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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1060章:神武軍長史
嚴莊帶著人準備經由興慶宮南面的春明門出城,那裡是趕往城東長亭最近的城門,在經過安興坊時,他忽然看著一隊鮮衣怒馬的甲士疾馳飛驃而過。而眾星捧月般被圍在當中的正是元一枕。

 看著意氣風發的前下屬,嚴莊胸中不禁騰起了陣陣感慨,就在數日之前此人還是個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諂媚之徒,今日卻已經在長安城中趾高氣昂,縱馬飛馳了。

 要知道,自打神武軍進入長安城以後,對城禁的管理是十分嚴厲,就算王公貴戚在沒有得到授權的情況下,同樣不得在大街上縱馬。此前秦晉的親信清虛子和鄭顯禮就因為縱馬被施以鞭笞之刑,一點情面都沒得講。

 直到鮮衣怒馬前呼後擁的元一枕消失在了東市大街的拐角處,嚴莊才收回了目光,又是禁不住一陣暗歎:時也運也命也,像元一枕那麽荒唐的事情,他自問是做不出來的,因而也自然與那千牛衛將軍一職無緣了。有些事是羨慕不來的,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竟在不覺之間油然而起。

 這是嚴莊宦海浮沉數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他向來以為於權術一道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可現如今看來,還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拋開這些心中吃味的情緒不談,嚴莊又想起一件事,元一枕昨天才履任千牛衛將軍一職,手下的班底不過是秦晉從神武軍臨時調撥過去的五十個人。而據他所知,這次重建千牛衛的編制,其人數當在千人上下,當此之時,元一枕不趕緊籌備著招募精銳,卻只顧著在大街上遊走炫耀,僅憑招搖這一點恐怕就難以長久。

 正所謂出頭的椽子先爛,元一枕想做勁草,然則風必摧之。

 一念及此,嚴莊就收斂了心神,他所秉持的宗旨並非是不顧一切的向上攀爬,而是能夠在維持長久的基礎上穩步升上去。如果攀上高峰的下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這種高峰他寧願永遠都攀不上去。從前在安祿山手下時,抱定的是這個宗旨,現如今投靠了秦晉,抱定的也依舊是這個宗旨。

 一行人出了春明門,嚴莊才發覺這條通往潼關的官道上沒了往日的熙熙攘攘,沿途只有騎著馬的軍士不時的慢行而過。顯然,這是淨街了,由於有了兩次遇刺事件,壽安公主險些喪命,宗正卿、陳留王李素傑又血濺十王宅,這些都讓人過於緊張,所以不得不做出這種滋擾百姓出行的決定。

 實際上,夏元吉和第五琦為韋見素籌備了一個規模十分盛大的歡迎凱旋典禮,但在最後遭到了秦晉的反對,之該以幾位重臣陪同太子一並到長亭進行一場節儉而又不失體面的歡迎儀式。

 如果按照夏元吉和第五琦鋪排的場面,至少要耗錢數十萬貫,而府庫中根本就沒有這麽多的結余之錢,可供揮霍。

 嚴莊一開始還想不通,第五琦這個副宰相向來以摳門著稱,恨不得一文錢掰開八瓣花,為何在韋見素這件事上就轉了性呢?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無非是夏元吉和第五琦因為將韋見素得罪的狠了,現在見人家攜穩定江南之功而返,試圖緩和雙方的關系而已。

 京兆尹雖然權重,顯然還沒到宰相台府的級別,所以沒有通知他也不奇怪。不過,嚴莊還是有另一番理解,也許是夏元吉和第五琦看不慣他,有意無意的排擠也未可知呢。

 想到自己這種不尷不尬的處境,嚴莊的心裡就像吃了沙子一樣糾結。能夠在長安這麽複雜的官場環境下屹立不倒,並存活下來的人,都是不世出的人才啊。反正,嚴莊是覺得有些夠了,不管立場如何,心懷的目的如何,總要有著許許多多的派系和勾心鬥角。就算像秦晉這般開明的人來掌權,也一樣不能免俗,必須投身到這一潭渾水的鬥爭當中去。

 十裡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入眼處盡是密密麻麻盔明甲亮的神武軍軍士,嚴莊試圖在其中找出長亭所在的位置,以及秦晉所在的位置,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這一路上,又有數不清的巡查遊騎上前來盤問,如果他不是京兆尹,又身具緊急公務,恐怕就要被當場驅逐了。

 嚴莊自打到了長安以後,總有一種說不清大不明的感覺,那就是朝廷原有的官僚體系正在無聲當眾被一點點的排擠到權力邊緣沒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部分人,一部分依附於神武軍而存在的人。

 這其中的典型就是夏元吉和第五琦,而此前一直遊離於神武軍體系之外的京兆府則被或多或少的架空了。原本很多屬於京兆府份內職權事務也都被神武軍另行成立的相關官署所分擔。

 比如這次由長安城向東十裡的淨街居然與京兆府沒有半點關系,甚至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一下。按照舊製和慣例,京兆府管轄長安、萬年兩縣,這些事就算由其他官署主導,也必須通知京兆府並得到京兆府的配合與允許。

 想到京兆府這種尷尬的處境,嚴莊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好高騖遠了,至少在當前還是要以改善京兆府的地位為第一要務,只有攬回那些漸漸丟掉的權力,一切才有可為。

 就在這短短的十裡路上,嚴莊做出了一個既貼合現實又不難實現的決定。

 很快,便有相關的軍吏將嚴莊領到了秦晉所在的位置。由於汲取了此前遇刺的經驗,迎接的地點實際上比照長亭的廢墟還向東推延了三裡,諸位重臣們都站在路邊翹首企盼,期待著韋相公的車馬趕緊回來,許多人因為久站而推上血脈不通,隻得不時的悄悄跺跺腳,以緩解麻木的感覺。

 剛剛有人來報,由於渭水桃花汛,再加上連日陰雨,官道上許多地方都泥濘難行,韋見素的車馬至少還要等上兩個時辰才能抵達長安近郊。

 得知是這種情況,幾位重臣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再這麽站下去恐怕半條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於是,秦晉又命人搬抬來了胡凳、胡桌以供官員們休息,同時又命人燒水衝茶以解口中乾渴。

 嚴莊正好趕在了這個當口,秦晉看到他時還是有點意外。以他的安排,京兆府事權極重,他們這幾位重臣離開了,總得有人留在城內坐鎮,嚴莊雖然於長安官場的資歷不夠,然則卻是個極有能力的人,就算有突發事件相信也能夠很好的進行應變。畢竟能夠在安祿山手底下長盛不衰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庸碌之才呢?

 “大尹如何也來了?”

 嚴莊趕忙湊了上去,又緊張的看了看左右。秦晉便知道他又機密事宜稟報,便示意身旁的衛士後退五步開外,以確保他和嚴莊之間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

 “長安城進來一連串的謀逆事件,負責背後牽線運作的人已經知道是誰了,長樂公主親口招供!”

 “招了?”

 秦晉沒想到案情的進展會如此順利,但又見嚴莊一臉的嚴肅,便意識到,這個居於幕後聯絡指揮的人怕是不一般,他便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說吧,是誰?”

 “神武軍長史,陳千裡!”

 當神武軍三個字從嚴莊的口中吐出時,秦晉的心跳已經驟然加快,又當陳千裡三個字說出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哆嗦的顯而易見了。對陳千裡這個名字,秦晉既感到震驚,又覺得理當是此人。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糾葛了數年之久,看來依舊不能化解陳千裡胸中的心結啊!

 “是陳千裡無疑?”

 “口供詳實,只等拿人拷問,便知真假!不過,陳千裡畢竟是神武軍長史,沒有答覆手令鈞命,下吏不敢輕舉妄動!”

 “田承嗣何在?”

 “末將在!”

 “你現在立即與嚴大尹返回長安,從西內苑兵營中調兵三千,無論大尹捕拿何人,必須無條件配合!”

 “這……末將敢問,大夫欲捕拿何人?”

 田承嗣與嚴莊都曾在安祿山麾下待過,知道嚴莊不是個省油的燈,便希望秦晉能夠做出最終指示,而不是聽從嚴莊的命令拿人。這當然是他不想萬一出了紕漏以後被對方拿來做背鍋之用。

 秦晉思忖了一下,低聲道:

 “神武軍長史,陳千裡!”

 “是他?”

 田承嗣面露震驚之色, 禁不住失聲反問了一句。但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趕緊表態:

 “末將謹遵大夫鈞命!”

 嚴莊帶著田承嗣疾奔長安城,在此之前田承嗣早就安排快馬信使往西內苑軍中調兵,等他們抵達春明門時,三千兵馬已經在城外列陣以待了。

 看到此種情景,嚴莊暗暗歎服神武軍訓練有素,軍紀嚴明。

 陳千裡日常的辦公地點在神武軍中軍帥堂的別院,平時僅有護軍百人。盡管就連這百人護軍都由中軍主將統一提調,然則陳千裡畢竟在神武軍內做長史多年,無論人脈或威望都是有的,而且還不低。萬一他知道事情敗露,而做出了垂死掙扎的舉動,又該怎麽辦?

 所以,必要的準備還是應當做的詳盡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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