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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346章:大使陰構陷
秦晉聽說逃民叛軍被悉數斬殺之後,下達了延緩行軍的命令,一路收攏逃散的逃民。果然,僅僅在渭水北岸耽擱了一日的功夫,居然就收攏了超過一萬人。

 長史嚴倫在秦晉左右直讚他寬心仁厚,但又隱晦的提醒,收攏了這些逃民,可能給他和神武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秦晉面色嚴峻,負手而立,望著幾近乾涸的渭水,良久才回答道:

 “神武軍的麻煩本就不少,也不差這一件,但放任這些兵敗後的逃民散落關中,唯恐對局面穩定不利!”

 十萬逃民樹倒猢猻散,就算神策軍前前後後殺了將近五萬人,但仍舊還有五萬人星散逃走。而這些人散落在關中腹地,無論散居抑或是嘯聚,對於本已焦頭爛額的朝廷,都將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麻煩。

 唐朝的中央朝廷烏煙瘴氣,李隆基出於自身穩固權力的考量,啟用的都是一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家。為了鞏固權柄,爭權奪利,沒有人在乎唐朝的命運與安危,在他們眼裡,這不過是一具隨時可以吸血的肉體。

 只是,這些如蝗如蟲的權臣們卻壓根沒意識到,風雨飄搖的朝廷已經禁不住折騰了。

 原本關中的人心士氣還能與叛軍做殊死一戰,但經過此戰之後,必然導致民心渙散,軍隊士氣低迷,朝廷人心浮動。

 種種問題,大唐天子李隆基也許並非一所無所知,但以秦晉的判斷,李隆基因身體老邁,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顯而易見的。

 “使君之意,難道關中不保了?”

 這還是嚴倫第一次從郡守的口中聽到灰心喪氣之語,多年的經歷使他敏銳的意識到,這位至今沒有敗績的郡守居然對朝廷的前景及不看好。

 “總要做最壞的打算,回到馮翊以後,要做好潼關被攻破的打算,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猜測與得到明確的答覆畢竟不同,嚴倫的胸中蕩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潼關失陷,以馮翊彈丸之地,又無險可守,咱們,咱們又怎麽能擋得住叛軍的攻擊呢?”

 秦晉呵呵苦笑。

 “如果你是叛軍的主將,攻破潼關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是什麽?”

 “那還用說,當然是攻下長安了!”

 嚴倫想也不想的回應,是啊,不論哪一個人,長安都是最大的誘惑,相比而言,馮翊郡則變得不起眼了。

 秦晉點點頭,“在長安未破之前,馮翊的壓力不會很大。況且馮翊雖然位居三輔之一,但畢竟不在通往潼關的要道上,所以不會是必然攻擊的目標。再者,以目下關東的形勢而言,一旦叛軍順利攻入長安,必然會抽調大批軍隊進攻都畿道南部與淮西等地,屆時就是神武軍發揮一己之長……”

 嚴倫忽然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竟沒意識到自己打斷了秦晉的話。

 “那神策軍呢,神策軍兵精將猛,怎麽可能任由長安失陷?再,再說,使君難道肯眼看著長安失陷嗎?”

 這一聲訪問,如驚雷一樣在秦晉頭頂炸響。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被已知的歷史進程所束縛,雖然擁有知道歷史走向的優勢在手,但同樣也失之於此,往往過於糾結記憶中的某些進程,進而忽略了自己在努力中所引起的變數。

 也就是說,當下的形勢,潼關就算不保,關中仍舊有神策軍和神武軍兩支精銳。而在秦晉所熟知的歷史中,當潼關被破時,長安既沒有神策軍,也沒有神武軍。這豈非就是大大的變數?即便叛軍一舉攻克潼關,唐.軍也未必不能一戰。

 更何況,如今在潼關統帥大軍的並非哥舒翰,而是相對沉穩的高仙芝。

 “使君,神策軍的騎兵前鋒已經距離咱們不足十五裡,再拖延行程,咱們如此大舉收攏逃民的恐怕有可能和他們直接衝突起來。”

 盧杞很是焦急的催馬過來,秦晉甚為驚訝,神策軍果然名不虛傳,行軍速度居然比預想中還要快。他本以為還有半天的時間收攏這些逃民,看來不得不提前離開了。

 “引導逃民進入馮翊郡,神武軍斷後!”

 “使君不可,逃民都是叛軍,若無有效看管,恐怕,恐怕會對馮翊地方造成威脅!”

 卻聽秦晉驟然變色,冷冷道:“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如果再不珍惜,那還有甚好說的?殺無赦!”

 聞言,嚴倫打了個寒顫,年輕的郡守有時看起來憂國憂民,有時卻又一副狠辣心腸,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也許正是這種難以捉摸,才使得嚴倫對秦晉既敬畏,又信服。

 身為上位者,性格上的神秘與難以捉摸,往往會給部署帶來強大的震懾力與吸引力。

 ……

 魚朝恩作為宦官與騎兵同進同退,無論作為宦官抑或是觀軍容使都極為罕見,從長安到渭南,他一直身先士卒,不曾有片刻的落後。也由此,魚朝恩以自己的親身行動贏得了神策軍上下的敬畏。

 自從長安兵變開始,魚朝恩開始有機會嶄露頭角,一直親力親為應對兵戈之事,原本微圓無須的臉,現在已經變的棱角分明,顴骨微微凸起,兩頰也若有若無的凹陷了進去,甚至連眼角間都多了數道溝壑。

 前面再往北就是渭水,騎兵追擊至此雖然疲憊,卻戰意十足,但魚朝恩竟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

 騎兵主將對於這道突兀的軍令十分不解,明明騎兵的體力和士氣尚在,如何竟在此時停止擴大戰果呢?須知唐朝戰事封賞與兩漢一般,皆是以首級論功,斬獲的首級越多,所受到的封賞也就越豐厚,此時突然罷兵,豈非是眼睜睜看著到嘴的肥肉溜走?

 “大使,亂賊余孽尚在,此時若手軟,來人再嘯聚一方,就是無窮的麻煩啊!”

 騎兵主將的質疑很是急促,魚朝恩鼻息間若有若無的發出了一絲冷哼,但畢竟不像訓斥宦官一般粗暴,隻陰陽怪氣的說道:

 “過了渭水就是神武軍的地盤,咱們吃夠了肉,也給他們留點湯吧!”

 但騎兵主將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朝廷大戰,各軍互不統屬,從來隻由爭搶戰功的,卻從未見過主動將戰功讓出去的。

 “戰陣之上,功勞都是有能者得之,神武軍畏敵怯戰,大使對它們客氣,對方可未必會領情。”

 魚朝恩的語氣中已經透出了明顯的不快。

 “讓與不讓,是魚某的決定,領不領情,又與魚某何乾?休再聒噪,撤兵!”

 說罷,魚朝恩催馬而走。騎兵主將詫然,望著觀軍容使顛簸起伏的背影,他總覺得如此作為真正的目的,絕非禮讓人情。

 神策軍追至渭南縣境內渭水南岸凱旋而回。此戰斬首叛軍近三萬余級,大軍凱旋之日,料想中的舉城歡迎並沒有出現,甚至連天子都沒出現在迎接的官員隊伍中。只有門下侍中魏方進作為領銜大臣帶著一乾官員在長安東十裡外迎接。

 不過魚朝恩並沒有對這種冷遇便顯出任何不滿,隻將一切禮數做足,便立即入宮覲見天子。

 大唐天子李隆基面沉似水,整個便殿內的氣氛幾乎冷的可以滴水成冰。

 “真的敕命難道是廢紙嗎?”

 大軍凱旋而沒有得到應有的歡迎,原因全在於此,李隆基寧可放棄這大好的激勵軍心士氣的機會,也不會讓某些人得逞。

 魚朝恩誠惶誠恐,以頭叩地,淚流滿面。

 “奴婢冤枉啊,奴婢在陣前沒有一刻忘記聖人的敕命。”

 “既然不曾有一刻忘記,那新添的三萬亡魂又作何解釋?”

 李隆基目光冷冷的盯著魚朝恩,這個年齒不及四十的宦官,在兵變之前僅僅是興慶宮內的一個小小黃門,不想驟然飛黃騰達居然就敢對天子的敕命陽奉陰違,他為自己的走眼有些懊惱,但是倒了眼下已然覆水難收,總不能在用人之際將其貶黜殺掉吧?那麽,他千辛萬苦才重新布置好的格局豈非前功盡棄了?

 所以,他決定給魚朝恩一個機會,聽聽他如何解釋,如果解釋說得過去,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草草敷衍過去。

 “聖人容稟,奴婢一直盡心與亂賊頭目商討招撫事宜,是馮翊郡太守秦晉,不知何故派了一隊人去刺殺叛賊頭目,結果事敗,叛軍頭目惱羞成怒,突然襲擊了神策軍,並殺掉了神策軍派往其營中的使者……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反擊的。聖人也是領過兵的,應當了解,大戰一旦展開,便不是想停就能停的……”

 大戰一旦展開,的確不是想停就能停的,但魚朝恩口中所說的秦晉派人去刺殺叛賊頭目其事,李隆基隻將信將疑。這種事發生在亂軍之中,大戰之後,所有的人證和物證都徹底毀掉,自然也無從查起。

 見天子的眼色忽明忽暗,魚朝恩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應有的作用,再次以頭叩地,聲淚俱下道: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虛構,願受五雷轟頂!”

 賭咒發誓之後尚且不夠,又繼續道:

 “奴婢親眼所見,秦晉在渭水北岸按兵不動,大舉收攏叛賊潰兵,他們見奴婢帶兵趕到,才匆匆離去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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