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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82章:分進再合擊
張惑走後皇甫恪立即將馮唐招至身邊。

 “你連夜去河東城,將這封密信親手交給秦使君。”

 皇甫恪的面色少有的陰沉凝重,馮唐馬上意識到,自家將軍所交代的這樁事,絕不是簡單的送信而已,否則也不必用他親自出馬了。

 “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將信親手交在秦使君手中。”

 “很好,老夫只有將這樁差事交給你去經辦,才能放心。”皇甫恪並無意對馮唐隱瞞張惑之事,“孫孝哲派人來招降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末將的確有所耳聞,之事不曾得到將軍明示,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

 皇甫恪輕松的吐出了三個字,卻引得馮唐面色赤紅,急道:“將軍萬不可與孫賊牽扯,此賊定然沒安了好心。”

 馮唐的勸說使得皇甫恪一陣縱聲大笑。

 “孫賊沒安了好心,難道老夫就對孫賊安了好心?你可知送給秦使君的信中,是何內容?”

 “末將不知!”

 “老夫這回要對孫孝哲來一次將計就計,說不定此計一成,可輕取夏縣,殲敵無算呢,你說說,這等前賊難逢的機會豈能放過?”

 馮唐聞言大喜。

 “將軍英明神武,末將佩服!”

 面對部將的恭維,皇甫恪笑罵道:

 “不用拍老夫的馬屁,交給你的差事辦好了,有重賞!”

 馮唐知道皇甫恪從不輕易許諾,但只要許諾了就一定言出必踐,是以歡天喜地的回到軍中,又馬不停蹄的點起百余隨從出了安邑城,一路向西狂奔。大約在日落時分,一行人終於見到了余暉下巍峨的河東城牆。

 “使君,皇甫恪麾下裨將,馮唐求見!”

 馮唐?

 秦晉登時心中一動,知道馮唐是皇甫恪的親信,此人正隨其在安邑軍中,與盤踞在夏縣的叛軍對峙,如此急急趕回河東城送信,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事實和秦晉預料的果然一般無二,在看了馮唐遞上來還帶著體溫的信箋以後,他禁不住哈哈大笑。孫孝哲如此工於心計,卻不料一腳踩進了自己挖好的坑裡,既然此人上趕著送上門來,如果不給點顏色瞧瞧,豈非對不住他的愚蠢了?

 “馮唐,你立大功了,有重賞!”

 馮唐呲牙一笑,“使君,不用您老重賞,俺家將軍已經許諾了,只要這封信親手交在使君手中,就會重賞俺的。”

 這馮唐是個直性子,肚子裡沒杜乾運或是嚴倫那些彎彎繞,隻覺得從皇甫恪那裡領了賞以後,就不能再從秦晉這裡領賞了,是以連不迭的 推辭。

 像這種將上次往外推的人秦晉還是頭一次見到,偏偏他越要推辭,秦晉越想予以獎賞。

 “你不必退卻,皇甫老將軍的獎賞與秦某人的獎賞並不衝突。”

 豈料馮唐卻振振有詞。

 “末將只不過是完成了一樁送信的差事,受了皇甫將軍的獎賞已經心中有愧,豈敢再受使君……”

 秦晉這才發現,對這種腦子一根筋的人,越是和顏悅色,對方就越是固執己見。於是乎,他頓時臉色一變,沉聲道:

 “這是軍令,你敢拒絕?”

 為上位者一旦沉下臉來,就算說話的聲音不大,仍舊不怒而自威,秦晉亦是如此。馮唐哪想得到上一刻還和顏悅色的秦使君居然說變臉就變臉,嚇的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推辭了。

 “末將不敢!”

 秦晉的嘴角微微上揚,依舊面不改色。

 “秦某不賞你金銀,允許你在馬廄中挑選一批上等的河西良駒!”

 如果秦晉賞賜金銀,馮唐並不感興趣,但乍聞秦晉居然要賞他一批河西良駒,頓時心花怒放。

 “使君這話,當,當真?”

 馮唐如此期期艾艾,秦晉就知道這獎賞搔到了此人的癢處。不過他仍舊故意板著臉問道:

 “如何,還要推辭嗎?”

 “末將不敢……使君說出的話可不行反悔……”

 馮唐不但不再推辭,反而又怕秦晉反悔。

 見到此人前後如此態度,秦晉覺得有趣,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去吧,到馬廄去挑選你中意的良馬!”

 馮唐歡天喜地的離去之後,秦晉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化。皇甫恪提出的將計就計雖然有些冒險,但誘惑也的確讓人難以拒絕。

 在看了皇甫恪的親筆手書之後,他就已經有了決斷,老天上趕著送上來的機會絕對不能置之不理,暴殄天物的事他做不出來。雖然這麽做極為冒險,但若想成就大事,又豈有一路安全無憂的康莊大道呢?

 短暫的沉靜很快就被隨從甲士所打破。

 “使君,裴將軍的軍報到了!”

 由於此次針對絳州的軍事計劃極為重要,秦晉要求裴敬和盧杞每半天就要向河東城送回當時的軍情。

 裴敬送來的軍報顯示,他所率領的後軍已經成功越過了孤山,此時當已經到了萬全。

 秦晉拿著裴敬送來的這封數千字的詳盡軍報,在地圖前一一對應推演著,相對於裴敬的進兵謹慎,盧杞顯然要更激進,他所率領的前軍此時已經翻過了稷山,距離聞喜縣城已經不足三十裡。

 不過,他們仍舊沒和聞喜的史思明部有過大規模的激戰,除了探馬遊騎之間的驅逐與廝殺外,兩軍絕大多數時間都保持了極大的克制。

 盧杞的計劃並非直接進攻聞喜,而是打算先進攻聞喜東北三十余裡的柏壁,然後在回師攻略聞喜正北四十余裡外的正平,以此來擾亂聞喜叛軍的軍心,然後再相機而動。

 因此,盧杞在進兵雖然十分激進,可對待聞喜叛軍的態度仍舊十分穩重,不會輕易貿然而動。秦晉也覺得這種旁敲側擊的試探方式比較符合神武軍當前的情況,畢竟神武軍的家底就是盧杞麾下的這一萬人,可經不起無謂的消耗,不到迫不得已之時,絕不能決死而戰。

 裴敬所率領的後軍與盧杞的前軍大致相距二十余裡,一旦一方有警,另一方可以及時增援,如此前後兩軍互為犄角,遙相呼應,等閑人馬若想輕易討了便宜去,那是想都別想。

 在地圖前推演了大約半個時辰,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外面漆黑一片,室內則點起了兩根牛油大蠟,也許是剩下天熱的緣故,以牛油為原料的蠟燭已經隱隱發臭,一旦燃燒起來,整個屋子裡都充滿了莫名的焦臭味。

 秦晉揉了揉飽受蹂躪折磨的鼻子,他也曾嘗試使用以蜂蠟為原料的蠟燭,雖然燭光更穩定味道也更清淡,可價格之高,竟然連大唐官署都負擔不起。畢竟秦晉常常徹夜辦公,一夜數十根蜂蠟蠟燭消耗起來也是十分駭人的。

 此前在馮翊郡時,杜甫曾專門就使用蠟燭一事勸他莫要如此浪費。其實秦晉也覺得甚為浪費,於是便從善如流了,可他實在忍受不了油燈那豆大的昏暗光亮,隻得讓自己的鼻子忍受折磨了。

 秦晉疲憊的靠在軟榻之上,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閉目養神。片刻之後,秦晉睜開眼睛,又覺得自己精神飽滿了,引得他好一陣感歎,年輕的身體就是最大的本錢,倘若不是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恐怕也無法撐持住如此高強度的公事處置。

 思忖一陣之後,秦晉命人將滯留在河東城的杜乾運招至縣廷中堂。

 “都畿道的商路可以派上用場了,芮城,平陸等地的情形,你派人去打探一下。”

 杜乾運早就摩拳擦掌了,看到各人都有重任在身,獨獨自己無所事事,已經急的茶飯不思了。

 “芮城與平陸一帶並無多少叛軍,似乎孫孝哲的排兵布陣,有些古怪。”

 對於杜乾運如此乾脆利落的回答,秦晉頗感意外,此人現在居然越用越順手,已經能想到他的前頭了。

 “這是何時的情報?”

 杜乾運頗為得意。

 “卑下來到河東就知道早晚必會為使君所用,因而早在數日之間就已經遣人在黃河兩岸打探消息。非但芮城、平陸沒有多少叛軍人馬,就連黃河南岸的陝州也僅僅不足萬人。”

 這個消息更讓秦晉意外, 孫孝哲排兵布陣的方式的確令人奇怪,此人絕非傻子,不會出現如此之大的破綻,那麽解釋就只能有一種,叛軍一定另有圖謀。

 然則,秦晉並沒有越過黃河的打算,甚至連黃河北岸的芮城與平陸都不打算下手。

 留著這兩處縣城,與孫孝哲所部在黃河沿岸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絳州。

 “你的任務只有一樁,就是要看緊了從芮城到陝州一段的黃河沿岸,一旦叛軍有異動須得立即上報。”

 河東城南部有首陽山,湅水又從河東城的東南流過,若再往年這是絕好的天然防禦帶,但今年大旱數月無雨,湅水已經大面積乾涸,完全不能起到應有的阻敵作用。所以,芮城與平陸一帶的叛軍動向就顯得極為重要。

 “使君但請放心,卑下一定竭心盡力,不敢有片刻松懈。”

 ……

 夜色籠罩下,一支人馬正沿著稷山北麓悄無聲息的向西急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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