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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84章:算計反算計
重弩歷來是震懾四夷的利器,現在又成了神武軍後軍彌補戰力不足的關鍵武器。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軍營以後,軍中各營已經完全被動員起來,紛紛做著臨戰準備,成捆的箭矢被從大車上卸下,來不及拆散了分發下去,就徑自碼在寨牆之內。重弩手們則在檢查著手中的重弩是否完好,能否激發如常。

 大戰前的緊張氣息在一瞬間就迅速蔓延了整個軍營,裴敬向隱約有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已經可以看見連成長串的火光漸次增多,是叛軍的騎兵轉過了山口,越來越多的叛軍伴隨著火把的光芒出現在視野中。

 裴敬身邊的弩手緊張的口唇發乾,雙手緊緊的攥著重弩的弓臂,仿佛一場生死大戰已然近在眼前。不過,裴敬的心態則較為平靜,從聲音上判斷,叛軍的騎兵人數眾多,至少當在萬人以上,至於跟在後面的步卒,數目一定不會少於前者。也就是說,裴敬他們突然遭遇的是叛軍盤踞在絳州的主力精銳。

 而以步卒為主的神武軍後軍,明顯不宜與規模超過萬人的騎兵正面作戰,但在此時被突然逮著個正著,想退也來不及了。

 “裴將軍咱們遭遇的一定是叛軍主力精銳……”

 陳千裡慢了裴敬一步,他很快也做出了與裴敬相同的判斷。就實際而言,他的實戰經驗超過裴敬,畢竟曾在新安和叛軍步騎做過奮力周旋。而裴敬雖然也有著數次大戰經驗,但和規模如此之大的騎兵相抗,還是頭一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時候想退避也來不及了,何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裴敬這麽說不全然都是出自激勵軍心士氣,而是綜合了戰場形勢之後做出的判斷。河東道的地形與關中渭水兩岸的地形截然不同,前者山巒疊嶂,後者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所以,後者更適合騎兵野戰,而前者的山地地形則使得騎兵的戰鬥力大打折扣。

 眼下神武軍後軍所處的稷山北麓便是蜿蜒複雜的山地地形,出了稷山山口往絳縣方向去,有湅水衝積的大片平底,但叛軍的騎兵主動放棄了守株待兔,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打算越過稷山,其目的不言自明。

 盡管山地崎嶇,但叛軍的行軍速度十分之快,遠超裴敬的預計。黑暗中出現的火把光亮已經難以計數。

 一字長蛇的行軍陣型也在逐漸變幻,這種變幻多少讓裴敬稍稍安定了一些,如此可以證明叛軍事先並不知道神武軍的後軍駐扎於此,這次遭遇對雙方而言都是突如其來的。

 “傳令,重弩營全神戒備,叛軍若乾衝擊軍營,立即開弩還擊!”

 裴敬不確定對方會否在第一時間衝擊軍營,於是決定以靜製動。

 其實,他更希望叛軍主動攻擊營寨,神武軍後軍的營寨設在半山腰上,對方若想進攻軍營就要迎坡而上,神武軍居高臨下則佔了足夠的優勢。

 “殺,殺……”

 很快,胡漢混在的喊殺聲於稷山北麓此起彼伏的響起,數條火把長龍齊頭並進直撲山腰的神武軍軍營。

 裴敬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應對,這是他一雪前恥的最後機會,如果這次再搞砸了,相信自己也不會有機會單獨領軍了。

 “裴將軍,叛軍戰意十足,似乎要強攻……”

 陳千裡雖然名為後軍長史,但卻沒有一絲半點的指揮權,在經歷了剛剛的一幕對話以後,裴敬更是徹底收起了化解雙方隔閡的心思,索性半點機會也不再給他。

 “多虧了有陳長史送來的十萬支箭矢,否則,還真不知道吉凶禍福了。”

 重弩射程普遍在四百步上下,此時叛軍距離神武軍的營寨已經接近五百步。一直暗示自己鎮定的裴敬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了,也是他太在意再次領兵第一戰的勝敗得失,因而做出了大膽的決定,當叛軍進入重弩射程范圍的四百步時,仍舊不下令開弩射擊,隻靜靜的等著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向山腰衝擊。

 裴敬這麽做就是要麻痹攻向山腰的叛軍步卒,讓他們誤以為自家軍中重弩數量稀少,由此肆無忌憚的擠在一起發動衝擊。

 這就是裴敬的圖謀,當叛軍前鋒抵達距離營寨不足二百步時,重弩的射擊則可以覆蓋距離營寨二百步到四百步之間的廣大范圍,再加上叛軍以密集陣型衝擊,如此造成的傷害則要遠勝尋常時候。

 “叛軍輕敵,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裴敬居然回頭和陳千裡說了一句鄙視叛軍的話,讓陳千裡大為愕然。裴敬的信心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足。

 話音方落,裴敬又驟然下令。

 “重弩射擊!”

 弓弦催動的聲音立時嗡嗡響起,如簧箭雨激射而出,隨之而來的就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裴敬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黑漆漆的戰場,第一輪弩箭的齊射就將叛軍的攻擊陣型打亂了,原本有規律的,密集的火把光點熄滅了一大片,沒有熄滅的也越發雜亂無章。

 見到此情此景,裴敬松了口氣,如果按照這種勢頭,他有把握在七輪齊射之內,徹底擊退叛軍的進攻。

 不過,第二輪的齊射並沒有立即發動,裴敬再等,他要等叛軍再前進五十步,有更多的叛軍在重弩的射程的覆蓋之下。

 “齊射!”

 又是一輪箭雨透射了出去,從火把光點上判斷,這一輪齊射收到的效果不如第一輪來的明顯。但裴敬並沒有氣餒,這早就在意料之中,不管弩箭齊射再快,再密集,只要叛軍有了準備,效果總會有所折扣的。

 第三輪齊射不再等待,而是緊接著上一輪連續發動,又是一大片的火把光亮熄滅了。裴敬目不轉睛的看著山坡上的戰場,不由得撇了撇嘴,史思明部的叛軍被傳的如何如何神勇善戰,也是百聞不如一見,名不副實啊。

 僅僅三輪齊射,至少射殺了叛軍人馬超過千人。照此計算,若想衝到寨牆之下,不在山坡上丟下五千具屍體,就是做夢也不可能。

 他睜大了眼睛試圖看清楚叛軍的慘狀,奈何夜色為神武軍提供了掩護,同樣也可以為叛軍提供掩護。

 心思一轉,另一個念頭陡然而起。與此同時,陳千裡的聲音也在裴敬耳朵邊響起。

 “小心叛軍詭計!”

 兩個人的想法再度不謀而合,正是有了夜色的掩護,裴敬僅以叛軍的火把光芒來判斷對方的戰鬥狀態,顯然是不夠謹慎的。如果叛軍以火把光點變化,僅僅作為迷惑神武軍的一種手段呢?也就是說,裴敬所看到的,很有可能是對方希望他們看到的。

 一念及此,裴敬的目光迅速掃向了山坡更廣闊的黑暗處,仿佛夜色的掩護下,正有難以計數的叛軍再向山腰的神武軍營寨發動攻擊。又是一閃念,裴敬登時胸口冰涼,他忽然發現神武軍的探馬似乎失去了原本應有的作用。

 過分的相信撒出去的探馬,說不定就會成為他此戰最大的疏忽。否則探馬撒出去十裡地,何以叛軍騎兵都行進到眼皮子底下才突然發現呢?

 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裴敬忽然意識到他低估了叛軍的戰鬥力,如果對方果真只有這種水平,又憑什麽殺的一敗再敗,進而佔據了東都洛陽呢?

 “左右兩翼,再派探馬,發現叛軍蹤跡立即舉火!”

 只是裴敬的命令有些晚了,就在探馬準備出營之時,營寨右側的寨牆突然被一支支鐵鉤勾住,鐵鉤的末端是拇指粗的麻繩,隨著幾聲戰馬長嘶,一大片寨牆轟然倒塌,手臂粗細的木樁深埋土中,仍舊被連根拔起。

 就在神武軍沒反應過來的時刻,夾雜著胡漢各種語言的喊殺聲陡然而起,一支人馬如決堤的河水紛紛湧入。

 由於重弩手都集中在營寨的正面射殺叛軍,猝不及防之下,再難對這支突入營寨的叛軍有任何威懾力。

 裴敬心知不妙,知道自己中了叛軍的麻痹之計,不及多想,立即帶著自己的衛隊親自迎了上去,無論如何必須將缺口堵住,否則今夜一戰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提刀殺向衝入營寨中的叛軍,裴敬心裡則暗罵自己,一直以為一手把握局面,卻不想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真是奇恥大辱啊。

 “都不要輕舉妄動,重弩手繼續對敵,備戰的都跟我殺,把叛軍趕出去!”

 裴敬將指揮重弩手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裨將,他無論如何都要彌補調先前的失誤。

 裴敬的衛隊甲士都是神武軍老軍,無論訓練水平還是戰鬥意志,都遠遠超過絕大多數的神武軍後軍,區區數百人一擁而上,居然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不斷湧入寨牆破口的叛軍兵鋒受阻,居然被阻擋住了。

 但接下來卻是一場慘烈異常的近身肉搏戰,叛軍精銳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對上裴敬的衛隊甲士也能以一敵二,幾乎是眨眼之間,衛隊甲士就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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