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氣呼呼地說:“你還好意思問?大晚上跟著人家小姑娘能幹什麽好事?砸你還是輕的,得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我幹什麽了我,就要扭送派出所!”張皓委屈地摸著頭。
聽到動靜的夏槿趕緊拭乾臉上的淚水回頭一看:“爸,您怎麽來了,不是說了不讓您來接的嘛!”
“壞人這麽多,我不接你能行嗎?今晚幸虧我來,剛這小子在你背後正欲行不軌。”夏父瞥了張皓一眼。
夏槿這才看到自己背後站著個人,驚訝地問:“張皓,你怎麽在這?”
沒想到第一次單獨相處竟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張皓頓時感到有些尷尬,撓著頭吞吞吐吐地說:“這不是看你下班一個人走嘛。。有些擔心你。。就想跟在後面送送你。。”
“你們認識?”金雞獨立中的夏父搖搖晃晃著說。
“爸,他是我同事張皓。”“張皓,這是我爸。”夏槿趕緊做了個介紹。
“叔叔好!”張皓趕緊跑過去幫夏父撿回那支砸過他頭的鞋。
夏父一聽,趕緊滿臉堆笑道:“嗨,小夥子,叔叔對不起了!剛才是個誤會!”
“叔叔,沒事兒!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見!夏槿,明天見!”
“明天見!”
告別父女倆,張皓一邊揉著頭一邊往停車場走,每次為防止被同事看見,早早將車停在半裡地外的一個停車場。心想:這夏槿為何整日心事重重?為何會看著婚紗照抹眼淚?對了,之前來接她的男子不是婚紗照裡的人,他又是誰?為何不是男朋友或者老公來接,反而是她父親來接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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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趙逸軒接到家裡電話,說爺爺病重讓他趕緊回去。在半道上他就在想,爺爺應該病得不重,要不然為何不是讓他直接去醫院,而是回家?
趙逸軒的吉普緩緩駛進東陽市城東別墅區,在大門口停下後迅速下了車,保安將車開走。
腳剛踏進別墅,就有四個著黑色西裝,在室內還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迅速將趙逸軒的雙臂從後面扭住,再上來一人將手機搜走並關機。
“哥們兒,別鬧了!你們這是幹什麽?放開我,還我手機!”趙逸軒不明白這是唱得哪出,在自己家裡,被自己家的保安綁架。
“大少爺,對不起,這是趙董的意見!”為首的保安嚴肅地說。
被扭著胳膊掙扎中的趙逸軒,突然無意中透過豪華別墅裡的玻璃門,看到健碩的趙老爺子正在後花園裡打太極拳。
趙逸軒馬上意識到叫他匆忙回家是個騙局,一定是自己那當董事長的父親,親自導演的一場戲,不由恨從心起。
“好啦!放開大少爺!你們去外面等著吧!”
趙氏集團董事長趙啟發心事重重窩在沙發裡,對黑衣男子擺了擺手道。
不知是不是穿過玻璃的陽光正好照在頭上,趙逸軒猛然發現往日意氣風發的父親竟已兩鬢霜白。
“逸軒!過來坐下,聽爸和你說。”
趙逸軒強壓著心中的惱怒盡量柔聲說:“爸,我都多大的人了,您還用這種方式?”
“不用這種方式你肯回來嗎?”趙啟發輕描淡寫地說。
趙逸軒環視了下室內,沒見到母親:“我媽還好嗎?您叫我回來有什麽事?”
“我倒沒事,只是我們趙氏集團出麻煩了,唉!”母親沈秋月唉了口氣將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語重心長地對趙逸軒說:“這兩年,你一直守著昏迷中的那個女孩子,都不顧家族事業,我和你爸也一直由著你的性子來沒有干涉你,如今她醒過來了,你也做到了仁至義盡,是該收心回歸事業了。”
“爸,媽,我已經向夏槿求婚,還請你們成全!結了婚我就安心發展我們的趙氏集團。”趙逸軒滿心期盼著父母能夠接納夏槿。
趙啟發和妻子交換了下眼神說:“逸軒,先把婚事放一放,現在燃眉之急是要先救咱們公司,你趕緊收拾下跟我去趟M國,具體情況飛機上說。”
“行李我已經幫你們收拾好了,趕緊出發吧!”趙母一拍手,傭人拖出三隻行李箱來。
“有這麽著急嗎?手機還我,我打個電話!”趙逸軒想著一定要告訴夏槿一聲。
“來不及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錯過這趟飛機,趙氏集團就要改姓了,你說急不急?”趙啟發邊說邊朝門外大步走去,這時司機已經將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門口,趙逸軒站在原地沒動,趙啟發上車後一揮手,兩名黑衣男子連拉帶拽將趙逸軒也推上了車。
趙逸軒滿臉黑線,“我這還是在自己家裡嗎?搞得像黑社會似的。”
車子一路朝機場奔馳而去,趙啟發似乎松了口氣,示意手下端來兩杯酒。
“來,喝一口壓壓驚。”趙啟發接過酒杯遞給趙逸軒一杯,自己先抿了一口酒接著說:“你知道大世界吧?”
“知道,跨國商業巨頭,怎麽了?”趙逸軒面無表情冷冷回答道。
“正是這家公司,馮鑫那隻老狐狸,一直在暗中收購趙氏股份,趙氏如今已經命懸一線了。”趙啟發聲音中充滿憤懣。
趙逸軒一聽,堅毅的劍眉擰成了一道繩,“怎麽會這樣?早沒發現嗎?”
“公司有內鬼,他們早已暗中勾結多時,等我掌握實情時已為時晚矣!”趙啟發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許多。
“那還有挽回的余地嗎?”趙逸軒突然理解父親的難處,語氣也柔和許多。
“找你回來就是和你商量此事,你也知道,我們趙氏集團是你爺爺一手創辦起來的,如今在我手裡將要改姓,我都沒臉也不敢和他老人家說,你看他身子骨貌似很硬朗,這幾年血壓一直很高。”
趙啟發聲音有些哽咽,趙逸軒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背柔聲問道:“那我們這趟去的勝算有多大?”
“只要你出馬,問題就能圓滿解決。”說這句話時,趙啟發眼睛裡似乎充滿希望。
頭等艙裡,向來不暈機的趙逸軒突然感覺眼皮發沉,朦朧中似乎看見自己的母親沈秋月也在。一陣眩暈襲來,他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來時,趙逸軒發現自己已經在酒店的床上,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仔細想了想,對,在車上的那杯酒裡有料,否則自己不會一直酣睡這麽久,可是我都答應來了,為何還要采取這種方式?睿智的趙逸軒預料到此行必定沒有想像中那麽簡單。
趙逸軒感覺全身酸軟無力,頭痛得很,慢慢坐了起來走向衛生間洗漱一番,人才逐漸清醒過來,查看自己的證件都不知去向,手機也沒有,難道有什麽陰謀?
會客廳裡,父母正平靜的坐在沙發上。
“說實話吧!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長這麽大,趙逸軒第一次沒好氣的這樣和父母說話。
“逸軒,公司確實出了問題,只不過。。”沈秋月囁嚅著,眼神閃爍似乎難以啟齒。
“不過什麽?”趙逸軒一臉冷峻。
“不過只有你能挽救公司!”趙啟發直截了當地說。
“大世界的董事長馮鑫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千金叫Alice,從小被寵愛到極至。馮鑫也曾因為他的夫人沒能給他生個兒子,發愁將來的家業無人打理,而有過休妻再娶的念頭,但最終礙於顏面沒那樣做,那麽隻好打將來女婿的主意,從此便開始物色人選。也因我們趙氏集團名聲在外,更重要一點,就是他的女兒鍾情於趙氏的接班人,在她父親面前揚言非你不嫁。”趙啟發說到這裡,沈秋月適時遞過來電腦,網頁上顯示著一個容貌靚麗,身段妖嬈的女子。
趙逸軒瞟了一眼就轉過頭去冷冷地說:“我有心上人了,她嫁不嫁人關我屁事!”
“小祖宗啊!如果換作是以前,你不娶就不娶,可現如今時局不同了,他們手上目前擁有趙氏集團68%的股權,你如果不答應就直接將我從董事會罷免了,而剩余32%的股權期中還有8%是你王叔的,也難保不被他收購去。”
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如此嚴重地步,令趙逸軒驚詫不已,“他怎麽會收集到這麽多股權呢?”
“你不知道,當年你爺爺是靠擺地攤賣皮帶起家,想要成就一番事業,但又苦於沒有資金,不得大夥一起出力嘛,所以股權很分散。而當時的那些股東,現在大多都和你爺爺一樣,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將家業傳個後人,而這些人中,並不是人人都願意繼承父業,見有人高價收購股權,自然就願意賣掉圖個清閑,而對於打定了主意要對趙氏下手的大世界,收購股權還是難事嗎?”
“那也不能用我的終身大事來當籌碼啊!夏槿是個好女孩, 我非常愛她,她也同樣深愛著我!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婚紗照都已經拍好。”趙逸軒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向他們攤了牌。
“她深愛你?別傻了,不過是看中你的家業罷了!”趙啟發冷笑一聲。
趙逸軒自豪地說,“她壓根就不知道我的情況,一直以為我只是個公司的小職業,還在努力還著房貸。”
“就算沒有股權危機這回事,我和你媽也不會同意你倆的婚事,窮人家長大的孩子,無論是教育程度,文化素養,價值取向等諸多方面都是有很大差異的。”趙啟發說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趙逸軒一臉的不服氣,“爸,您怎麽能這樣說話?夏槿她是個好女孩!溫柔善良,聰明乖巧,肯學上進,比那些所謂受過高等教育,從小就在條件優越的環境下長大的人有教養得多!”
“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實話告訴你,訂婚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帶你來是和Alice舉行訂婚儀式的。”對於油鹽不進的兒子,趙啟發不得不亮出底牌。
“休想!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我有戀愛和婚姻的自由,別拿家業來壓我,這家業是爺爺打下來的江山,並不是我趙逸軒的,憑什麽非要我接受?我可以選擇放棄,這樁婚事我是不會答應的,我現在就回去。”從小溫順懂事的趙逸軒,為了維護愛情,第一次不再聽取父母的意見。
趙啟發用牙齒咬著雪茄,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你走得了嗎?”