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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628章:東都忽內訌
李輔國將在韋府中所見所聞一一告知秦晉,又連不迭的感慨道:

 “都道韋相公謹言慎行,治家卻也是這般無力,那些子女的嘴臉實在讓人鄙夷的很。 ”

 韋見素的幾個子女對待韋娢的態度前倨而後恭,根本不是出於親情,只是因為地位使然,便由囂張跋扈變成了低眉順眼,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對於這種情形,倒是出了秦晉的預想,他原本隻以為韋娢與娘家關系緊張乃是出於自己的原因,現在看來竟是根深複雜。由此,他又不由得有一絲擔憂,自己這一腳插了下去,對韋娢而言究竟是好是壞,一時間還真就難以說清了。

 表面上看,韋娢的地位又恢復如以往一般,就此錦衣玉食,甚至更勝一籌,在韋府地位更是僅次於韋見素。但與家人之間的裂痕則愈的深了。俗話說,疏不間親,這麽做也許欠了考慮。

 李輔國見秦晉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竟好似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看出了其擔心之所在。

 “大夫可是在擔心如此一來,更使韋娢與家人裂痕甚深?大可不必!”

 他也不等秦晉承認或是否認,隻自顧自的說著:

 “似這等王侯公卿之家哪裡還有尋常百姓的人倫之情?地位越高,就越是高處不勝寒啊,到頭來爭得你死我活也是屢見不鮮呢!”

 秦晉點頭表示同意李輔國的說法。往後公卿家如此,皇室貴胄更是如此,為了權力和地位可以父子反目,兄弟殘殺,沒有人是不能被背叛的,也沒有人是不能被犧牲的。

 “所以啊,又何必自尋煩惱。大夫給了韋家五姐身份地位,就等於助她在家中有了一爭高下的資本,倘若不爭,又沒了庇護,便只能任人魚肉。除非……除非大夫肯娶了她過來……”

 李輔國的話越說越多,又舊事重提,秦晉竟沒有插嘴的機會。到此,他又話鋒一轉,道:

 “聽說公主的車駕已經過了同州,這幾日也就要抵達長安了,聖人之意,最好在此番出征之前晚婚,大夫可不要一時意氣用事而壞了……”

 秦晉悶哼了一聲,打斷了李輔國的囉嗦。

 連傻子都知道,李亨聯姻是想將神武軍徹底成為他父子麾下的親信勁旅,由此一來,天下覬覦皇位之人便再無機會,就算太上皇李隆基想回來奪位也絕無可能了。

 然則,秦晉又立即從李輔國的話中捕捉到了另一種信息。

 “天子已經定下了出征的日期?”

 此前,君臣等人為出征的最後日期爭執不下,政事堂希望盡早,而秦晉則以為以秋天為宜。關中面臨的頭等難題與挑戰並非來自關外,而是關內本身。那就是缺糧,缺糧會讓神武軍成為沒牙的老虎。

 十萬降卒雖然已經盡數展開屯田,但最快也要在入秋時才會見到效果。來自江南兩淮的糧食無法通過大運河送抵關中,最終都隻得囤積在江陵。除非。除非能打通關中與江陵之間的通路,但在工業基礎幾乎為零的唐代,這種想法等同於異想天開。

 “入夏!聖人私以為入夏是最後期限,第一批冬麥有了收成,可以一戰!”

 秦晉目光一凜,又問道:

 “房琯的看法呢?”

 李輔國搖了搖頭。

 “房琯和崔渙這幾日一改此前不急不躁的態度,直催促聖人乘勝出關,聖人現在猶疑不決,一時便不欲與之商議!”

 秦晉這才恍然,李亨若要商議,也只會先與自己商議,怎麽可能繞過自己先河房琯商議呢?若果真如此,自己的處境可就堪憂了。

 李輔國壓低了聲音。

 “奴婢說句不當講的話,聖人素來寡斷,但若下了決心,也是旁人難以更動的。大夫何不趁著這段功夫,設法在潼關囤積一批糧草,將來出關也不至於沒了吃食!”至於第一批冬麥收成下來,連賑濟百姓都未必能夠,更何況大舉東出作戰了!

 秦晉暗歎,都說李輔國其人只是個弄權的小人,但今日的見識已經遠遠出了許多自詡有經世致用之才的人。

 這些話李輔國說的很深,秦晉得領他這個情,便直言表示:

 “入夏出兵,將軍若為監軍,乃是最好!”

 收復東都的大功哪個不想沾一沾邊,李輔國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掛名做個監軍,大功就可以穩穩到手。豈料李輔國卻搖頭拒絕了。

 “奴婢這身子骨大不如前,已經禁不起車馬之苦,一時半會怕是離不開長安了!”

 秦晉看了李輔國一眼,試圖從他的目光中尋到其真正的想法,但一無所獲。秦晉知道,李輔國絕對沒有說實話,身體不好雲雲只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恐怕還是不敢輕易離開長安,離開天子身邊。

 這其實也是秦晉以退為進的法子,如果平白的給自己弄個監軍,他還真怕李輔國橫插一腳進來,以至於掣肘。現在李輔國既然明確的予以拒絕,就他們也正好可以一內一外互為援手。

 次日,天子召見重臣入宮議事。秦晉進了皇城,一連看見了李嗣業、郭子儀、李光弼等人,這讓他微感詫異。李嗣業和郭子儀入宮覲見還在情理之中,此時的李光弼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勞,雖然秩不低,可也絕沒到躋身於天子親信的地步。

 若非郭子儀舉薦,李光弼此時只怕還在京中賦閑呢。

 來到天子便殿,房琯、崔渙等宰相早早就到了,就連好些日子不見人影的魏方進也赫然在列。當他的目光轉移到韋見素身上時,正好對方的目光也投了過來,四目相對,秦晉立時能感受到對方若有若無的敵視之意。

 秦晉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一直自詡功利至上,竟也因為一個女人得罪了當朝宰相。他只能報之以歉然的一笑,不管對方是否領情。

 “朕今日急召列為愛卿,隻為商議出征事宜。”

 說著,李亨將目光轉向房琯。

 “房卿,你來說。”

 房琯當仁不讓,道:

 “臣之學生從洛陽逃了出來,昨日剛剛抵達長安,帶回了一則天大的好消息,逆安祿山之子安慶緒與安慶恩內訌,在長安殺的血流成河,這正是我唐軍東出的大好時機啊!”

 霎那間,秦晉眉頭突突一陣亂跳。

 他一直知道安祿山的兩個兒子素來不和,可也不至於殺到血流成河的地步啊?

 安祿山現在的皇后是段氏,段氏所生之子安慶恩在去年被加封為齊王,一直被安祿山寄予厚望,有很大可能將被立為太子。但安慶恩畢竟才只有十六七歲,不論威望還是對軍隊的影響力都遠不如其兄安慶緒。

 就是因為有著安祿山的一意支持才有了問鼎儲君之位的希望,後來,史思明與安慶緒不和,便也擺明了車馬站在安慶恩一方。雙方勢均力敵,爭的不分上下,再加上安祿山還沒死,雖然病的不輕,可也不至於殺到血流成河啊?

 除非,除非……

 一個念頭猛然從秦晉的腦中跳了出來,難道安祿山已經死了?

 假如安祿山死了,洛陽才有可能出現血流成河的局面。

 但是,神武軍安排在洛陽的密探並沒有送回任何消息,也就是說洛陽即便生了變故,恐怕也不至像房琯說的那麽誇張。

 崔渙當即進言:

 “陛下,叛賊內亂,機會稍縱即逝,如果趁機殺回洛陽,則可一戰而竟全功!”

 面對激動請戰的宰相,秦晉選擇了沉默,他知道,此刻若站出來反對,恐怕會被人加以無情的詆毀和反擊。

 倒是廣平王俺奶不住,出言反駁:

 “關中糧食本就已經捉襟見肘,如果出兵,就等於讓軍士們餓著肚子上戰場殺敵,這,這又與豪賭何異?”

 房琯卻道:

 “洛陽的含嘉倉有堆積如山的糧食,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取洛陽,一切困難就都迎刃而解。”

 李豫也振振有詞:

 “孤注一擲不是兵家正道,難道相公忘了孫孝哲之敗嗎?”

 孫孝哲之敗說到根子上就是過於自信輕敵,又孤注一擲,才弄的滿盤皆輸。

 這時,一向有影子相公之稱的韋見素卻突然說話了。

 “陛下,此時爭論出兵或為時尚早,不如先確認房相公所言屬實與否!”

 李亨點頭道:

 “確當如此, 洛陽城中究竟有沒有血流成河!”

 說話的同時,秦晉明顯可以感覺到李亨壓製的興奮與激動。的確,倘若叛軍內部鬧分裂,互相廝殺,對唐朝而言絕對是個天大的利好消息。如果什麽都不做,恐怕也朕有點說不過去。

 韋見素這個建議倒是老成持重,秦晉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臣附議!”

 至少先把房琯急於出兵的念頭堵回去再說,急於有所建樹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急著送死可就不是好主意了。

 秦晉多少有點詫異,房琯自從回到長安以後,一直以穩重面目示人,這幾日因何竟一反常態,執意好戰呢?

 房琯面無表情,當即對韋見素的意見表示讚同,請準天子盡快證實,洛陽城內已經在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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