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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296章:使君心不同
提起崔亮,秦晉不禁有些頭疼,看來他和姓崔的頗為有緣。在新安時是崔安世,到了長安又是崔安國。現在赴任馮翊郡,與之打交道的則是崔亮。這個崔亮與崔安世兄弟同屬清河崔氏青州房,按輩分應該是崔安世兄弟的族叔。

 他盯著周匄看了一陣,只見這個眉目間頗有幾分英氣的虯髯漢子並不像說謊。

 “你說皇甫恪謀反是受了崔亮的逼迫,可有證據?”

 周匄恨恨的回答:“崔亮其人老成奸詐,如果有翻身的證據,皇甫將軍又何至於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造反呢?”

 這一番回答倒讓秦晉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退一步說,你們又沒受了崔亮逼迫,又因何跟著皇甫恪一同造反呢?”

 “俺朔方軍上下一體,皇甫將軍有所命,自當從命!”

 秦晉冷笑了一聲,這等冠冕堂皇的說辭也只能欺騙那些書呆子,他才不相信有人會撇家舍業的跟著主將謀反。

 但是他也知道,像周匄這種人,如果有些事不想說,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沒用。

 “好了,你說的事,我知道了,一切等回到同州再說!”

 說罷,就打發人將周匄押下去。而周匄卻犯了急,竟撲通一下跪在了秦晉的面前,激動的說道:

 “秦使君,末將所言句句屬實,皇甫將軍的確是被崔亮賊子陷害逼迫的啊,使君,使君可要小心此人啊……”

 秦晉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並沒有繼續和周匄交流。他豈能看不出來,周匄是打算借自己的手收拾崔亮,打算讓神武軍給皇甫恪當刀使,看來貌似忠厚的人,不一定真的就忠厚了,盡管也許這個人的本心並不壞,但此人這麽做無疑有可能讓神武軍陷入兩難的尷尬之地。

 在經歷了長安的種種是非之後,秦晉從中悟到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的罪惡與醜陋是永遠都鏟不平的,想要成就大事必須得學會分清楚主次,如果每件不平之事都要不自量力的插上一手,到頭還回來的只能是處處受敵與焦頭爛額。

 秦晉仔細的思量過,他的主要目標是對付安祿山叛軍,以避免原本歷史上的悲劇發生。在這其間他可能會遇到許許多多的小人,諸如楊國忠、邊令誠、程元振、魚朝恩等。到現在為止,幾乎所有已知的奸人都曾與之為敵,難道能將這種情況僅僅簡單的歸於秦晉有正義體制,專門招奸人的嫉恨麽?

 這種說法顯然是講不通的,因為不但是奸人,就連在秦晉眼中的忠誠同樣也不願與之為伍,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高仙芝。

 究其根源,還是秦晉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未來思維在作祟。他對這片古老大地上的唐王朝有著深深的認同感,然而卻天然的沒有對王朝君主的忠誠。

 縱觀秦晉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的一切行為,都可以從這種思維中得到合理的解釋。比如,他可以在叛軍的重重壓力下,選擇帶領地方軍民奮起反抗,然而他又能毫無心理壓力的加入針對天子的兵變……

 所以,痛定思痛之下,秦晉自忖絕對再不能犯以前的錯誤,為了達到終極目標,可以選擇與奸佞合作。

 正如後世的一位偉人所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能文質彬彬,也不能溫良恭儉讓。”換言之,在達到目的之前,可以學著卑鄙,學著暴力,可以向一切對達成目標有利的人或事妥協,只有如此才能笑道最後。

 因此,只要崔亮沒成為神武軍的絆腳石,秦晉也就懶得搭理這個出身自清河崔氏的顯貴做過什麽卑鄙可恥的事,更何況在與之交接之後,此人即將返回長安,又何必在毫無所得的情況下,又樹新敵呢?

 將近亥時,打掃戰場的工作接近尾聲,終於有了陳千裡的消息,他被從死人堆裡刨了出來,萬幸的是雖然身上傷口數十處,卻沒有一處可以致命,只是筋疲力盡又流了不少血,需要將養一段時間。

 聽說陳千裡沒事,秦晉緊緊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放過陳千裡在朝邑之戰中犯下的過錯。如果不是陳千裡自作主張,也許龍武軍的五千條性命就不會白白的死去,這個數字至少會降低一半甚至更多。

 當盧杞聽說陳千裡被找到了以後,竟有些幸災樂禍的冷笑了一聲。

 “對陳長史而言,或者反不如死了!”

 秦晉心下一陣惻然,盧杞的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陳千裡在朝邑之戰時,領著督戰隊殺了不少龍武軍的軍卒,這五千人裡少說有半數死在他手裡。

 “平日裡看裴敬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想不到也有如此陰損的一面,讓陳千裡做督戰隊,擺明了就是要陷他於不以啊!”

 秦晉並沒有搭茬,恐怕自此以後龍武軍上下再也不會認同陳千裡了,督戰隊殺掉了他們此前所有的情分和信任。秦晉自問這件事若是換在自己身上,絕對不會做這種選擇。然則,陳千裡這種人做事有著極強的原則性,明知道可能導致不希望看到的結果,仍舊毅然決然,義無反顧的做了。

 這也許就是古人常說的“君子可欺之以方”。具備這種品質的人,在秦晉原本的那個時代早就絕跡了。因此,秦晉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君子,所以和小人妥協也就沒有什麽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礙了。

 他此前所欠缺的,只不過是對這個時代的理解少了一些變通。當然,此前種種碰壁之中,也不乏對這個時代人的低估。為此,他已經交足了學費,受到了足夠的教訓。

 “說句誅心之言,朝邑之戰對使君對神武軍倒是件好事呢!”

 盧杞又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調說著,他對陳千裡和龍武軍絕無好感,與絕大多數神武軍中的軍官一樣,對其充滿著濃濃的抵觸和戒備。

 “使君何不乘此機會將龍武軍的那些殘兵敗將一並吞並了?”

 “這是後話,朝邑小城的百姓已經逃散十之有九,明日一早大軍撤離之後,就要將此城付之一炬。咱們人馬不夠用,不宜分散,必須將所有兵力中起來。”

 “使君明斷。”盧杞拱手讚了一句,停頓一下又問道:“周匄所言崔亮之事,使君可相信?”

 “你認為呢?”秦晉不答反問。

 “末將以為,周匄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皇甫家在‘厭勝射偶’一案中幾乎破家,崔亮一向又與楊國忠親近,這次奉詔回朝任門下侍郎,沒準就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

 秦晉點了點頭,盧杞的說法正與他不謀而合。盧杞又出言提醒道:“只是這崔亮和崔安世、崔安國兄弟絕不能容日而語。比起那蠢如豬狗的兩兄弟,崔亮簡直就是狐狸、豺狼。”

 秦晉則面無表情的回答:“只要他不與神武軍為難,就隻做不知,咱們沒有多少時間耽擱在內耗中了。”

 次日一早,大軍開拔西返,被甩在身後的是熊熊大火與彌漫十數裡的濃煙。

 在西返的途中,便有人向秦晉提出了疑問,既然他們在朝邑之戰中擊敗了皇甫恪,為什麽不乘勝追擊,收復蒲津,徹底平定叛亂呢?他並沒有像以往一般耐心的予以解釋,朝邑一戰哪裡是什麽勝仗?那分明是皇甫恪主動選擇的撤退。就算皇甫恪沒撤,龍武軍徘徊在崩潰的邊緣,神武軍一頭撞上去,即使勝了也將是慘勝。而慘勝對於他還有意義嗎?到時候他拿什麽去經略馮翊郡,抵抗叛軍?

 之所以不明說,是不想一次打消掉神武軍因之而起的士氣。

 皇甫恪叛亂對馮翊郡的影響極為惡劣,據路上收留的逃民所說,朝邑以西到蒲津黃河岸邊,幾乎已經沒有人煙了,百姓們怕戰亂波及,又時不時的有傳聞,皇甫恪投了安祿山,叛軍會由蒲津繞過潼關,直取關中。

 百姓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安祿山叛軍在潼關以東的斑斑劣跡, 生怕家破人亡,是以竟在三兩夜間便攜家帶口的逃往了馮翊郡的西部,甚至逃竄到了京兆府地界。

 只是負責京兆府的地方官生怕朝廷怪罪,又將逃進境內的逃民轟回了馮翊郡。

 所以,神武軍越靠近同州城,一路上所見的難民就越多。來自東部的逃民東一群西一片,就像集體搬家一樣大包小裹,推著小車,與神武軍同向而行。

 秦晉很奇怪,同一條路,在來的時候幾乎沒見過多少逃難的隊伍,因何僅僅隔了一夜,逃難的百姓就像雨後春筍一樣多了起來呢?而且,這些逃難的百姓們也不懼怕他們,甚至還有意的僅僅跟隨著神武軍,才走了不到二十裡,跟著神武軍向西行進的逃民數目竟已經與之相當了。

 秦晉帶著親隨到百姓中詢問他們的基本情況,百姓們在聽說他就是一軍主將之後,竟嘖嘖連聲的誇讚著,英雄出少年。

 在這些逃難的百姓身上,秦晉沒有看到想象中窮困與木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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