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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1976》第179章 動物凶猛(中)
與袁憲洲的激動略有不同,秦詠梅卻十分淡定:“是不是你的事情報紙電台都有報道?”

 “是啊,”溫老太太點頭,“報紙,還有廣播電台都報道了。第二年,也就是1955年的時候,全省各地都有人給我匯款、寄東西。當然,兩三年以後就沒有了。只有這個陳自辛一直沒間斷過。”

 袁憲洲有些尷尬地摸摸腦袋:“原來是這樣啊。”

 秦詠梅又看了會兒匯款單。

 “除了匯款,他還有沒有寄過別的東西?”

 “寄過幾次麥乳精。”

 “地址呢?”

 “跟匯款的地址一樣。”

 “好吧,這些匯款單我拿走先看看可以嗎?”

 “好的。”

 溫老太太把匯款單又裝進鐵盒子裡了。

 從溫老太太家出來,秦詠梅看了袁憲洲一眼笑了。

 袁憲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你剛才是覺得這個陳自辛有可能是凶手是吧?”

 “應該不會吧,好人怎麽會做這種事。”

 “乾公安久了你就會現,不能用好人壞人來區分人。”

 “那,那怎麽區分啊?”

 “做好事的人和做壞事的人。”

 袁憲洲想了下:“是啊,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好事,也有可能做壞事。”

 “而且,作為一名公安,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袁憲洲愣了一下。

 秦詠梅笑了:“走吧!咱們趕緊到市局去查一下31年前的那個案子。”

 來到市局時,崔春增和穆榮都在。

 縣局的政策都是市局傳達下來的。

 眼下,市局刑警隊已經分家了,分成一隊和二隊。

 穆榮這個犯罪分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市刑警二隊的隊長。

 從級別上看,他比秦詠梅還要高。

 這讓秦詠梅有些惱火。

 所以,穆榮主動跟她打招呼時,她也當做耳旁風,只是跟崔春增搭話。

 秦詠梅把案情大概說了下。

 崔春增摸摸腦袋:“哦,來了市局這麽多年了,還沒聽說過這個案子。”

 “3o年前的當然沒聽說過了。”

 崔春增把秦詠梅介紹到檔案室,然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詠梅和袁憲洲直接找來1954年的卷宗。

 說起來也巧。

 他們上一次查康家滅門案,也是查看的五十年代的卷宗。

 不過跟縣局的卷宗不同。

 市局的卷宗還是略多一些的。

 秦詠梅查了十來分鍾才查到李素蘭被奸殺的案子。

 那個年代的公安雖然條件簡陋。

 但工作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留下的資料證據也還詳實。

 根據公安們的調查,大致還原了當時的案情形。

 罪犯向李素蘭施暴時,李素蘭拚命掙扎,甚至大聲喊叫。

 罪犯驚慌之余,用手卡住李素蘭的脖子。

 最後將李素蘭活活掐死。

 公安從李素蘭的遺體上提取出罪犯的。

 但因為當時的技術所限,未能分析出血型。

 同時,公安從李素蘭脖子的掐痕中提取出罪犯的指紋。

 還提取出類似油漆的物質。

 公安由此推斷:罪犯應該是附近村子裡的青壯年男子。

 他要麽是個油漆工,要麽家裡正在進行油漆粉刷的工作。

 公安在臨近的兩個村子裡展開拉網式搜查。

 核對兩個村子青壯年男子的指紋。

 但折騰了大半年還是一無所獲。

 袁憲洲說:“隊長,有沒有可能罪犯是一個外地人,只是路過這個村子,或者在這個村子附近從事油漆工作?”

 秦詠梅點點頭:“這種可能性很大。當時因為國家剛安定下來,人口統計還比較混亂。所以讓這些壞分子渾水摸魚了。”

 袁憲洲想了下:“我覺得這個陳自辛要麽是罪犯,要麽就是知情人。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

 “不管怎麽樣,這個陳自辛應該就在咱們縣城裡。”

 秦詠梅回到家裡時,白策早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就等著她開飯呢。

 這段時間是白策最清閑的時候,再有個把月就要進入緊張的帶高考生的階段了。

 吃著吃著,秦詠梅掃了白客一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這幾天怎麽搞的?”

 “怎麽了?”

 “怎麽小臉兒煞黃煞黃的,跟蒼蠅咂血了似得。”

 “本來就這樣嘛。”

 “你看你,不像以前那麽口壯了,多吃點,還得長大個兒呢。”

 “我已經一米七二了,長那麽高幹嘛。”

 一邊說著,白客一邊打哈欠。

 秦詠梅皺了皺眉頭:“以後不許看小黃書啊。”

 “哪有!”白客臉紅了,埋頭匆忙扒拉著飯菜。

 吃完飯,收拾完桌子,回到屋裡。

 白策一如既往地坐在辦公桌前備課。

 秦詠梅則低頭查看著匯款單。

 看了會兒,秦詠梅抬起頭來。

 “老頭兒,你說自辛這兩個字有什麽含義嗎?”

 “自新?不會是自信吧?”

 “自信我還能不知道啊,就是像你一樣臭屁唄。是自辛,自己的自,辛苦的辛。”

 “這能有什麽含義?”

 白策還拿筆寫了寫。

 “哼!是你學問不夠吧。”

 “自辛……”

 白策嘟噥著,在紙上寫著。

 突然恍然大悟:“哦,有意思,有含義!”

 “啥含義?”

 “自辛就是罪的意思?”

 “怎麽成了罪的意思?”

 “你豎起來看,上面一個自下面一個辛這是罪的古體字。”

 “就是罪的古老寫法?”

 “是啊,秦朝以前罪就是這麽寫的,上面一個自下面一個辛。後來統治者認為這個古體字有點像皇帝的皇字了,就改成罪了!”

 “哇!我說怎麽回事!老家夥你還真有學問啊!”

 “哈哈,一般般啦。”

 第二天一大早,袁憲洲剛到辦公室就被秦詠梅叫住:“走!咱們到縣醫院一趟。”

 在路上,一邊走著,袁憲洲一邊皺著眉頭思考著。

 然後恍然大悟:“您的意思這個陳自辛得了重病,可能還在縣醫院?”

 秦詠梅點點頭。

 “而且像你感覺的那樣,這個陳自辛應該就是凶手。”

 “他給溫老太太寄錢就是想贖罪?”

 秦詠梅點點頭。

 來到縣醫院,秦詠梅直接找到院長。

 讓他把全院最近三個月危重病人的名單拿來。

 按照5o歲以上,姓陳的男性挑選。

 三四十分鍾後,院長的助手挑出了七八個人的名單。

 秦詠梅一邊看著一邊詢問。

 結果這七八個人沒有一個從事過與油漆塗刷相關的工作。

 秦詠梅正皺著眉頭想著。

 院長的助手突然小聲對院長說:“咱們陳醫生……”

 秦詠梅連忙問:“陳醫生怎麽了?”

 院長助手看看院長,院長點點頭。

 “陳醫生的老爸前幾天剛出院,聽說以前就是油漆工。”

 “多大年齡?”

 “51歲。”

 “陳醫生呢?”

 “33歲。”

 秦詠梅略想一下,頓時興奮不已。

 “陳醫生在嗎?”

 “在啊。”

 “能不能把他叫來?”

 “你等會兒啊,”院長助手下去了。

 袁憲洲在一旁聽著也興奮不已。

 看來這個陳自辛要浮出水面了。

 沒一會兒,院長助手把陳醫生帶上來了。

 這是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

 看面相只有二十七八歲。

 秦詠梅迎上去跟他握手。

 “您父親還好吧?”

 陳醫生歎口氣。

 院長在一旁說:“小陳的父親罹患尿毒症,前段時間已經回家了……”

 陳醫生苦笑:“是啊,回家準備後事了。”

 秦詠梅同情地歎口氣:“聽說您父親以前是個油漆工?”

 “是啊,我老爸就是靠油漆粉刷的工作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學的。”

 說著,陳醫生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院長在一旁說:“小陳是單親家庭,他的父親很偉大,為了撫養他,他的父親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甚至連老婆都娶不上。”

 “是啊,”小陳都有些哽咽了,“父親吃了一輩子苦,眼看著要享福了,可是……”

 秦詠梅歎口氣:“那他現在在家嗎?”

 “在啊,他也不想到別處去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探望您父親嗎?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問他。”

 “這個……”

 陳醫生看一眼院長。

 院長點點頭。

 縣醫院裡公安局沒多遠。

 下樓前,秦詠梅打了個電話。

 下樓後沒多久,公安局就派來一輛吉普車。

 幾個人坐上車子趕往毛塋子鎮感王村,也就是小陳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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