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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1469章:長安妖風起
關中的秋老虎賽過天上下火,悶熱的天氣讓所有活物都失了生氣,路上的行人汗流浹背,重重喘著粗氣,就連道邊的楊柳都打了蔫,只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不知疲倦的鳴叫著。
  官道兩邊已經修整的如天寶年間一般齊整,只有城牆上還間或可以見到被戰爭毀壞的痕跡。
  朝廷的大臣們曾經不止一次建議政事堂和丞相府撥付款項進行修複,畢竟長安是天下第一大城,城牆就是長安的臉面,也是朝廷的臉面。
  但所有的修葺建議都在尚書右仆射第五琦那裡被否決了。
  第五琦以財計聞名於朝野,在秦晉掌權以後被重用,是個資歷不高,名望不重,但又很有能力的人,僅僅三四年間,就成為了朝野矚目的服紫重臣。
  如此急速的躥升,朝野中卻沒有一個人不服氣的,因為就是靠著這個人,朝廷才一次又一次的解決了財政危機,否則恐怕連官吏的祿米都發不出去了。
  最近,第五琦很是心煩,太子李僖隔三差五的就將他召入淮陽王府,希望他能進一步降低鹽鐵重稅,使得百姓可以在相對寬松的條件下休養生息。
  淮陽王府是李僖未被選為太子時居住的府邸,成了太子以後也一直堅持居住在這裡,遲遲不搬往東宮。
  如此舉動為他在朝野上下贏得了不少的好名聲。
  在宦官的引領下,第五琦來到前殿外候見。
  這個所謂的太子,實際上並無實權,秦晉西征以後,朝廷的權利大都落在丞相府、中書省和門下省頭上。
  中書省的長官是左右仆射,左仆射夏元吉年歲大了,輕易不參與政事,多數時間都在家中休養,所以中書省的大權實際上都掌握在第五琦手中。
  門下省的長官依舊是韋見素,韋見素現如今是唯一一個屹立三朝而不倒的老臣、重臣,近年來也輕易不親往政事堂視事,平日裡亦如夏元吉一樣,留在家中休養。
  “尚書右仆射第五琦覲見!”
  小黃門一聲尖利的高喊把第五琦嚇了一跳,他不滿的等了一眼殿門口面黃肌瘦的宦官,這些閹人都是些狗仗人勢的家夥,現如今的太子還只是個無知無權的太子,身邊的人就如此藐視重臣,若真做了手握實權的皇帝那還了得?
  但身為重臣,又怎麽能和這樣一個小人物較真呢?是以隻瞪了一眼,便抬腿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前殿。
  前殿內光線昏暗,第五琦適應了一陣才看清楚太子並未坐在正座上,前殿的一側放著一張楠木書案,上面擺著一些書卷,紙幣,看起來是剛剛動過的。
  “臣第五琦拜見太子殿下無恙!”
  第五琦頗為倨傲的躬身施禮,他能每次奉詔而來就算給足了面前這位太子臉面,如果讓他像那些閹奴一樣趴在地上撅著屁股三跪九叩,那是打死也做不到的。
  當年玄宗皇帝在位時,重臣們陛見,也甚少有跪拜的。
  李僖的書案點著一盞油燈,照亮了案頭巴掌大的地方,卻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第五相公快請坐,這次……”
  “殿下召臣來,想必還是鹽鐵減稅一事吧?”
  “對對對,如今天下亂象初定,還應以休養生息為重,我常聽說鹽鐵稅重,百姓困苦,萬望第五相公能體諒百姓疾苦,再減一些吧!”
  第五琦的臉上泛起一絲不屑,朝廷生民之根本在糧食,租庸調向來也以糧食和徭役為重,從來沒聽說過鹽鐵稅重能讓百姓更加困苦的。鹽鐵稅重了,恐怕難受的還是那些富商和站在富商身後的權貴們。
  他隻恨稅不能再重一些,如此在富商手中刮來的錢,也不及這些蠹蟲們吞下去的九牛一毛。
  但對尚年輕的太子他隻避重就輕的敷衍道:
  “鹽鐵稅並非臣一人一言一時能決,如果減稅還要讓具體做事的郎官們計算一番,再交由相公們集體議論,方能有定策。”
  第五琦的對策向來是敷衍拖延,既不立時答應,也不立時拒絕。
  李僖畢竟只有十幾歲,還對第五琦的態度頗為不忿,表現出幾分怒色。時間一長,次數一多,也就適應了,甚至還能笑呵呵的敦促他盡快計算,盡快定策。
  又是一陣毫無意義的談話以後,第五琦已經有些不耐煩,可李僖又遲遲不松口,便隻得忍耐著。
  吱呀一聲,前殿的大門被推開一條縫,小黃門踮著腳一溜小跑來到李僖面前耳語了幾句,李僖馬上抬頭看向第五琦,笑著說道:
  “第五相公公務繁忙,就不留你了……”
  第五琦終於松了一口氣,起身時暗暗發誓,再也不到這該死的淮陽王府來了。
  出了殿門,正瞧見門下侍郎韋倜兩人頷首示意之後便擦肩而過。
  離開淮陽王府,走了幾步,剛要上馬,第五琦好像想起了什麽,心中覺得奇怪。
  數月一來,一直聽到許多傳聞,韋倜經常兩三日就拜見太子,最初他並不以為意,可今日突然就覺得其中或許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回到政事堂,在圍廊裡就能聽到廨房裡的郎官們議論紛紛,間或幾個詞蹦出來,讓他頓時心驚肉跳。
  戰敗、身殆、覆沒、此類字眼一個個傳入耳朵裡,第五琦立時就將李僖帶來的晦氣一掃而空。
  回到正堂,他叫來了幾個心腹,詢問廨房內議論的事情。
  這一問還真問出了件聽天的大事!
  與其稱之為大事,叫做傳聞更加貼切。
  “戰敗?”
  “第五相公不知道?這幾日朝野都在瘋傳,丞相在波斯戰敗了,到現在還生死不明,還有安西節度使鄭顯禮,拔汗那一戰被大食人生擒活捉,據說要被弄去大食人的國都做奴隸,還有……”
  一樁樁一件件,說的有鼻有眼,第五琦暗暗心驚,這種謠言先不論真假,對朝局的傷害可太大了。
  可這種謠言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他的心思很快就落在了這件事的源頭上。
  郎官們肯定查不出來這種事,他們也只能在案頭寫寫畫畫,閑暇時於廨房內說些無關痛癢的玩笑話。
  但一斑可以窺全豹,中書省的郎官們這樣,門下省、丞相府的郎官們是不是也這樣呢?
  念及此,第五琦就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急三火四的趕往京兆府。
  京兆尹崔光遠的手中握有南衙禁軍,負責長安內外城以及皇城的治安,這其中就有偵知情報一項。
  可令他震驚的是,竟然連身為京兆尹的崔光遠也沒聽說過這些謠言。
  第五琦很不滿,也很不安,但他忍住了火氣,交代著必須馬上查出謠言的源頭,同時張貼布告,驅散謠言,決不能讓這種動搖神武軍根本的謠言繼續蔓延下去。
  交代完具體事宜,第五琦一句閑話沒說便又急三火四的走了,中堂屏風後閃出了一個人影,看著第五琦身影消失後的門口發出一陣怪異的冷笑。
  “大尹如何看此事啊?”
  崔光遠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笑容,不管見到上位者還是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十二郎,第五相公是個能吏,他的心思都在錢眼裡,十二郎又何必在意呢?”
  這個神秘人叫獨孤開遠,獨孤家一直是長安城內的大族,不論嫡系抑或各房支系都十分繁茂,作為獨孤家鳳州房的長房十二子,其人自幼就深受家族熏陶,有朝一日必須重現家族昔日之榮光。
  “第五相公倒可以不管,但大尹是否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啊?”
  這是他第六次來見崔光遠,可崔光遠這條老狐狸就是不松口,既不逮捕他這個陰謀之徒, 也不對其拒之門外。
  獨孤開遠覺得這條老狐狸應該是在觀望,抑或是說在猶豫,所以決不能放棄,必須一以貫之的堅持到底。
  “後路?什麽後路,十二郎還是這麽危言聳聽,你要做什麽不不聞不問就是,又何必拉上我呢?”
  見他還是如此敷衍的模樣,獨孤開遠不由得咬咬牙,暗道只有下猛料才能有效果吧。
  “太子登基在即,大尹當初可是積極附逆之人,如果不做些什麽,恐怕難以憑著首鼠兩端平安無事吧?”
  崔光遠何許人也,那是混跡於官場大半輩子的老狐狸,又豈會被一個後生晚輩幾句話就嚇唬住!
  “太子登基自是正理,可朝政還在相府、中書門下兩省掌握之中,我又豈能不平安無事?”
  獨孤開遠又咬了咬牙,說道:
  “恐怕大尹還不知道,那位大人物已經默許了!”
  “什麽?”
  崔光遠立時大變,袖子旁邊的茶碗都被掃到,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第五琦離開京兆府以後不急著回政事堂,帶著隨從沿著大街到處走走看看,卻發現了一個往日不曾注意的異常情況。
  那就是平日裡負責巡察治安的南衙禁軍大都不見了蹤影。
  按照要求,每個坊內必須有一個伍,沒條大街上必須有一個隊,第五琦一連經過了七八個坊,沒有一處附和要求。
  如果,萬一出現了意外,可就萬萬反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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