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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79章:清洗為軍心
“相公,該殺的人還沒殺乾淨,因何驟然停止了?”

 高仙芝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著正在勸說他的火拔歸仁。火拔歸仁在這次清洗中堅定的站在了他的一邊,出力甚多,已經是他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大戰在前,若波及過甚,作用會適得其反,動搖了軍心!”

 這次清洗表面上看是為了清除軍中與叛軍或多或少有勾結的將校,以震懾警告那些心懷二意的人。但實際上卻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高仙芝在商陽關大戰之後總結其中的利害得失,最讓他感受深刻的就是部下的掣肘。

 而這種掣肘的形成雖然有諸多因素,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軍中諸將各有後台,與他貌合神離,試問這種一盤散沙的軍隊又怎麽可能徹底打敗佔據了洛陽的安祿山叛軍呢?

 痛定思痛之下,高仙芝決意在軍中進行一次清洗,原本他沒打算將動靜搞的這麽大,但楊國忠搞出來的和談事件給了他一個恰到好處的借口,於是清理勾結叛軍逆黨的清洗就此展開。

 高仙芝特地將火拔歸仁從兩軍對峙的陣前調回了潼關,負責參與這次清洗。可以說,火拔歸仁的表現大大超出了高仙芝的預期,這種涉及利害關系的行動一定會在軍中遇到極大的阻力,但在火拔歸仁的參與下,居然就無驚無險的清理掉了一大批屍位素餐的軍中將校。

 不過,高仙芝這麽做的目的並非只因為奪權固權而起,他的根本所在是使軍中上下一心,協力對抗乃至擊敗安祿山的叛軍。因而,就在火拔歸仁建議將清洗擴大化之時,果斷的對這種可能引起失控的清洗進行了叫停。

 高仙芝的擔心並不為過,只要這種以清洗逆黨為名的清洗在軍中一旦形成了固有思維,接下來軍中將要面對的最大敵人將士無休止的上下爭鬥,就算他高仙芝有三頭六臂恐怕也難再彌合這種裂痕與隔閡。

 現在,軍中幾乎有八成以上的主將將校幾乎都換上了高仙芝提拔起來的親信,可以見好就收了,接下來等著他們的還有比奪權更重要的事。

 “火拔歸仁,你記住了,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再殺下去,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被卷進來,人人自危之下,哪裡還有對抗叛軍的心思了?”

 火拔歸仁似乎並沒有繼續爭辯下去的打算,反而還點頭附和著:

 “相公所慮甚是,如果再擴大下去,驚動了朝廷和天子,恐怕還要多費唇舌。”

 火拔歸仁的語氣中似乎對朝廷和天子並不很忌憚,反而有種輕視的意味。其實,火拔歸仁對朝廷的輕視自有他的道理,絕對不是自大的狂妄。

 自哥舒翰被斬殺以後,放眼朝廷上下不論威望、資歷、能力可以統帥大軍的也只剩下了高仙芝一人,如果天子想換掉高仙芝,或者除掉高仙芝,那就要有可以替代的人選,可天子有嗎?答案是否定的,因而抱著粗大腿的火拔歸仁才有了輕視朝廷的資本。

 “可惜讓楊行本那廝跑了,如果能將此人首級送還給楊國忠,想想都讓人痛快……”

 火拔歸仁是哥舒翰舊部,本就對楊國忠沒有好感,尤其是商陽關大戰後,他得到了較為可靠的消息,此人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消極作用,因而更是恨透了此人。殺不了楊國忠,殺掉楊國忠的侄子,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只是楊行本似乎不是個庸人,還有幾分本事,在身中數箭,以及騎兵的圍追堵截之下居然能夠得以脫身,這讓火拔歸仁大光其火,一直引為憾事一件。

 “楊行本出身神武軍,如果沒有些本事,怎麽可能得到秦晉的重用,然後又讓楊國忠奪了回去呢?”

 高仙芝對楊行本的底細十分了解,一提起秦晉他竟隱隱有些莫名的煩躁。

 “秦晉?相公也太抬舉豎子了,聽說此寮一年以前不過是個區區縣尉,若非幸進,又怎麽會一越而成為太守?”

 火拔歸仁的話中隱隱約約透著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因何對這個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有如此惡感。

 見高仙芝凝眉沉思,還以為他在擔憂楊行本逃走的事。

 “秦晉跋扈之名雖然在外,難道還敢以楊行本叛逆的借口來與相公為敵嗎?豈非是以卵擊石?再說,他身受重創,即便逃脫了咱們的追擊,也躲不過老天的所命,請相公盡管放心,說不定此人已經成了山中野獸的果腹之物。”

 高仙芝卻搖頭道:

 “楊行本逃走與否並不值得人擔憂,我擔憂的是孫孝哲下一步的動作,一定要早做應對才是!”

 提起孫孝哲,火拔歸仁的看法則相對樂觀了許多。

 “此人名聲在外,不還是一戰敗在了商陽關外?”

 “你以為孫孝哲的虧是吃在商陽關?”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孫孝哲最根本的圖謀是襲取河東城,然後再以河東城為跳板奪得蒲津橋。”

 聞言,火拔歸仁雙手緊攥,捏的骨節嘎嘎作響。

 “此賊到有些詭計,如果蒲津橋一旦掌握在叛軍手中,潼關之險便要大打折扣了!”

 其實蒲津橋如果丟了,潼關之險哪裡是要打折扣的,而是很有可能將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

 想一想都讓人覺得後怕,原來孫孝哲的圖謀竟根本不是商陽關。

 “否則以商陽關的地裡位置,值得死傷數萬人發動強攻嗎?”

 火拔歸仁說不出話來,高仙芝今日說的沒錯,孫孝哲就是要將潼關大軍全部都綁在商陽關,然後騰出手來去襲取河東城。只是有一點讓孫孝哲失策了,馮翊郡太守秦晉也盯住了河東城,這才使得他的計劃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如此一來,襲取河東城的計劃徹底失敗了不說,就連商陽關都吃了大虧,死傷三四萬人竟無功而返。

 也就是這場大戰的勝利,使得駐守潼關的獲得了自安祿山反唐以後,前所未有過的自信心。

 高仙芝對這種重新回來的自信十分珍視,甚至不惜公然忤逆天子的暗中授意,也要是這得之不易的軍心士氣予以維持保護。

 “據末將所知,秦晉在河東道的動作越來越駭人,居然要主動出擊,與絳州的史思明部決戰。”

 對此,高仙芝也早有耳聞,火拔歸仁得知了這個消息,也一定有他自己的渠道。

 “沒錯,皇甫恪日前曾有信來,言及他在安邑與夏縣的叛軍一部對峙,請高某派兵與之呼應。”

 火拔歸仁的眼睛登時通亮,興奮又緊張的問道:

 “相公可答應了?”

 然而,高仙芝卻搖了搖頭。

 “剛剛結束了商陽關之戰,損失亦極為慘重,此時不宜輕舉妄動。更何況清洗剛剛結束,軍心尚有波動……”

 “可惜,可惜!如果能趁機呼應皇甫恪,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和火拔歸仁的盲目樂觀不同,高仙芝顯然更為謹慎。

 “你難道不知夏縣一帶聚集的叛軍就是孫孝哲投入到河東城一戰的主力精銳嗎?他們的實力不比投入到商陽關的差,如果貿然開戰,你仔細思量思量,咱們還能否在短時間內經受一次商陽關一般的大戰?”

 的確,以大軍目前的狀況而言,實在不宜剛剛結束了商陽關大戰,就在毫無計劃之下主動貿然挑起另一次大戰。

 火拔歸仁好像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咱們不出兵與皇甫恪遙相呼應,他豈非要危險了?”

 皇甫恪再厲害,其麾下人馬也不過才兩三萬人,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叛軍重新歸附,其麾下士卒的戰鬥意志和軍心之差亦可想而知。

 表面上,朝廷對外公布的是河東城一戰主要功勞在皇甫恪,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真正的出力者乃秦晉和神武軍無疑。

 所以,火拔歸仁並不認為皇甫恪能夠擋住孫孝哲叛軍精銳的奮力一擊。 即便是皇甫恪堅守不出,恐怕都要捉襟見肘,此人居然蠢蠢欲動,還要一戰而殲敵,真不知道這種自信是誰給他的。

 火拔歸仁暗暗腹誹著皇甫恪,同時也為不能出戰而感到惋惜。身為領兵的武將,他最盼望的就是戰鬥,尤其像商陽關一般的大戰,可惜在商陽關大戰中出盡風頭的是契苾賀,他本人只在其中充當了綠葉配紅花的作用。

 因而,火拔歸仁的心裡也是憋著一口氣的,他急於在高仙芝面前證明自己領兵打仗的能力,而不是爭權奪利搞搞清洗這種能力。

 “你說得對,雖然不能貿然開戰,但也不能全然不顧皇甫恪的危機。”

 高仙芝又補充的一句話,使得希望重新回到了火拔歸仁的胸中。

 “相公,末將願請命領兵……”

 高仙芝哈哈大笑,他一早就知道火拔歸仁求戰心切,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不能用此人與皇甫恪做呼應之舉。否則,只要火拔歸仁領兵而去,就一定會伺機而大戰 ,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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