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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434章:危機隱然現
河東裴氏子弟的參軍熱情遠遠超過了裴敬的預期,他本以為還要多費一些唇舌去遊說,哪想得到才放出風去,門檻就快被族人子弟踏破了。

 此時在河東幾大族的認知中,蔡希德慘敗昭示了朝廷反擊的開始,唐朝將擺脫被動挨打的局面,對安祿山和史思明進行毀滅性的打擊。這種再造定難的功勞恐怕是百年不出一回的,倘若能趁此機會狠狠撈一把軍功,

 這其中尤其以裴敬的同產弟裴侑最為積極,裴侑在衝齡之年就被欺負裴稹送回了老家聞喜,現在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健壯少年。但以裴敬的想法是,母親一共就他們兩個兒子,如果兄弟二人都參軍了,又有誰來膝前盡孝呢?

 所以,裴敬對其他的族中子弟歡迎之至,卻獨獨沒給自己這同產兄弟好臉色。

 “大兄好生偏心,裴嗣、裴導他們都入營領了衣甲軍服,獨獨我遲遲沒有音訊……”

 長兄為父,裴敬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溫和謙恭,但在自己這個同產兄弟面前卻是嚴厲至極,甚至連笑容都欠奉。

 “你走了,誰來侍奉阿娘?”

 裴侑雖然剛剛過了叛逆期,但對兄長的偏心極為不忿,便恨恨然道:

 “阿娘說了,國難當頭,好男兒當立志報國……”

 “胡鬧,你才多大,再過四年,若想從軍,我絕不阻攔!”

 裴敬的霸道將裴侑氣的一蹦三尺高。

 “大兄莫要誑人,四年過去,安史之亂早就底定了,到時又上哪裡去立功了?”

 裴敬正身危坐,仍舊面無喜怒之色,一字一頓的說著:

 “秦使君曾斷言,安史之亂非十年之功不能底定,過了四年你加冠之後,還有六年功夫可用!”

 面對不講理的兄長,裴侑毫無辦法,他知道想要參加神武軍就絕繞不過裴敬,只能狠狠一跺腳。

 “秦使君,秦使君,天天都掛在嘴邊,我就不信他有那麽神,既然此處不收我,天底下又不是你一家平叛抗賊。”

 話還沒說完,裴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裴敬欠了欠身,本想去追,但想了想又坐回榻上,他以為自己這個同產弟弟只不過是一時氣憤的氣話,過後也許久好了。

 很快,他的心思又轉到了別處,襄陵縣令薛成己親來求見。

 見面之後,薛成己表示,自己帶來了族中的壯年子弟,要交給神武軍歷練,殺賊報國。

 “族中子弟二百三十七人,就全拜托將軍了!”

 其實按照慣例,大族從軍都是擇個別勇武者,十選其一就已經是很大比例了,像現在這種裴、薛兩家動輒數百人是極為罕見的。

 說穿了,一方面有秦晉授意裴敬刻意廣為征募,另一方面也是定難之功百年難得的原因,若不趁機在這次定亂中撈足了功勞,以後就未必有這個機會了。

 而這一切又都建立在人們對朝廷有著必勝的信念之上。在他們看來,蔡希德的慘敗敲響了安史亂賊的喪鍾。

 河東柳氏雖然族中之人尚未親見秦晉,也有書信先行送來,表示願竭盡所能助神武軍平亂。

 眼看著形勢一片大好,神武軍與河東地方大族即將結盟,可他還是想不透,秦晉究竟會用什麽法子使二者利益一體,即便平亂成功之後,朝廷也不敢輕舉妄動。

 薛成己生怕裴敬表示人送的多了,再給退回來幾個,甚至在裴敬未及表態之前就提出來。

 “河東裴薛柳三家同氣連枝,既然組建子弟軍就少不了糧草,下吏和族中的長輩已經商量過了,願出軍糧五十萬石。”

 好大的手筆,裴敬暗暗吸了一口涼氣,薛家竟對此下了重注,不但出人,還出了糧食,無怪乎秦使君讓他不要擔心沒有人響應,現在看來一切均是水到渠成,自己只是負責牽頭協調而已,難度遠比想象中低得多。

 “如今正是缺糧之際,裴敬代秦使君謝過薛兄族中各位叔伯。”

 薛成己一擺手,笑道:

 “為朝廷盡忠,出一份力,又何談謝字?以後休要再提,請裴兄代為轉告秦使君,往後若有難處,隻管吩咐下來便是。”

 隨著曲山口一戰獲勝,神武軍擴軍便又迫在眉睫,否則人馬不足就難以再有大動作,僅僅守住光複的河東八郡都捉襟見肘。

 裴敬按照秦晉的授意,在神武軍前後兩軍的基礎上又成立了中軍,於前後兩軍中抽調有經驗的校尉旅率充入中軍,兵員一部分是從馮翊郡調來的民營,一部分是此前於絳縣成立的民營。這些人都有最基本的訓練基礎,遠比征募地方的團結兵要好的多。

 至於裴薛柳三家的近千子弟則集中訓練,待考核合格之後,再分發到各軍中從隊正做起。

 裴敬征召大族子弟,組建新軍的同時,秦晉也沒閑著,他離開絳縣,轉而到溝通南北的衝要之地,晉州郡治臨汾。

 太守秦守正誠惶誠恐,率所有官員出城相迎。說到底,這些地方官的短處捏在秦晉手裡,究竟忍辱負重還是可恥投敵,秦晉的一句話幾乎就可以左右,按照慣例朝廷是絕不會駁回前線大將的上表。

 所以,秦守正對秦晉自然極盡殷勤之能事,並仗著同為秦姓,要和秦晉攀扯個本家,弄的秦晉不勝其煩,又不願初來乍到就給地方官以顏色。還是陳千裡看不下去了,揶揄道:

 “秦使君乃胡國公之後,若攀錯了豈非麻煩?”

 一句話就把秦守正堵了回去,絕口再也不提攀附本家的事,唐朝時冒認宗族是大罪,按律當初斬首之刑。

 秦守正其名身正,但心思卻未必正,他本以為秦晉從縣尉入仕,當是寒門出身,卻沒想到竟乃開國功臣胡國公之後,而且秦家本就是詩書門第,雖然比不得五姓七望,以及五姓七家這種大世族,但比起一般寒門已經是天上地下之別了。

 只是說來也怪,秦晉的前身似乎並不以自己出身歷城秦氏為榮,處處只和人說自己籍貫齊郡,是以絕大多數的官員同僚都以為他是寒門出身。而現在的秦晉又來自那個沒有門第觀念的年代,所以也甚少提及此事。

 後來,還是在入朝為官時,有司查核秦晉的籍貫出身才確認了他乃胡國公之後。

 對這些重歸唐朝的地方官,秦晉一個也不想處置,不但不想處置,還要大家褒獎,並為他們向朝廷請功。這麽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此時河北道、都畿道幾乎都在安祿山之手。倘若嚴懲了已經投降的官員,將來的光複就會遇到極大的阻力,所以出於統戰的需要,秦晉也必須對這些首鼠兩端的地方官報之以極大的善意。

 但是,善意歸善意,地方上所有的團結兵以及各類暫募之兵,都必須由神武軍統一再訓練,統一管理,這個是底線,絕不能退讓。地方官們對此則極為配合,不曾有一人表示過反對。

 隨著秦晉的腳步,一直坐鎮河東城的監軍景佑帶著隨從也抵達了晉州臨汾。

 他此番北上帶來了兩則消息,一則來自長安,一則出自潼關。

 “聖人聽說了秦使君光複河東八郡的消息甚為歡喜,決定以秦使君為節度留後,知河東道節度事!”

 對此,陳千裡撇撇嘴,當今天子還是對秦晉成見甚深,想當初秦晉不過是區區縣尉,就能被破格擢拔為神武軍中郎將。現在神武軍於河東道屢屢立功,將叛軍趕出了河東,卻被委以節度留後,知河東道節度事。

 當世之時,差遣前面加權、知等都是臨時之意。而留後亦是節度使空缺之時的替補人選。說到底,天子既想讓秦晉統兵平亂,又不願意給他名正言順的官職實權,這背後透著濃濃的防備,他相信以秦晉之聰明,絕不會感覺不到。

 秦晉當然感覺得到,不過他才不計較這些虛名,就算沒有節度使之名,他不也用馮翊郡太守的身份在河東道開創了一片大好局面嗎?更何況現在以留後的身份知節度事,手中已經名正言順的掌握了節度使大權,不管這個權力是不是臨時的。

 然則, 景佑帶來的另一則消息卻讓秦晉驚得渾身一顫。

 “快,快拿水來,急著趕路嗓子都要冒火了”

 當他一連灌了兩大碗涼茶之後,一抹嘴便又頗為得意的說起了來自潼關的消息。

 “高相公已經下令大軍出潼關,尋孫孝哲主力決戰。看朝廷的意思,是打算趁著秦使君大勝的威勢,要在都畿道開創新局面,一舉蕩平暗示亂賊……太平日子不遠了……”

 景佑說出這個消息之後,眼見著在場的人都呆呆愣住,尤其是秦晉竟驚得有些失態,更覺得有意思。

 “秦使君咱們也要抓緊了,克複范陽的功勞必須是咱神武軍的,雖然比不得收復東都,但也足夠天下側目了,聽說封常清在河北道也打的可圈可點,不能讓他搶了去……”

 秦晉還哪有心思聽景佑說什麽搶功勞的囉嗦話,此時徘徊在他腦海中的全是哥舒翰的影子,難道高仙芝也要步了自己所熟知那個歷史中老哥舒的後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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