優勢,為了穩固統治,無論已經覆亡的倭瑪亞王朝,還是剛剛奪取政權十余年的阿拔斯王朝,對波斯人都采取積極的籠絡策略,所以,作為被征服者的波斯人反倒對大食人沒有什麽恨意,甚至還心甘情願為其作馬前卒。

 只是波斯的工匠顯然沒有唐人工匠更加的熟練,因而在打造器具時只能充當協助者,現在讓他們獨當一面,則很是為難。

 儲木場的變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優素福回到軍營以後,下令將已經打造的好的攻城器械一律拖到陣前,他準備進行一次烈度前所未有的強攻,當然也是試探一下守城唐兵究竟還剩下幾分戰鬥力。

 隨著戰鼓聲隆隆作響,大食軍中的波斯兵開始緩緩的向城牆推進,經過將近兩個月的對峙,就算他們並非真心實意的打算攻陷城池,但也對唐朝守軍的套路了然於胸。

 無非就是弩箭齊射,滾木礌石與火油那一套,只要城內人丁足夠,物資足夠,便有著可以守下去的條件。

 現在優素福唯一不知道的是,城內守軍的軍心和士氣是否還能維持得住。打仗打的不僅是人口和物資,還有一點也同樣重要,那就是軍心士氣,倘若這口氣松了,那麽張掖也就沒得守了。

 張掖守不住,耗在此處的幾十個日夜真就白白浪費了。

 ……

 隴右金成郡,一支騎兵由渡口北渡黃河,渾濁而又湍急的黃河並不能成為阻擋唐兵西進的腳步,浮橋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搭好了,大軍徐徐通過,僅有三馬一人因為意外墮水,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傷亡。

 張元佐大聲的催促著麾下的吐蕃兵們:

 “過了黃河,前面就會遇到大食賊兵,所有人都要打起一萬個小心,但有玩忽職守者,立斬不赦!”

 馴服這些吐蕃並,恩威並施的套路並不怎麽好使,他們隻信仰強者。神武軍打敗了被奉若神明的大相瑪祥仲巴傑,他們便心甘情願的充當唐朝鷹犬。

 更何況,大食人這幾年多有進犯吐蕃西垂,幾個屬國被折騰的不行,如果不是吐蕃的經略重點在東方,也早就派兵過去與之打一仗而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日益嚴峻的問題。

 現如今,他們可以西進與大食人一整短長,但卻已經是代表唐朝了,而且唐朝似乎在大食人手下吃了不小的虧,連素來重視的腹地河西都丟了大半。

 如果再讓大食人東進,關中將首當其衝的面臨威脅。

 唐朝立國百年,只有兩次關中受到威脅。其一,太宗初年被突厥人打到了渭水便橋之畔,其二則是去歲長安陷落……

 所以,賀蘭山到祁連山一線,就是唐朝的最後底線,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再跨過半步!

 經歷戰亂多年的唐朝缺馬,所以神威軍的吐蕃騎兵只能配備一人雙馬,而達不到一人三馬的標準。即便如此也足夠了,騎兵撒開腿負重奔跑,至少可以三十裡不停歇,

 再加上另一匹可以中途換乘的戰馬,便有六十裡可以輕兵急進,轉瞬即到。

 然則,這只是理論上的判斷,從蘭州到光武一線,林地茂密複雜,如果不是沿著烏逆水河岸前進,還真有點寸步難行的意味。

 過了光武再往西北行走約五十裡,便是烏城守捉。這裡平時會駐扎一千人左右,現在河西已經是敵前,是以守捉城內外都聚集滿了大量逃散而來的亂兵,張元佐叫來一些潰兵詢問情況,竟發現許多都是來自於涼州城。涼州城的失陷,不免讓他陣陣心驚,作為河西數一數二的重鎮,涼州在歷朝歷代手中經營的鐵桶一般,怎麽現在說陷落就陷落了呢?

 為何獨獨無論城防、人口、兵力都稍遜於涼州的張掖可以堅守兩月之久?

 張元佐認為,這固然有巡撫河西的苗晉卿坐鎮之緣故,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些涼州兵根本就沒有戰都意志,如此又焉能不敗?

 確定了涼州陷落以後,張元佐決定繞過涼州,沿著姑臧山北路向張掖進發,目的就是要達到襲擊的突然性。

 讓圍困張掖的大食兵震驚到無法兼顧首尾。不過,早就有部下提出來,認為大食人在張掖城下久攻不克是有貓膩的,很可能是誘敵必救而半路伏擊。

 但張元佐是個膽量很大的人,正是大食人如此設下陷阱,才讓他覺得有必要將計就計,到那時就看哪家戰鬥力和戰鬥意志更強烈了。

 更何況,張掖城內的苗撫君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裡應外合,未必不能將大食人擊敗於張掖城下。

 但是,計劃雖然很好,但他們的行蹤還是很快就暴露了,一支粟特人的騎兵與之不期而遇,經過短暫的遭遇戰以後,神威軍大獲全勝,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潰兵逃走。

 如此也意味著,很快將會有敵兵在半路上設伏阻攔神威軍。

 馬城河的源頭僅僅是一條涓涓小溪,這裡植被稀疏,氣溫微涼。張元佐與眾將士下馬休息,同時又趁著難得的喘息之機,卸下戰馬鞍套,使戰馬盡可能的得到放松,以盡快恢復體力,應對即將遇到的敵軍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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