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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653章:永王下決心
李璘竟不以為意的笑了。

 “甚是禍從天降?天子已經劍指東都,克服已經是指日可待,哪裡還來的天降禍事?”

 在他的眼裡,自己這個長子既是急性子,又願意惹人注目,因而常常會誇誇其談甚至危言聳聽,現在不過是故態複萌而已。

 然則,這一次李偒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那種以往的自負和桀驁,眸子裡反而時時流露出一種隱憂之色。

 “薛鏐刺殺監軍魏恆失敗,魏恆已經連夜逃回長安!”

 “又來這一條,不要總是說些危言聳聽……”

 話到此處,李璘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在猛然頓住後,身體劇烈的起伏著,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聲調大聲質問著:

 “你,你再說一遍,薛鏐刺殺了誰?”

 “薛鏐刺殺監軍魏恆不成,反被其逃脫!”

 霎時間,李璘怒不可遏。

 “這薛鏐,本王向來待他不薄,因何如此恩將仇報?去,去把這個不知感恩的野狼帶來見我,倒要問問他,因何如此忘恩負義!”

 與其父的失態相比,李偒雖然也顯得情緒焦慮,卻是平靜的多了。

 “父王,薛鏐雖然因私怨而殺魏恆,可魏恆也自有取死之道,世人常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難道不該殺嗎?”

 李璘在暴怒之後,又頹然癱在軟榻上,喃喃道:

 “確實該殺,可,可殺他之前就不能找本王商量,商量嗎?”

 薛鏐與魏恆的恩怨在大都督府中幾乎盡人皆知,魏恆雖然是個閹人卻有著異於常人的色心,竟以卑劣的手段偷偷猥褻了薛鏐之妻,薛鏐之妻受辱不過便在當夜懸梁自盡。

 然則,這一切並沒有為人所見,等到薛鏐得知其中內情時,已經為時晚矣。沒有任何證據,魏恆當然抵死不會承認。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魏恆回到長安,一定會向皇兄告刁狀,甚至誣陷……不行,須得立即向皇兄解釋清楚才行,寫信,對,寫信……”

 李璘喃喃了幾句,便手忙腳亂的在案頭鋪開了紙張,又提起筆來,可右手抖得厲害,竟難以成字。李偒也是情緒激動到了一定程度,忽而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的推到了地上。

 “父王,都到了這等時候,寫信還能有用嗎?天子相信那魏恆還是相信這沒聲沒語的幾行字?”

 “說的是,須得親自返京一趟,對,親自返京,當面向皇兄解釋,皇兄一定會相信的……”

 眼見著父親如此失態,李偒竟顧不得父子君臣間的禮製,上前一把扯住了他袖子,做色道:

 “醒醒吧,半月以前天子曾頒詔讓父王返回程度侍奉太上皇,父王可曾聽詔而去了?現在解釋,哪個還會相信?返回長安,只能是自投羅網!”

 這句話使李璘如遭雷擊,他自問沒有對皇兄不忠的想法,可又想建功立業,如果沒有這場劫難,他也許就會庸庸碌碌的老死在長安十王宅。然則,亂世即到,總不能毫無作為吧?帶兵平亂,建不世功勳,哪個李家不想如此呢?

 太上皇似乎能窺到李璘心中所想一般,先是封其為江南四道節度使,授江陵大都督,後來又追授了他廣陵大都督。可以說,江南千裡之地已經盡在其手掌握,哪個又肯於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功業呢?

 雖然李璘也知道皇兄一定會因為他拒不奉詔的決定而感到生氣,可只要順利的平定了安史亂賊,他便會負荊請罪,皇兄也一定會向以往一般原諒他的……

 然則,現在竟被一個閹人把這一切都毀掉了,設想中的功業不但沒來得及實現,還面臨著即將被誣陷的不利境地。

 “那你說,該怎麽辦?”

 李偒瞪著眼睛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薛鏐、韋子春正在外面候見,父王不如讓他們來說!”

 李璘目露怨恨之色,當即恨聲道:

 ‘讓薛鏐那野狼來見我!’

 薛鏐與韋子春同時出現在中堂,李璘有些訝異,這二人平日裡似乎不怎麽友好,怎麽今日竟走到了一處?難道薛鏐的惡事裡,韋子春也有份參與?這可就令人難以置信了,若說薛鏐是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那麽韋子春則是極為冷靜理智之人,此二人幾乎是互為水火的存在。

 不過,李璘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他要質問薛鏐,為什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罪臣薛鏐拜見永王!”

 “虧得你還有臉自稱罪臣?”

 “臣殺魏恆乃為私憤,然則只要永王借此而成就大業,臣願自戮而謝罪!”

 “住口,違法殺人在先,現在又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不要以為本王宅心仁厚就可以口無遮攔!”

 李璘又驚又怒,一時間竟忘了追問其罪責。忽然,一旁的韋子春說話了。

 “臣亦以為此乃成就大業的千載難逢之機會!”

 李璘不傻,見韋子春都這麽說,當即就明白了其中因由。

 李偒和這幾個幕僚整日裡在私下勸說他據江南千裡之地,仿照東晉故事而坐擁半壁江山。李璘一直覺得這是天方夜譚,而不肯答應,隻想不到他們竟用這種辦法把自己逼到了絕地上。

 想明白了一切以後,李璘瞪著長子,本想訓斥幾句,卻忽然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良久,他才指著李偒道:

 “你,你做的好事,難道你就忍心看著為父淪為不忠不孝之人嗎?”

 這話說的有些淒惶,倒大出李偒的預料,他以為一定會遭到父王的指責和斥罵,可誰知竟是這樣。

 然則,李偒並不因此而覺得內疚,甚至覺得父親冤枉了他。古今但凡成就大事者無不有著非常人之心,當斷不斷只能白白的來這世上走一遭。

 “事已至此,父王責怪,兒臣無話可說,只希望父王有得天下之日,能記得兒臣今日的……”

 “住口!”

 李璘厲聲喝止,但這一聲大喝在最刺耳處戛然而止。他忽然發現,自己果然沒了選擇,刺殺監軍這種事,正如黃泥掉進了褲襠裡,怎麽能解釋的清楚呢?想到從前三個哥哥慘死在太上皇手中,不禁深深的打了個冷顫。

 “說吧,你們希望本王如何做?”

 此言一出,李偒三人臉上同時現出了喜色。

 薛鏐當即說道:

 “當務之急,須得控制大都督長史李峴,要麽為王所用,要麽斬草除根!”

 大都督府中負責一切日常事務的,都是地位不顯的長史,因而在平時,大都督更多的是象征性官職。薛鏐有此建議,也在常理之中。

 長史李峴算起來也是李唐皇室遠枝,素有賢名幹才,如果能拉攏此人為永王所用,自然會添一臂助。

 李璘聞言卻驚道:

 “李長史麽?今日一早已經因病辭行,返回長安去了!”

 “什麽?走了?”

 李偒三人再度異口同聲,在這種關鍵敏感的時刻,李峴因病辭行,其中必有蹊蹺。

 薛鏐語帶埋怨的說道:

 “永王因何就放他走了?他這一走,長安很快便會得知即將起事的消息!留給我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這時,李璘也有些慌了神。

 “這,這,你們若早些過來,本王豈能輕易就信了他?”

 李偒也一連聲的埋怨著父親行事過於草率,怎麽不多問一句,多留他一天呢……

 一直不怎麽做聲的韋子春打斷了李偒和薛鏐的抱怨。

 “事到如今,也不是厘清責任的時候,倒不如想一想對策如何!”

 “有何對策?”

 李璘問道。

 韋子春沉吟了一陣,說道:

 “江陵雖有江河之利,又聚集了大批糧食財貨,然則卻不是形勝之地。大都督何不移鎮金陵?”

 聞言,眾人都是一愣,薛鏐則擊掌讚道:

 “此言大讚!金陵乃六朝古都,虎踞龍盤之地,若以此為根基,大業就先成了一半!”

 韋子春故意強調了李璘大都督的官職,所指的可不是江陵大都督,而是太上皇后來追授的廣陵大都督。因而,李璘若移鎮到金陵也是名正言順的。

 眼見兒子和幕僚們都如此的篤定自信,李璘憂急之心也漸漸去了,忽然覺得自己可能過於緊張。想想也是,現在整個江南只要他想要,就可以用四鎮節度使和江陵大都督、廣陵大都督的名義悉數納入麾下,江南各地的兵馬也得悉數聽從調遣。

 擁有如此之多的籌碼,就算長安也得審慎對待自己吧?

 一念及此,李璘又覺得皇兄未必會真的和自己撕破臉,可一想到皇兄此前對其種種的好處,又有些悶悶不樂和愧疚之心。忽而,韋子春又道:

 “永王宅心仁厚,一定會因為與兄長對立而自咎。臣卻有一言,請永王斟酌,但凡世間事,不可因小義而忘大義,若能據此而成就一番大業,使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便是一代聖君!”

 聽了韋子春的說辭,李璘依舊悶悶不樂,但心結已經開始松動,畢竟哪個李家的兒郎不想成就大業呢?他雖然身有缺陷,卻不想一輩子碌碌無為的老死在十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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